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潺扶我从树上下来,我看了看他身上,左手臂上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我心疼的眼泪直掉,他却一笑而过,宠溺的对我说,没事,战场上受过的伤比这个严重多了,小伤不碍事。我想表现的坚强,拭去泪水,赶紧为他包扎,结果他让我先照看受伤严重的人。
被撕去胳膊的将士名叫高山,他的伤最为严重,血不停的流,而他也早已昏死过去。这里条件简陋,除了金疮药,其余什么也没有。没有止血药,只能先扯下身上的布料按住他的伤口,可是毕竟是卸了一条手臂,流血不止,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子潺过来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摇头说,不好。
他蹲下身子,撕下自己身上的布料跟我一块止血。
我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伤,还有人中了蛇毒。我让子潺先照顾高山,我看看中蛇毒的兄弟,听陆锋叫他小斌。小斌嘴唇已经发紫,看来蛇毒已经蔓延,若再不解毒,也撑不过明天了。
云瑞师傅曾说过,凡有毒蛇出没的地方,百步之内必有解药,我向四周找寻,看看有什么可以解蛇毒的,却意外的发现这里有止血草。我摘了一大把止血草,用嘴嚼烂,然后奔赴高山身边,把嚼烂的止血草敷在伤口。子潺帮着我一同嚼烂止血草敷在伤口,在草药的效用下,血慢慢流的慢一些,我会心一笑,让子潺继续敷,我转身继续去寻找解毒的草药。我并不知道草药长什么样子,只能不同的草都放在嘴里试一下,却依然觉得渺茫。若是能再出现一条同样的蛇就好了,我这样想到,就回去看了看那条被截断身子的毒蛇,又往树上看了看。由于夜色昏暗,我根本看不清树上什么情况。我从火堆里拿了根火把往上一照,也没发现其他的不同。暗自焦心怎么办,若没解蛇毒的,那么小斌就必死无疑了。
这时陆锋走了过来,问我:“嫣姑娘,小斌他……”他欲言又止,我连忙说:“不会的,我一定会找到解毒的草药的,我再找找。”我又趴在地上试了一遍边上的草,却仍没有发现有药用的植物。我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急,一定可以找到的,止血草这边都能碰到,解蛇毒的也一定可以找到,我不经又转头看了看那条死了的蛇,突然想到,树。
我让陆锋上树看看有什么特别,却发现他们呆的树与其他边上的不一样,我让陆锋摘些叶子,结果摘叶子之时,陆锋发现了树上结了果子,我让他一并摘了下来。
我闻了闻叶子和果子,不确定,到底是哪个,两个都咬了一口,随后吐掉,过一会,舌头没有麻痹的感觉,让陆锋把叶子和果子都让小斌咽下去。接着我又回到高山边上,子潺说,血止住了,然后怎么办。我说,这里太简陋,只能这般先止血,再撒上药。,接下来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忙至后半夜,才处理完所有伤员。我们一行八人,只有我一人没有受伤,其余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从赶走狼群之后我们就呆在原地,升起了火把,避免其他猛兽的靠近。且看这一帮人都是为我而伤,我又如何过意的去,不是因为我,他们何须这样奔赴万里到这种破地方,又是毒蛇又是猛兽的,是我拖累了他们。
我一个人蜷缩在树边,看着那一群伤员,心里真不是滋味。子潺处理好守夜分配任务后,走至我的身边,他从来明白我的心思,他揉过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他说;“嫣儿,不要觉得愧疚,他们对我忠心耿耿,这一次,我即使说明没有部队支援,甚至九死一生,他们十个依然跟随我来西凉,他们是为我而来,所以不要自责,这事你没有责任。”
我趴在子潺身上,听着他坚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泪水模糊了眼眶,他永远这样,为我承担所有风霜,而我却只能拖累他。
我起身,擦干眼泪,露出坚强地笑容,认真的回答他:“子潺我不会让他们有事,我一定会治好他们的,我们一定会所有人安全到达东蛮的。”
他的眼神深邃而疲倦,却坚决地回望我说,会的。
最后我故作坚强拍拍自己瘦弱的肩膀说,靠着我睡吧。他敛笑不语,靠在我的肩上闭眼睡去。我看着他的眉眼孤高而不艳丽,鼻梁高挺坚毅,还有那唇,一笑便破开万里苍穹,风清日朗。也许某年某日我可以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再被世事烦扰,我这样幻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