司空越看着丝毫不见疲倦的雨水索性耗费了部分内力蒸干了自己的衣裳与头发,安然地偷得浮生半晌闲,伸手扯下了束发的玉带如瀑的青丝散下,不同于普通百姓所用的皂角叶的香气,他常年用价值不菲皂膏洗发,馥郁的清香飘在空气中。司空越用手虚托着下巴,墨眉稍抬慵懒却优雅地坐着。
“殿下”黎锋与青云许是从姚诗沅处知道了他的所在找了过来,青云手中还抱了条披风。
青云给司空越穿上披风后看着他有些束手无策他也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主,这些事竟也是不会的,司空越自然更是不知如何系发了“殿下,您这头发?”
司空越想了想直接用玉带从头发中草草系了一结,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不束不簪,他依旧美的打击人。
黎锋清了清嗓子,对伊祁提出早就想问的问题“殿下明知道姚恒的死有问题,却为什么好像没有想要查清楚的想法?”
司空越看着大理石的刻花桌面指顺着着桌面上的刻痕缓缓滑着“没有必要,我不就山山自然要来就我了。”
黎锋仍是不解,他只知道山不就人人就山的道理,他看着司空越道“殿下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青云闻言一同看向他。
“只是有些想法”他理了理思路,慢条斯理地开口“北军三营是洛城人数最多的军队比禁军多了数倍不止,三营同源同根前身皆是驻城北军,成祖认为军不可一家之大,于庆华五年将其分编为北军三营意让其相互牵制,使其外能护城而内不能受制皇权。”
黎锋思索了一番,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试探到“殿下是说有人在企图控制三营威胁皇权!”这猜测也太疯狂了一些,黎锋小心道。
司空越不置可否“只是猜测,这种可能性不大,若是我定会徐徐图之缓缓蛀之,而不会一开始就引起旁人的注意,三营提督的猝死怎么可能不引来他人的注意”他顿了顿想到了什么“除非他另有打算。”
青云皱眉怎么越分析越复杂了“会不会是殿下多虑了,说不定是姚恒自己惹上了什么人呢。”
司空越淡然道“如此最好,只怕你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呀。”不过他有信心,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任何人都休想在他眼皮底下搞鬼。
黎锋疑惑道“既然如此殿下不是更应该顺着姚恒的线索查下去的吗,为何就此放任不管了呢?”
“不是放任不管,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且此番猜测也不一定准确,与其费力去查什么到不如坐观云变,只要防守的严实又何惧小人捣乱,想粉碎敌人的诡计,不定是要找出元凶,只要让他诡计难以得逞不就是赢了。”司空越道。完了又对黎锋道“姚恒一死三营提督的位子便空了出来,这于我们又何尝不是机会,过些日子我便会向父皇请旨认命黎锋为下一任三营提督。”说是请旨其实谁都知道,皇帝早就将朝堂上的事全全交给司空越了,自己满心扑在声色玩乐上,这也是一些顽固的大臣反对司空越的原因,在他们看来司空越僭弃礼,有违祖制,实实在在的荒唐,不过由此可见司空凛那少许支持者是怎么来的,四皇子混成这样也是可怜的呀。
黎锋惊讶“恐怕不行,三营提督一向皆是三营校尉中升上去的一位,况且我又出自禁卫军与三营向来不和,他们怎么会甘心让我去做提督,如若我去怕会适得其反的,更甚至会被有心人利用。”
司空越自然也知道这道理,可他向来喜欢掌控一切,与其顺着他人留下的线索,走别人设计好的路他,他更喜欢叫他人跟着他走“这便要看你的能力了。”上位者事不必亲躬知人善用便好,他知道黎锋有能力解决好这问题。
黎锋起身向她行礼“属下定不负殿下的期望”士为知己者死司空越在他心中便是能为之付出生命的人。
司空越伸手虚扶了他一把“我知道,你任职后不用急着做些什么一切按部就班的来,可以带几位亲信去但不可给他们官职省的遭人记恨,三营可差别对待不可让其彼此间的关系过近,骑射营可以优待拉拢。”他这是为了叫三营相互制约,而不至于发生内乱而被有心人利用,他简单提了几点黎锋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黎锋略一思索便理解了他的意思点头道“是,属下明白。”
司空越想起什么道“紫曜的伊祁到哪儿了?”比起姚恒事件他显然更惦记紫曜这个强敌。
“昨日线报汇报说伊祁大军已行至渊口,以他们的行军脚程推算今日大概到了潼门关了。”青云回到。
司空越笑了笑“伊祁倒是不急这速度着实不快,看来真的是不怕我们大军压境。”他哪知道伊祁不是不想快而是快不了。
青云竖眉“都是那李擎做得蠢事给殿下惹了这么个大麻烦,李威将军都请您从重治罪了殿下竟就打了他六十军棍罚饷一年简直是太便宜他了。”时至今日他仍旧对此耿耿于怀。
司空越看着亭前的雨帘脸上的表情却是甚是淡然“李威本就是本皇子在市井间发掘出的难得人才,不看僧面看佛面,李擎自是死不足惜,可我若真杀了他,李威那里可就算是埋下了个隐患,再者说他私自出兵也根本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如果李擎真给他惹出了什么大麻烦,不说李威了就是他父皇出面他也绝不会放过他。
“仗是早晚都要打的,这是各国都心知肚明的事,明面上不显,可私下里皆是急着招兵买马,储粮练兵,现在被他一搅不过使是扯下了那层遮羞布,旁人看来局势许是从这才开始紧张的,可于上位者来说这局势可没一天是稳稳地。”司空越的眼睛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黝黑的眼珠带着摄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