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原是给鸳鸯的,却正巧碰上了我。
夜半子时,我起身,换了黑色斗篷,外面阿桐阿木已睡去,我隐灭于夜色之中,朝湖边走去。急切的盼望着想要见他,加快了脚步,却被巡逻士兵拦到。
西凉的士兵多魁梧雄壮,他们拦住我的去路,问我做什么,我摘下兜帽,装的唯唯诺诺的说,我是公主身边的宫女,今日调回去,却落了东西在浣衣局,所以去取。
他们疑惑的看了我几眼,却又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猥琐的说道,轩辕的女子,果真比我们西凉的女子貌美,这细皮嫩肉的…。
却想,糟糕,不想遇到了这群獐头鼠目的混蛋,正想拍掉他的脏手,忽见他们站的笔直。后面传来声音“做什么呢?”
所有士兵没有发话,我转身低头回述,“将军,奴婢是公主身边的宫女,今日近前侍奉,却落了东西在浣衣局,所以这会去取,却碰到了巡逻的将士盘问。”
“公主身边的宫女?”他似有一丝犹豫,又觉得无懈可击,反问道“为何不明日再取?”
我不紧不慢回道,“公主欠安,明日必有许多事处理,怕抽不得空,今日想到了,就取回,也不麻烦浣衣局的姑娘帮忙收拾,望将军放行。”
他甩了甩了手,示意我过去,我抬头看他,却发现是经常随着歌舒朗的陆剑,又赶忙低头带上帽兜,疾步行走,却听到他开始数落那群士兵的声音,不经庆幸。
到了湖边,却空无一人,心里一阵失落。转身背对湖面,黑漆漆的,格外苍凉,正直五月,却还是觉得有些凉。
等了许久,脚腕被一股力量拽到,听到嘘声,一看有人匍匐在草地上,与暗夜融为一体,是子潺。再见到我瞬间,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光芒,也许他也没有想到,会是我来赴约。
他带我躲在一个沟壑中,阻挡了我们的身形,他望着我许久,也没有说话,我推撞了一下他,他才反应过来。
恍如出醒般,他笑了,那种笑容犹如三月的阳光般和煦,温暖整个人的心房。他问我,还好吗?我笑着回答,很好。
莫名的他的眉蹙了起来,他说,今晚我就带你走。
我犹豫了一下,却又直接了当的说,不行。
他的眉拧的更紧了,问,为什么?我用手轻轻抚平他蹙起的双眉,温柔的说道,我不可以这样一走了之,淑儿那边我也没有交代,我也要问问淑儿的意思,他要不要走。今夜我是冒充淑儿帐里的宫女出来的,盘查起来淑儿脱不了关系,等我安排好一切,再走,不迟。
“再过两日的路程,就会出了山峦,到时候再走就不易隐藏了。”
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迫切和担心,可是有些事我有责任。我用笑容来安抚他说,“子潺,信我,明日,哥舒朗不会拔营的,明日,子夜,我必定跟你走。”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包东西给我,我刚想打开,他制止我说:“小心,暹罗香,你会用的着的。”
我看着这些粉末,的确,我还在想怎么可以从哥舒朗身上拿出令牌逃离,有了它,万无一失。我雀跃的离开,他拉住我说,万事小心,见机行事。
我回过身,躲进他的胸膛呢喃,子潺,相信我,就如我相信你一般,等我。
他紧紧抱住我很久,却听到异动,“搜,给我仔细搜”。
不好定是被发现了,出来已经很久,我告诉子潺,小心,我看着他恋恋不舍的眼神,挤出笑容,安慰他,然后往有士兵的方向走去。
是陆剑,他向我行礼,看着我的衣服,又是愣了一下,我没有过多的理由向他解释,只便说道,带我回去吧。回到营帐,却发现已经乱了套,阿桐和阿木已经醒了,连同哥舒朗也在营帐中等我。阿桐阿木两人跪在地上,哥舒朗把玩着我放在梳妆台上的梳子,见我回来,阿桐阿木连忙爬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腿,求救。我扶起她俩,可她俩看了看哥舒朗的脸色,直摇头,不敢起来。
我正面对上哥舒朗说:“不关她俩的事,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他饶有意味的看着我喊道:“来人,把这两个人拖出去,杖打三十。”
阿桐阿木使劲的磕头,求哥舒朗,他却端坐在我床上,没有一丝怜悯。
我阻止士兵的手势,质问哥舒朗,我已经回来了,你不用这样做给我看,我不会跑就是了。
他站起身,走至我的身旁,意味十足的盯着我,终究带着万千风云变化隐没于眼底,他的眉微微一挑,笑的深邃。我不明所以,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带着的戾气。他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深切的说:“青莲,你知道的该怎么让我开心,或许我一开心了,什么事都忘了。”
我无法想象,当初我怎么会救了他,如今的他变得不可理喻,嗜血黩武。
我比较焦急,一边顾着侍卫手中的阿桐阿木,又得顺着哥舒朗的气,直截了当的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他笑了笑,甩了甩手让侍卫退下,阿桐阿木被释放,连忙磕头谢恩。哥舒朗遣退了她俩,帐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不习惯和他在一块的感觉,随手在桌上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他拿过我的杯子,饮下了剩余的。
我不敢朝他看,眼神又不知道该放哪里,无意间瞟到了他腰间的令牌。低头思索间,却被他拦腰抱起,抱着我直接走近床铺。我开始慌了,扭动着身体想要下来,却被他直接放置在了床上。接下来的事不言而喻,我想要撑起身体,却被他用右手按住了我的左肩。他低下头,轻轻的吻我,像要慢慢的感受我的存在。我用力的推拒,冲着他喊:“哥舒朗,你做什么?”我的心不由的害怕起来。“青莲……”他轻唤着我,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我的脸颊,好像在抚摸着一件易碎的瓷器。我的心瞬间崩塌,泪水蓄满眼眶,一抬手,我的巴掌清脆的落在他的脸颊上,所有的柔情静止。
他放开我坐起,我慌忙起身,抓紧自己的衣领,躲至床脚。他的眼神带血,怒气十足,却又不能奈我何。两行清泪预示着我的害怕与无助,我尽量避着他靠近。渐渐地他的怒气消失,显现更多的是关怀与柔情,他安慰我说,我不碰你,你好好休息。在我戒备的目光中,离开我的营帐。在他走至门口时,我开口说道:“给我一些时间。”他停顿了一下,随后掀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