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口不择言的诉说着自己的兴奋与惊喜。双手用力的似乎要把夜西泽的骨头给拧断了。
“帝国的大功臣啊……十八年了,十八年了……我有幸见您一面,死也甘心啊。从小,您就是我学习的榜样,人生的指明灯,我对您老人家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特别是您这次打仗完留在帝都,一想到自己和您老人家在同一个区域下呼吸,我就感到无比自豪,根本想不到您老人家会驾临这里,而且,现在我还握着您的手。”
男孩大肆宣说着自己对于夜西泽的敬仰,紧紧抓着夜西泽的手,就好像一个快饿死的人抓着一只鸡腿一样。
夜西泽的嘴角微抽。
他左一个老人家,右一个老人家地叫着夜西泽,让夜西泽感到浑身的不自在,更何况,如今眼前男孩手掌的力道足以跟十米水底产生的九万八千帕的压强相媲美。
然而,眼前的人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
“当我还是幼儿的时候,您老人家的形象就像如同一座山一样的高大了!那是的我,就时刻体会到自己与您老的差距,当您获胜的消息一传来,我高兴得无法入眠,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啊!”
夜西泽实在无法忍受了,虽然他知道自己很聪明很厉害,可是这样被抓着实在是有些可怕,不认识的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于是他毅然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他看了一眼医院中央挂着的“静”字电子板,示意眼前的人,刚才那鬼哭狼嚎般的赞美,是对医院和那个静字的亵渎。
男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于是住了口。
夜西泽这才开口道。
“当您是幼儿时,我也不过是个儿童。另外,请你放开我的手,否则血液无法自由流动而无法给手输送氧气和血红蛋白,我的手将会失去知觉甚至坏死。”
夜西泽冷冷的话语让眼前男子的热情瞬间降了温度。
然而,似乎只有那么一丁点……
“哇,您说起来话来都那么与众不同……能,您能为我签个名吗?”
男孩泪眼汪汪一脸星星的看着夜西泽,眼中盛满希望。双手捧着一只笔奉上。
“这……”
夜西泽的手好不容易从迫害中挣脱出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引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就连门口的警卫守备都准备进来探个究竟。
不过从刚刚那男孩赞美夜西泽的架势,简直和件了杀父仇人一样,
“签在这里!”
男孩不由分说的把笔塞进夜西泽的手中,脱下自己白色的上衣让夜西泽签在自己的衣服上。目光殷切,然而就夜西泽看来,那目光就好像是要他签一张卖身协议一般。
夜西泽一脸无语。
只能唰唰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表情有些无奈,那表情和把自己的女儿卖给娼妇院一样,
这下可以满意了吧,少年!
夜西泽决定自己去找陈飞远,于是丢下笔,转身准备离开。
又听一声大吼——“等一等!”
夜西泽差点想掏出自己的枪对着来人崩一下。
“您还没签日期啊!”
男孩焦急的大喊。
“哦!抱歉!”
夜西泽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脱口道歉。如同一个心虚的犯人在签认罪书,拿起笔又签上了日期。
“可以了吗?”
夜西泽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问,当年他毕业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
男孩一脸满足了什么欲望的表情,捧着衣服细细观看着,可一会又露出了一丝不满的表情,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夜西泽在内裤上也留下他的亲笔题词。
可惜夜西泽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消失在大厅之中,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在电梯中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一个如此热情的人说话,无异于在强奸自己的舌头和思想,如果当场在的所有人都涌进来的话,那等于是在……夜西泽心理这么想着,等回去还是走后门吧。
他本身就没打算在帝国首都停留太久,大概在留几天就会回去了。想起来似乎好像过了很久的时间,不知道……
她怎么样了,不过自己有给她留下那么多的东西,如果要出事早就出事了。
他真的是没见过这般倔强又软弱的女孩子,难道是他对于女人真的了解太少了?
熟门熟路的来到院长室的门口,白色的大门紧紧封闭着,就好比现在的人心,很难对另外的人敞开。就算是那么一点缝隙,也做不到。
把自己关在门的里面,或许是正确的选择。别人说的话,表面上也许相信了百分之五十,事实上百分之百的不相信。除了自己,没人会对自己说实话。
人与人难道不是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徘徊一辈子的么?在长大的过程中,不仅仅是一个成熟的过程,更是一个由完全信任到半否定半信任,到完全不信任的过程,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人能分清其他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人们成熟的标志就是不相信任何人的话,连爱的人也不会完全的相信,即使他说着“我爱你”,但是我爱你谁都会说,动物不会说人话,它们要是会说话的话,没准哪一天自己的爱宠会冲着自己大喊“我爱你”吧。
夜西泽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会想起这些,自嘲的笑了笑,并未敲门,直接进入了院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