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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猫的朋友

何田田正把菠菜切成菜沫,刀碰到菜板上,发出‘哆’‘哆’的声响。馒头循声而来,蹿到椅子上,尾巴柔软地弯曲着,好奇看着。何田田对它笑,“起床啦。”她指着平底锅,问馒头,“馒头,快看,像不像你的脸。”

馒头扭过脸,昂着头,“喵!”

何田田往锅里淋一圈油,等热到八分熟,把葱花、菠菜和虾仁都扔进去,食物的香气瞬间飘了出来。

她正炒菜,阳台的门被拍地啪啪响。她使唤馒头,“馒头,快去开门。”馒头来的第二天,就给她展示了这项技能。

这么早从来阳台来的也没谁了。何田田抽空出来打招呼,“太爷您来了。”

太爷动动耳朵,尾巴弯成弧。

太爷几乎每天都来溜达一圈,馒头认识自己的救命恩猫,每次见到它,都凑到它身边‘niang~niang~’叫着。

锅里的水咕噜噜冒着泡泡,何田田抓一把面条撒进去,过了几分钟,她夹起一根尝尝,恩,熟了。

她把面条捣烂,和着菠菜虾仁,放在馒头食盘里。又找出太爷用过的碗,舀一勺放进去,“馒头过来吃饭。太爷,您也尝尝。”

太爷舔一口,觉得不合心意,去别处溜达了。

馒头吃的非常认真。何田田一开始忽视了馒头的真·大饼脸,给它买了个普通饭盆,可怜的馒头小朋友够不到饭,急的直叫唤,何田田愣是找不到原因,还是跟连医生咨询后,才给它换了个白色陶瓷盘子。

一人一猫正吃早饭,门口传来“汪!汪!”

何田田只看见眼前一道灰影闪过,接着“啪”一声,馒头一头撞到书房门上,摔成猫饼:它听见狗声,本能想往往高地方躲,哪知它对自己的体重估算错误,结果酿成这起惨剧。

何田田忙跑过去,抱着它来回检查,“没摔着哪吧,没事吧你。”

门外的狗还在“汪!汪!”

馒头背毛炸开,缩在何田田怀里打哆嗦。

太爷从他俩身边经过,溜达到门前,“喵”。

门外的狗:“汪汪汪汪汪!”

“你别怕,朵朵是太爷的好朋友”,何田田边安慰馒头边开门,让猫密欧和狗丽叶见面。

朵朵是只两岁大的拉布拉多,和主人住在4楼。她的主人是个腿部有点残疾的姑娘,人很开朗,常做些饼干和蛋糕,让她拎下来分给邻居。

朵朵见门开了,把篮子往前送送,吐着舌头,“哈哈”叫着,尾巴摇的像螺旋桨。她和太爷对对鼻子,没迈进何田田家一步。

何田田摸她脑袋,“朵朵真乖。”

馒头躲在她怀里,尾巴挡在眼前,鬼鬼祟祟看着他们。

何田田把篮子里的饼干都拿了出来,指着对门,告诉朵朵,“爷爷奶奶出门了,饼干先放在我这里,回头我拿给他们。”

朵朵明白了,对他们“汪”一声,咬着篮子上楼了。

何田田收拾好餐具,换了外套,抱起馒头,“今天我们要去连医生那里哦。”她问太爷,“您要去公园玩会儿吗。”

说是公园,其实就是小区边角的一块空地,摆了几套健身器材,给大爷大妈们锻炼用。太爷常领着小孙女去那玩。

公园斜对面就是宠物医院。

太爷今天没什么正事,欣然领着何田田和馒头出门。何田田干咳一声,“那什么,太爷,需要我抱你吗?”

太爷斜睨它一眼,甩甩尾巴,径直走了。

馒头亲亲咬何田田手腕一口,指责她,“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离宠物医院几十米远时,馒头才知道今天竟然要来这么恐怖的地方,它尾巴上的毛全蓬了起来。

它睁着漂亮的眼睛对何田田卖萌,“niang~”

何田田摸摸它的下巴,笑而不语。

它又转头对着太爷,“喵喵喵!”

