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福在麻袋里听得一口气没上来,气的差点翻白过去。听这俩人对话,应当是夏侯温离开后有人潜入醉轻侯绑架了她!?然后乔坤被他们缠住,自己却被倒着放在麻袋里准备运到土匪窝里。等等……不会就是最近京郊闹得很凶朝廷派了好几拨士兵都镇压不住的土匪吧。听他们言辞中提到了一位袁大人,不会那么冤家路窄刚好就是袁仲安吧!?
花小福一阵气结,自己到底跟这个袁仲安上辈子有什么深仇大恨,这辈子总是跟他过不去!
不过她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威胁袁娇说出温秉诚下落的时候撂下一句狠话。说是袁娇如果不配合就把她丢到土匪窝里去做小媳妇。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该死的袁仲安肯定是气不过自己恐吓他宝贝女儿,这才雇了人从醉轻侯里绑走了自己!
想着临走前乔坤已经发现自己被绑走,故而花小福并没有那么害怕,只觉得嘴里的裤衩子臭气熏天,辣眼睛的想要落泪。再转念一想,自己自从来到这个时空,这才几天啊,就已经被绑架了两次了。果然拯救反派的路上困难重重…
花小福正诚心诚意的想念夏侯温的时候,头顶忽然打开一线光亮,窸窣一阵响动,随后花小福就像一只从法器里被倒出来的怪物一样被倒出了麻袋。
她一个不防一脑袋磕在被寒冷天气冻的硬邦邦的地上,疼的龇牙咧嘴,对将她倒出来的人怒目而视。
这不看不要紧,看了才发现居然一直扛着她的是个中年女子,可花小福明明记得刚才说话的两个声音是男人的声音,难道他们将麻袋转移给了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大婶子?
那大婶拿走花小福嘴里的东西,冷哼一声,“放风时间,吃喝拉撒赶紧解决,等上了山就没机会了!”
花小福内心大喜,总觉得逃跑的机会近在咫尺了。赶忙从地上爬起来钻进树林,那大婶却阴魂不散似的紧跟在五步之外,花小福气的使劲憋出几个响屁,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大婶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瞪了花小福一眼,“好了没!”
花小福方才观察她跟着自己的脚步仅用脚尖点地身形快速,料定这大婶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练家子。现在如果硬碰硬绝对是自己落下风,花小福便打定主意暂时不闹出什么动静。
她老老实实的上完厕所,又被那大婶一个抹布塞进嘴里,倒灌一般装进麻袋去了。
此时天色早已暗沉,天上连星子都无,大雪已经停了,唯独寒风仍旧呼啸着。
那大婶徒手将麻袋丢上一块平板车上,花小福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下,眼泪都飙出来了,心里顿时那叫一个憋屈。不禁埋怨起平时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夏侯温怎么还不追上来救她,心里十分黯然。
平板车的咕噜声压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将花小福颠了个七荤八素,再配上嘴里抹布的臭气,她的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终于,在她快吐出来的时候平板车停下了,那大婶用一只手探进麻袋,一把将花小福揪住丢到墙角的草堆里去。
花小福吃痛一声,便赶紧暗中四下打量。
原来她现在正身处一座破庙,案台前供着一尊与人般大小的卧佛,因年代久远香火已然败落,连佛也掉了铜漆,露出里面黑乎乎的泥胎来。
花小福看着那大婶背对着她,对着墙上一面带着灰尘的镜子用袖子一抹,随即照着发黄的镜子剔着她那一排大黄牙。花小福看向庙外,正是一条相对平坦的林中小道,甚至尽头还弯弯曲曲的交错着几条小路。花小福心头激动起来,再回头看看大婶,她一副陶醉在剔牙的快感中的表情暗示着花小福,现在就是一个逃跑的绝妙时机!
花小福这般想着,身体已经一跃而起,拿出夸父追日般的势头冲向庙门,冲向光明!
在她的想象中,她应该身轻如燕势如猛虎,如箭一般‘嗖’的一下射出去。而那大婶应该只看见镜子里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她那一头枯黄如杂草般的毛发应该被花小福逃跑带出来的风撩的飞扬起来,而等到发丝落下的时候,花小福已经钻入曲折迂回的林中小路跑的无影无踪了。
然而事实仍然是残酷的,花小福忘记自己双手被束缚在身后,故而跑起来格外费力。跌跌撞撞站起来,如老鳖一样艰难的向前移动,那大婶剔牙的当空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挣扎的花小福,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花小福那一瞬间仿佛从大婶的眼里看到了四个字,‘不自量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花小福一步步挪动下终于快要跨出门榄,甚至觉得光明和自由就在眼前了。然而她忽然感觉背上有千斤重般仿佛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她双腿一软扑在地上,溅起带着泥土的雪沫。
那大婶,竟是用健硕的臀部直接坐上了花小福的腰,甚至又突的站起再猛的坐下,恨恨道,“我让你跑!让你跑!”
花小福这一刻泪流满面,仿佛看到了黑白无常来引路。
最终她在快被坐断气的前一秒被大婶从地上捞起来,重新装在麻袋中。花小福现在相信为什么袁仲安花费那么大的力气绑架她,如今却只安排一个中年妇女盯着了。因为这个大婶的战斗力非比寻常男子…
大婶像是也觉得再拖下去不知花小福又会作出什么幺蛾子,故而在麻袋上卷上绳,再次丢上平板车,急急的推着往山上走了。
山路陡峭,再加上雪天路滑并不好行。
最终大婶推着车停在了一处悬崖对面,这崖壁犹如斧劈刀削般地陡峭,立在阴沉的天色中,似有拔地通天之势。而一只老鹰就盘旋在悬崖上方,那大婶颇为熟练的吹响口哨,老鹰似是得了什么指示,飞速的向悬崖下俯冲而去。
不一会就见崖壁上火把连成一条火龙似的,蜿蜒而上。花小福借助火光才看清,原来陡峭的崖壁上竟还有一条小路。一人才可缓慢行走,两人并排必然要掉下去了。甚至任何保护措施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