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猫第n+1天
季岳昨天半夜才睡,今早5点半又爬了起来。没办法,照大饼的作息习惯,这个点它该起床吃第一餐饭了。季岳草草套好衣裤,飞奔出门。墨鱼丸被他惊醒,瞄他一眼,又把头缩回尾巴旁,继续睡觉。
过了秋分,天亮的越来越晚。太阳还没出来,外面灰蒙蒙的,草平和小公园里只零星几个早起晨练的人。
季岳猫在垃圾箱旁,轻声喊,“大饼,季大饼,你在吗?”
一个小年轻拿着个报纸包过来丢,被他吓一跳,“哎呦我去,哥们你藏这干嘛?找金子呢。”
季岳搓搓脸,“我家猫丢了,正找呢。”
青年上下打量他,“那只小胖猫是你家的?电梯里的寻猫启示是你贴的。”
季岳点头。
“我就说怎么好些日子没看见那小胖子呢。我还以那是只野猫嘞,”他朝远处招招手,一个挺高的青年牵了只哈士奇过来。小年轻拍拍季岳肩膀,“哥们别急哈,我们帮你找。”说着忙活开了。
三人一狗忙到日上三竿也没看到大饼的影子。三人精疲力竭,季岳过意不去,要请两人和二哈吃早饭。
青年忙说不用,“您别客气,咱们邻里邻居的,帮忙是应该的。也不是我们和您矫情一顿饭,实在是这小子嘴巴刁,不吃外头的饭。”
嘴巴刁的小年起晃晃拳头,以示威胁。
“那行吧”,季岳和两人交换手机号码,“以后常联系,有事尽管开口。”他看看时间,匆匆赶去上班了。
丢猫第n+2天
季岳下班回家,被小区保安拦下,“季先生,我在地下车库听见猫叫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地下车库非常大,一排排车码的整齐。车库里又凉又冷,阴森极了。保安不安的打个寒颤,指着一处,对季岳说,“我在那里听见猫叫的。”
季岳快步上前,小声喊,“大饼。”
车丛里传来“喵呜”“喵呜”的应和。
季岳大喜过望,托保安守住另一处,自己躬身上前。他放轻脚步,循声来到一辆车下,打眼看见个灰不溜秋的小团子,瘦骨嶙峋,一身白毛脏的要命。
季岳把它抱出来,喂了点吃的。灰白团子‘喵’‘喵’几声表示感谢后,逃跑了。
保安见季岳面露惆怅,安慰他,“别灰心啊季先生,我帮继续你盯着。”
丢猫第n+3天
晚上8点,季岳接到电话,打电话的人说自己找到大饼了。那人问:“真的给奖金吗?”
季岳说,“千真万确。要真是我的猫,我一分钱不差您的。”
那人犹豫片刻,“那行吧,咱们在小区门口见面。记得带现金,我没有你们年轻人那个网上转账的。”
季岳在门卫室等了小半个钟头,一个干巴的中年人才到。他在门卫室外对季岳招手,季岳出去,见他怀里抱了只胖胖的暹罗猫。
季岳说:“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猫。”
中年人急了,“怎么不是,你看这蓝毛,这胖的,怎么不是了。我看是你小子想赖皮不给钱吧。”
季岳耐心给他解释,“这只是暹罗猫,我丢的是只加菲猫。加菲猫的鼻子和眼睛在一条线上,您看您这只,差的太远了。”
“什么加菲咖啡的,我保证,这是你那猫,就是在外头饿脱了相,你一时没认出来”,他边说边把猫往季岳手上塞,“你呀,也别墨迹了,赶紧给钱吧。三千块,一分不能少。”
季岳有点火了,“您这样可没意思了。”
中年人火气更大,“没意思,我告诉你,我这可够意思了!你看我这手,给你那猫挠的,你看看,这,还有这!我还没问你要医药费呢。”
趁这功夫,中年人怀里的猫跳了出来,对中年人一呲牙,逃走了。
中年人一拍大腿,拽着季岳不放,“我不管,我不管,猫我给你看了,钱你得给我。快把我的钱给我!三千块,少一分你试试!”
“那我就试试了。”季岳耐性全无,大步走开,留中年人在原地骂街。
丢猫第n+4天
季岳把整个小区的单元走了一遍,补贴了几张寻猫启事。他把门口的猫砂清理掉,换上新的。
季岳精疲力尽,瘫在沙发上。墨鱼丸坐在茶几上看了半天,也跳到沙发上,趴在他怀里,‘喵~’‘喵~’叫着。
季岳揉它的头,问,“你也想大饼吗?”
墨鱼丸:“咕噜咕噜。”
季岳边揉它的背边骂,“你真是的,亏你还是他爸爸呢。”
墨鱼丸:“咕噜咕噜。”
气氛伤感又温馨时,季岳的手机响了。墨鱼丸甩甩尾巴,跳下沙发。
是陌生来电。季岳按下接听键,“您好,我是季岳。”
电话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这只胖猫是你家的?”
季岳忙说,“是的是的,它现在……”
“你怎么这么缺德啊”,女人骂道,“这猫又丑又吓人,你还把它到处贴。我刚撕了几张,你倒是勤快,又给贴上了……”
丢猫第n+5天
早起和养哈士奇的青年找猫,未果。
丢猫第n+6天
傻蛋医生轮休,陪季岳找了一晚上猫,未果。
丢猫第n+7天
‘傻蛋’医生提议,“动物不都靠气辨认对方的吗,你带丸子出去试试呗。”
季岳正值绝望期,听到这个消息像看见救命稻草,表示一定要试一试。
墨鱼丸和大饼不同,他是宅大叔,从不出门,最大的爱好是找个高的地方睡觉。墨鱼丸一觉醒来,见铲屎的正盯着自己,心道不好。刚想跑,被季岳逮个正着。季岳抖了抖牵引绳,“墨鱼丸,来,我给你穿上,咱们一起去找大饼。”
不知道别人家的猫是不是潇洒不羁爱自由,反正季岳家的是。墨鱼丸本来站的好好的,季岳一个套上牵引绳,这猫就成了猫毯,瘫成一大坨,抱都抱不起来。
季岳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他不想强迫墨鱼丸,只好放弃。
丢猫第n+……
丢猫第n+12天
季岳已经把找猫范围扩大到小区之外。他翻完小区附近的垃圾桶,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他在繁星下往家走,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和伤感。他为自己委屈,更为大饼难过。他忍不住想,大饼吃饭了吗,有地方睡觉吗,身体还好吗。他想大饼可能被人捡回家了,这样也不错,总好过……。
季岳给墨鱼丸添好猫粮后,带着满满的思绪入睡了。
他睡的并不安稳,没一会,电话响了。季岳看看时间,已经上午9点。他忙起来穿衣洗漱,顺便按下通话键。
“季总,您前几天不是让我们把您的房子重现装修吗。我们把图纸发给您了,您觉得怎么样?”
季岳想起来了,大饼走丢前几天是有这么回事。但他现在分身乏术,腾不出时间处理。季岳说,“不好意思啊,我最近太忙,咱们过几天再说吧。”
对方一听,这是婉拒啊,急了,“季总,哪里不满意您尽管说,我们有专门的设计师帮你改;价钱方面您不用担心,我们给你最大折扣,您……”
季岳正手忙脚乱,电话那边还在喋喋不休,他忍无可忍,对电话说,“我对你们的设计非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