太爷也很怕宠物医院,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没义气地只留馒头一猫,转身跑了。

连医生正趴后窗边上喂一群流浪猫,见何田田来了,对猫说:“我去干活啦。”

馒头似乎是认命了,进了诊所后,尾巴夹的紧紧的,整个猫都蔫了。

连医生给何田田一张病例单,给她指需要填的项目。何田田看着名字一栏,想了想,写了“田馒头”。

医生看见了,说,“是个很好的名字啊。”

何田田和医生约好了,今天要来给馒头打针。

馒头压平耳朵,警惕地盯着戴上口罩的医生。见医生拿出注射器,馒头真·吓尿了,它挣扎要逃,医生眼疾手快,揪住它后脖颈肉。馒头瞬间变成猫片。

医生拔出针头,对何田田说,“在这观察两个小时吧,怕有不良反应。”

何田田问:“有什么表现。”

医生想想,“比如,头晕。”

馒头瞬间趴下。

医生挑眉,“呕吐。”

馒头张开嘴,伸出舌头。

“浑身抽搐。”

馒头一顿,接着疯狂甩毛。

连可举起注射器,“这个时候,我通常会再给它一针。”

馒头瞬间满血复活,弓成桥,“喵——!”

何田田在一旁哈哈大笑。医生对馒头的演技给予肯定,“你养了只能得小金人的猫。”

馒头没什么不良反应,它摆了个“母星接我回家”的姿势后,灵巧地跳到地上,在诊所各处巡查。

何田田常向连医生请教养猫的问题,和她熟了不少,也能闲聊几句。她问,“您也养宠物吗?”

“你是说家里吗。我家没有宠物”,连医生指后窗,“我就偶尔喂喂它们。”她见何田田面有惊讶,笑着说,“你别看我平时对动物挺有耐心的,但真要让我养一辈子,我不觉得自己能做到啊。所以干脆不养了。”

何田田说,“真是巧了,我没遇到馒头前也是这么想的。”

医生看了眼正隔着窗玻璃对流浪猫‘喵喵’叫的馒头,说:“那你真的太幸运,它愿意让你养。你知道吗,猫是不一样的。人驯化狗,驯化猪,驯化牛和羊,可人从没真正驯化过猫。猫留在你身边,只是和你等价交换。你给它提供安稳的生活,它帮你纾解寂寞。它要是喜欢你给它生活,就留下来,在你身边呆到死。可要是不喜欢,它随时都可能离开”,医生感叹,“猫啊就是这么残忍的生物啊。”

气氛变得有些伤感,馒头察觉了这种微妙的情绪,小跑回来,跳到何田田腿上。它低垂着尾巴,甩来甩去,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轻轻拍何田田的手。

何田田在它大脸上亲了一口,刚要说话,突然传来凄厉的猫叫。

馒头瞬间炸毛,拱到何田田手下,用尾巴挡着头。

医生站起来,“好像是那只猫祖宗的。”

何田田直觉她说的是太爷,紧张起来,抱着馒头冲出门。

太爷挡在朵朵面前,警惕地盯着面前两只大狗。它小小一只,只有两个狗头那么大,却毫不畏惧,朝它们龇着牙。它摆出攻击姿势,胸脯紧贴地面,随时准备冲上去。

朵朵的主人跛了一条腿,走路不方便,怕给人添麻烦,一般在大家上班时出来溜它。她没法长时间走路,通常找个僻静地方,让朵朵自己溜达。

今天也是这样。朵朵正溜达着,两只大狗突然冲过来,冲她大叫。朵朵主人怕朵朵受伤,一瘸一拐赶过来,想把狗赶走。哪知狗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叫的更加猖狂。这两只狗常在小区里欺负别的动物,有时还吓唬小孩子。

朵朵不可能任由主人受欺负,但她性格温柔,叫声毫无杀伤力。太爷在附近玩,听朵朵地叫声,跑了过来。它整个猫都怒了,朵朵可是它的狗!

何田田和连可很快到达案发现场。

那两只狗认识连可,一看见她,立马收了气焰,夹着尾巴跑了。

“谢谢你们”,朵朵主人朝何田田和连可道谢。她又蹲下来,摸摸太爷,“猫猫,也谢谢你。”

何田田也蹲下,给太爷顺毛,“太爷你好帅啊。”

馒头又偷偷咬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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