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奴婢倒是不曾想过这李婆子竟不是采儿娘亲,这采儿虽然平日里惹人生厌,不过也算死的冤枉。到头来,指不定还不晓得自己是被和何人讨了命去。”兀颜满脸同情摇头道。
“是不是亲娘我倒不知道,但采儿此番确实死得凄惨,也算是阴阳相报了。”
兀颜微愣,显然不知萧蔷此话何意?疑声道,“格格怎会不知,那滴血认亲不是格格亲自验的吗?”
见兀颜一脸懵逼,萧蔷好笑摇头道,“世上哪儿有滴血认亲一事,管她是不是亲生的,这血十有六七是融不了的。只是旁人不知罢了。”
见兀颜眉头越拢越紧,还想再问。萧蔷快脚走了两步。方才她灵机一动便用了点计谋,她哪儿来什么证据。不过是吓唬吓唬她们,让她们自乱阵脚,互相举发罢了。虽然有点惊险,但好在没有白费功夫。”
正小步欢喜的走着,便听见一旁兀颜气喘吁吁追上,喘了两口气疑声道,“咦?!格格。那儿……那儿好像是穆昭仪?”
萧蔷寻着声音瞧去,果然瞧见不远处一抹娇小得身影促立在亭下,正静静瞧着廊檐上悬挂着的红色灯笼。
当真是她。
此时这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她不回宫殿在这处作甚?!
萧蔷略一思索,朝着身后的兀颜开口道,“走,去瞧瞧……”说完已是率先走了过去,兀颜正称了心意,好心情的快步跟上前去。
待走近,便瞧见穆婉儿身旁的丫鬟朝自己福了福身子,拜倒在一边。而这穆莞儿仍是毫无察觉,出奇地瞧着那灯笼。
身后的丫鬟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娘娘……娘娘……”
“嗯?!”穆莞儿惊醒应道,转过身便瞧见萧蔷站在身后。神色微愣,好一会儿才抿了唇笑道,“原来是东哥格格,瞧的有些走神儿,让你见笑了。”
萧蔷泰然的走上前去,扬了头将檐上的灯笼细细端详一番,很普通的灯笼,并未瞧出什么不同来。不由启声问道,“不过是个灯笼,娘娘为何瞧得如此认真?”
“好看吗?”穆莞儿浅笑一声,漆黑的眼眸深邃如墨,透露着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茫。她上前一步,与萧蔷并肩站在红灯下,不答反问道,“若是这灯笼和红烛比起来,东哥格格觉得哪样更珍贵。”
“当然是灯笼。”萧蔷想也未想,便脱口答道。蜡烛能值几个钱,这灯笼可贵着呢!
显然穆莞儿错会了萧蔷的心思。不由微眯了眸子,启唇浅笑缓缓开口道。“蜡烛成灰泪始干,世人都觉得红烛风风烈烈,活的傲骨。而我却更喜欢如这灯笼般细水长流的人生。”她的声音酥酥软软的,犹如天籁。让人如同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
萧蔷微愣,不想这穆莞儿竟是个悲古伤秋的角儿。虽觉得她说的很诗意,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正想着如何应她两句,才不至于伤了这风雅。脑海里一阵搜肠刮肚,却硬是拼不出半句诗来。只能厚着脸皮尴尬点头道,“娘娘说的在理!”
穆莞儿上前一步。垫了脚尖从灯罩中扯出几根细线来。一旁丫鬟绿夏慌忙上前小心掺着道,“娘娘仔细别摔着。”
穆莞儿拂了她道,“没事儿。”
“娘娘,这是做什么?”萧强不由问上两句。
穆莞儿明眸微动,并未没有说话,只是素手纤纤一挽一缠,很快便将几条细线缠出个吊穗儿来。那手巧的跟装了马达似的,惊得兀颜两眼放光。撑着脑袋凑上前看。
穆莞儿将一个玉色透亮的镯子轻轻推下手腕,细细缠在吊穗上面。一旁绿夏瞧见兀颜和萧蔷正歪着两个脑袋挤在一处瞧的瞠目结舌,不由捂了帕子来笑。
她家娘娘素来手巧,这可是旁人学不来。不出一会儿功夫,慕婉儿便挽出个漂亮的腰坠,只见她细细抚摸一番,随即将做好的腰坠推到萧蔷面前,言道,“自打你进宫,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虽是个迟到的礼物,还望莫要嫌弃。”
身后绿夏瞧着那支玉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道,“娘娘,这可是……”见穆莞儿面色一暗,知道戳了她的痛楚。绿夏慌忙闭上嘴,不再说话。
瞧那丫头一脸紧张兮兮的,萧蔷不由伸了手将玉坠儿拿过来。打量稍许,方才眉头微蹙
“这个对娘娘很重要?”
“那为何还要送给我??”
穆莞儿一双眸子焦灼在那玉镯上,半响方才启声道,“不重要了。”随即眉眼沉痛的站起身来,踩着马蹄靴飘然而去。身后的绿夏也是一步一回头的瞧着那镯子。
见穆莞儿离开,兀颜早就耐不住性子将吊坠儿抢过来把玩道,“格格,这玉看起来值钱的很,可要比格格那颗沉水珠漂亮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