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强淡淡应了声,“仔细着点,别给弄坏了。”正说着便瞧见方才那丫头又快步迎了回来。兀颜瞧见,慌忙将手里的坠子藏起来,生怕被人抢了去。
待走近,绿芽揪着手帕朝着萧强躬身施礼,踌躇说道,“格格这累丝蝶形水晶玉对我家娘娘珍贵的很,娘娘是把格格当成朋友才好心相送,希望格格日后千万不要辜负了我家娘娘才好。”,随即瞧了眼儿兀颜手里的玉佩,浅浅弯身,眉色沉重的出了亭园。
辜负?!
“这穆昭仪难道对我还有想法不成?!”萧蔷摸了摸面皮道。
“不应该啊!”一旁兀颜也做苦恼状道,“就算上次在荷花池有过接触,格格那般丢脸,她也该是瞧不上啊!”
“死丫头!你不补刀会死啊!”,萧蔷怒吼道,没好气的将兀颜手中的玉佩抢回来。揣在怀里,拍了拍又道,“不管了,打道回府。”说完便起身朝着凌清宫轻快走去。
刚捡了便宜,兀颜也是掩不住欢喜,“格格,都说这后宫之人心思甚重,不过奴婢瞧着衮皇后和穆昭仪都是难得的是好人。”
萧蔷略一沉思,“这穆昭仪兴许是好人,可这皇后就不一定了。”
兀颜歪了头道。“格格,这是何意?奴婢虽只见过这皇后一面,但瞧着衮皇后赏罚分明,不像是坏人。”
“这宫里的水——深着呢!”
从出了前殿,伊贵人便脸色生冷,匆匆带着丫鬟朝自己寝宫紫屏殿而去。身后兆子姚许是走的有些急了,略微发白的额角掺了不少汗。
“娘娘,歇歇吧!”丫鬟流苏扯了帕子替她仔细擦着。这伊贵人明显心情不好,人家礼奇思早就避得远远的。倒是她家娘娘不躲躲就算了,还火急火燎的赶上前去挨骂。
“不能歇,快,跟上……”兆子姚脑子一片眩晕,倚着侧旁石岩刚喘两口气后,又强撑着追上去。
若是让别人抢了先,她这辈子就休想在这后宫呆下去。必须趁热打铁,将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
刚入殿门,便见一群婆子丫鬟朝自己拂拂礼。伊落雁强压着怒气进了内殿直坐在床榻上。随后便见一个丫鬟踌躇的站在门外道,“启禀娘娘。兆美人求见。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她还有脸来!”伊落雁面色铁青,将手里的杯盏重重扣在案几上。那丫鬟面色一白,慌忙跪倒地上,不敢吱声。
“还不快出去回了,说娘娘身子不适,不想见客。”身旁的嬷嬷到底是最通主人性子,朝着地上的丫头嚷道。
那丫头本是刚来的,哪儿见过这等阵仗。当即颤颤巍巍的叩了个头,应了声儿是,起身要出去。
“等等……”伊落雁蜘蹰片刻,方才冷冷开口道,“让她进来,本宫倒要瞧瞧她还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丫鬟心惊胆战的退了出去。不过片刻,便见兆子姚被丫鬟流苏扶着踉跄的进了内殿。刚进殿门,兆子姚便甩了手帕,微蹲身子福礼道,“妹妹见过姐姐。”
伊落雁面色微沉,瞧着作揖的兆子姚不予理会。兆子姚面色发白,此时已是摇摇晃晃站不住,方才她一路小跑过来,耗了不少体力,此番这般半蹲着,只觉两腿打颤,咬了咬牙,却是不敢贸然起身。
身子不由朝斜处一偏,流苏低呼一声,连忙扶住。低声道,“娘娘,可还受的住?”兆子姚稳了稳身子,轻摇头道,“无妨。”
伊落雁瞧着也差不多了,心情倒是舒畅几分。拂了袖子开口道,“你还来这紫屏殿作甚?”
“这次让姐姐遭了猜疑,是妹妹思虑不周。前来赔罪。”
“赔罪?!”伊落雁唪首微抬,话音一转,不由冷上几分“确实是该赔罪!”说到此处,她拂袖站起身来,缓缓踱了几步道,“你知道这么些年,皇后为何如此信任于我?”
顿了顿,伊落雁自嘲一笑,复又言道,“在这皇宫里,哪来什么姐妹情深?她信任于我,不过是因为在她眼里我行事牢靠,比别人多了几分价值罢了。而这次,本宫依了你的计划,不但没有除掉东哥。反儿差点毁掉我在皇后心中的地位。本宫因你落入到如此局面。你说这罪,你赔得起吗?!”
最后一声她说的极为寒冽,吓得兆子姚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颤颤解释道,“姐姐怪罪的是,可是妹妹也万万没想到这礼贵妃胆子如此之大,竟找了李婆子来充假。”
“你是说——这婆子是礼贵妃派人找的?!”伊落雁目光豁然一寒,直直朝地上的兆子姚射去。
“是妹妹多嘴……”兆子姚拘谨着身子,颤声道。见伊落雁面色寒若成冰,眼中明显有些不耐烦。径直呵斥道,“说!”
兆子姚骇然附跪在地。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片刻方才一咬牙开口解释道,“娘娘恕罪,这主意虽是我出的,但这人却是礼贵妃派人找的。当初我也是再三劝阻,被礼贵人推迟说,时间太紧不能再耽搁了。”
“哦?!”伊落雁面色冷然,嘴角勾起抹凉笑,宛若罂粟,“这礼贵人当真是长了本事儿了。”
瞥了眼地上的兆子姚,面色不由平和几分,“既然此事与你无关,你便先行退下吧!”
“是……”兆子姚拧了裙摆,被流苏搀起身来。往门外走了两步后,又面有难色的转过身来,踌躇开口道,“姐姐,此事礼贵妃虽然有错,但相信她定不是故意的。妹妹在这里替她一并向姐姐赔罪,还望姐姐能够见谅。”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儿伊落雁的神色,见探不出个究竟,只好垂了首和着流苏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