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些时日,便瞧见一顶华丽的轿帘即不协调的停在牢狱前,几个侍卫守在狱外。远远便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传来,兆子姚面色苍白,脚下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娘娘……”流苏倚身搀扶着她,声音轻颤,示意她朝里处瞧去,“娘娘,那有人……”
兆子姚借着隐约的烛光瞧去,只见一妇人四肢被绑在木架上,一头青白发丝如枯草般斜斜盖住了那女子面目。礼奇思正好整以暇的斜坐在贵妃椅上,葱白如玉的手半点血渍未沾,此时正细细把玩儿着手里的匕首。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不由缓缓站起身来,此时她正对烛光,那白烛不由衬得她眸色光亮几分,朱唇轻启,“这一炷香的时间可是又到了……”
那蓬头之人咬牙呜呜惊恐乱叫,血泪从眼眶子里夺下来,和着血水湿了胸前大片白袍。她缩着手腕,努力想要抽出手来。奈何被粗大的麻绳绑住动弹不得。
礼奇思心里痛快,邪魅笑笑后,朝着身旁几个狱卒缓缓吐纳道,“还不将这婆子摁住。”
那几个侍卫早已是见惯不惯,直接将那妇人的手按在一旁的圆木上。上面竟七零八落的摆了几根手指,混着一滩血迹,直让人作呕。
“额娘……”兆子姚面色赤红,心里钻心钻肺的疼,惊慌着要冲上去。“额娘!额娘!……”然而纤弱的身子却被几个侍卫挡住。兆子姚面有绝望,凄厉哭喊着。
“夫人!夫人……”流苏也是眼泪连连,凄惋叫着。
原本寂静空旷的慎刑司此时哀嚎震天,一遍遍空灵回转着,显得格外诡异。
那妇人吐了口血染了衣襟,朝着兆子姚二人呜呜叫着。只见放在手指上的刀尖用力一切,顿时仰头惨叫了声晕死过去,兆子姚脚下一软,斜斜倒在一边。
“娘娘,娘娘……”流苏骇然的掺起她,“娘娘,你怎么样。”
礼奇思这才转过头来,将手里的刀撩到案几上,瞧了门外主仆一眼徐徐开口道,“既然来了,便让他们进来吧。”
“是!”一侍卫颔首应道,随即一推牢门,侧退开来。兆子姚被流苏半拖半扶的掺进了牢房,还没顾得上给礼奇思请安,便走上前去,颤颤巍巍的撩起那人头发。
入眼的是一张几度膨胀的脸,青紫交错。却隐约能看出几分模样来,流苏惊呼一声道,“娘娘,是李婆子!”
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愤怒,兆子姚愤然瞧了眼儿礼奇思,不过一瞬。便又闭上眸子,强忍着眼里的恨意。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礼奇思遥遥走几步,行到贵妃椅前撩了袖子风雅坐下,身子斜侧一处,素手轻抬,细细打量着丹红色的指寇嘲讽道,“不过是个婆子,妹妹也这般不舍得?!当真是菩萨心肠。”
兆子姚眸瞳收缩几许,在睁开眼来时。目光已是一片温顺,她拭了眼泪,转过身子朝着礼奇思跪地俯首道,“妹妹知道姐姐心里有气。但妹妹又何尝不是。”
礼奇思嘴角微翘,秋眸扫过地上的兆子姚。身子前倾,拔过桌上的刀柄在兆子姚面上拍了拍,“怎么?你难道还要我给你下跪道歉不成?!”顿了顿,刀刃在她脸上一翻,轻嗤到,“不巧了……这种卑贱之事本宫天生做不来。”
她这是在侮辱她!
眼里的厉光狠狠剥裂开眸色,撑着地面的手使劲叩着地面。这般狰狞的面目却被兆子姚恰到好处的俯首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