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月光给紫曜富丽堂皇的皇宫镀上了一层银光,宫殿红烛吐泪龙涎生香,月华如练却驱不散未央的悲伤。
“祁儿,走了。”女子的声音没有起伏,月光照在她保养良好的修长的玉手上,美是美却惨白的像是死人的一般。,
“是”男子的声音很轻失去了平日里的威严多了些柔软。
女子转过身面向男子,月光照亮了的面容,清雅如寒梅妖娆似海棠,她与伊祁的母妃长得一样,如果她个是疯子的话许就是伊祁都会认为她是自己母妃。可即使女子尊贵优雅她也确是那个疯了十几年的女人——司空宓雅。
皇帝看着眼前的女子,同在一座皇宫内可他最近一次见她也不过是三年前了,他有些感慨,到一定岁月时人的衰老便破碗漏水又快又急,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可眼前的女子却仍旧美丽如昔,似乎她的心连同容貌一起丢在了十几年前,幸还是不幸?
司空宓雅问“我为什么又正常了?”她虽然尽力平铺直叙可微抖的语气还是泄露了她的本心。重新向走马观花地回忆起那些痛心的往事,她依旧无法平静的面对皇帝。
皇帝道“药性过了,是以前些日子你才会失控应是记忆错乱。”他又给她服用了方丈给的清心丹自然全好了。
司空宓雅大笑状若癫狂,“药性过了?真轻巧啊!……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先是歇斯底里复又失神似的低喃,眼睛空洞的看着地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回来了又有什么用,没有用……”
皇帝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忍“十几年都过去了,你也是时候放下了。祁儿很好你亦恢复了即使是有遗憾日后也可以弥补。”
皇帝浑厚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司空宓雅听后竟低低地笑出声来,“弥补,弥补什么,拿什么弥补?”
司空宓雅抬头定定地看着皇帝,他依旧是的当初那般英俊挺拔的样子,那双让她只一眼便沦陷的眼睛也依旧明亮坚定,恼人的岁月似也予他厚待护他英俊如昔。她缓缓起身慢慢踱至他身边,他们两人之间的一直是这样,她不停的前进他半分不移。
司空宓雅缓缓抬手描摹皇帝的眉鼻,她的眼神在皇帝脸上游移却一直未与他的眼神相撞,“话可作假,可身体不会骗人”她涩声道用手指轻轻展开那自她靠近起便不自觉蹙拢的眉头,“伊尹……你可真残忍……”她轻声哽咽,无可奈何,情之所至哪由人,似曾相识,痴狂独我情何堪。
她枕在皇帝肩头失声痛哭,她竟是自己与自己纠缠了半生,情断不得,怨消不得,魔灭不得,佛渡不得,可爱却仍旧不肯随痛消逝,为之奈何。
弥补什么?时至今日他仍旧不知她的心思,却还能若无其事的说着安抚的话,自以为是的心安理得,避重就轻的粉饰太平。
十年一觉人忽醒,怎奈浮生不若梦,她与他终是有缘无分,而那缘也不过是折磨人心的孽缘,于是,她以为的刻骨铭心的爱情是不是不过是他人眼中的看看也就罢了
这种时候再多说什么真的是毫无意义了。司空宓雅放开伊尹,她缓缓走近朱栏,伸手解开发结青丝黑缎般泻了一地,破镜尚能重圆梦醒了又该如何接上,她随意一抛玉簪击地声如怨调,碎成数节契合无望。
司空宓雅缓缓踮脚尖,她用跳一曲祭舞,祭她半世流离,祭她爱而无望。裸脚不知何时踏在玉簪上,在地板上划出道道灎红的血痕。
皇帝征然难动,洵有情兮,而无望兮。他平生慎谨满心之一愿,除这锦绣江山竟是不会爱的。他自知给不了这公主一世安,愧疚有爱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