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福跑回营帐的时候,将军李愈正在跟一个陌生面孔的男子争执。田大佛带着她躲在一棵大树后偷听。
“梁王大人是与我等随军而来,如今他遇刺,我岂有不能见的道理,到时齐王怪罪,你我担当得起么!?”李愈一届粗人,争的面红耳赤,他对面的那个面孔陌生的年青人倒还是一派儒雅谦恭的样子。
“将军所言极是”年青人先肯定了李愈的话,又道,“只是梁王大人身份特殊,如今在临江郡遇险,我们王爷自然有义务保护梁王大人的安全,并彻查此事。否则让楚国误以为我们齐国怠慢梁王,此事严重性非同小可,还望将军理解。王爷吩咐,在没有查清事情之前,任何人等都不能见梁王大人。”
李愈被他一圈说下来头都要蒙了,他哪里分的懂其中利弊,正要再说什么,李愈的军师便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开口,李愈这才硬生生的憋了口气下来。
军师笑眯眯的往前站了几步,拱手道,“那就有劳王爷费心,有需要我等帮忙之处,还请告之。”
年青人也客套道,“一定一定。”
几人商定后,李愈目送年青人上马离去。他恨恨的呸了一口,“去他娘的,说话文绉绉的,憋死老子了。”
李愈转身就走,军师追上去劝解了。
花小福从树后钻出来,抬脚就要往刚才年青人走的方向追去。
田大佛一把拉住她,“哎哎哎干什么去?”
花小福急的满头汗,“我要去看督军!”
田大佛更加死死的拽住她,脸一横眼一瞪,“小命不想要啦!?你刚才没听到吗,李将军都不让探望,更何况你?去了以后被人乱刀砍死都有可能!”
花小福听了这话再也绷不住了,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他万一死了呢。”
“死不了。”张兰成抱着叠的整齐并洗好的衣服从河边回来了。
花小福瞥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张兰成自然而然的把衣服递给田大佛,田大佛被他的气势所震,愣愣的老实接过。
张兰成腾出一只手将花小福拉起来,“刚才那人不是说要彻查么,既然要彻查便是没事,否则这事已经告诉齐王了。”
花小福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也不哭了。冷静下来的花小福看着张兰成的那双眼睛,心里安定不少。她不自然的甩开张兰成的手,转身就走的同时抛下一句话,“记得帮我把衣服晾了。”
张兰成站在她身后,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田大佛这才慢慢靠近他,带着崇拜的眼光道,“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劝起人来都头头是道的,我刚还寻思如果大福非要去,我只能把她打昏了。”
“……”张兰成看他一眼,收了笑意,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晾衣服去。”
确认身后没有人跟上来的花小福,在脑海里问道咕叽,“怎么样,刚才读出什么来了?”
刚才张兰成说的那番话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如此花小福仍然疑心他的身份,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偷偷在虚空里吩咐咕叽读心。
咕叽不负众望,激动地扑着翅膀,“他刚才竟然想抱你!”
花小福一阵失落,“只读出来这个?”她叹了口气,找了个大树顺着树干坐下,仰头看着树叶缝隙中露出来的那么一小块蓝天,“也不知道夏侯温怎么样了。”
咕叽奇道,“读出来这个已经很好了,这证明除了反派大人还会有人喜欢你。”
花小福发誓,如果不是因为抓不到咕叽,她一定会把它毛都拔了串在棍子上烤来吃掉。
就这样过了两天,果然如张兰成所说,临江王那边派人来说夏侯温已经没事了,只是行刺之人还未抓到。这个消息对花小福来说让她放心不少,两天来都没好好吃饭的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终于接受了张兰成递来的饭。
张兰成不动声色的夹了许多肉块给她,然后把菜头菜叶这样的东西都捡到了自己碗里。花小福看见了,嘟着满嘴的饭问,“你不吃肉?”
张兰成极其淡定的吃下几个菜头说道,“我喜欢吃菜。”
然后他很自然的替花小福拿掉了她嘴角漏出来的一颗饭粒,小米端着饭在旁边看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抱着碗跑到旁边去吃了。还在心里暗暗记下来,等下要在本子上写上:好好的一个张兰成,说龙阳就龙阳了。
花小福对此全然不觉,她只觉得张兰成对她十分好。这几天她吃不下饭,是张兰成每天一次又一次的送饭给她,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专门把自己的饭也留下给花小福吃。奈何花小福那几天心情不好,吃不下心情又烦躁,通常对张兰成的示好爱答不理。
那两天她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时候,偶尔一个翻身,就可以看见张兰成那双明亮的眼睛,他不睡竟是陪着她,也不说话打扰她。
营帐里静静的,外面有蛐蛐虫叫声,月光落在帐里让张兰成的脸部线条变得很是柔和。花小福常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梦里总能梦到夏侯温在摸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