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临安,白鹭山庄。
山庄内,园景山水应有尽有。远处,那是一栋阁楼,绿枝下的窗棂内,是两个人的对话……
“现在蒙古人的征伐已经切断吐蕃,波斯等国的必经之路,如果我们还不抢占惠州沿岸的码头,把货运转向海路。要是等孟家庄得以巩固。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啊,庄主。没有了‘万通’货运,那山庄将减少四分之一的收入。这是其次,主要还是会影响‘宝通’钱庄的生意,现在别人肯把银子存入我们‘宝通’钱庄,那是因为他们的货物依赖我们的‘万通’物流系统,受软性绑定的作用。假如没有‘万通’,那‘宝通’将难以和直属朝廷的‘正银’钱庄竞争。到时就只剩‘万花楼’和‘西厢院’这两个娱乐业务,云来客栈虽然全国遍地开花,但我们真正的收益并不多啊”
“这些我岂能不知。只是先生,那孟家庄的背后就是十月教啊”
“我当然知道。十月教乃大理国第一大教,信徒众多,武林威望也很高”
“既然我们不得已而为之,那我们为何不先收买十月教,再明摆着跟孟家庄争地呢?,如此一来,就算我们的货运收入大部分归他十月教。但我们也可保全盘无忧啊?”
“庄主,有时候用生意人的办法可以解决。但这次行不通”
“为何?”
“因为十月教不比中原门派,那教主月阳明自称是‘十月圣主’力在征服江湖武林。其性质与蒙古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蒙古人在征疆土,而十月教是征江湖而已”
“这并不妨碍我们与他的合作啊!不妨碍他征江湖啊?”
“庄主,假设你是月阳明,一心想征服天下武林。你会抛弃如同自己的财务部门的孟家庄,反而接受境外的白鹭山庄合作吗?尽管我们出再多的钱!”
“这??????”
“相信庄主是不会的,既然庄主不会,想那月阳明也是不会的。因为他要的是江湖,而不是钱”
“十月教这样的势力,确实棘手。不过见先生如此见地,想必已有应对之策咯?”
“庄主慧眼,我已做相应的部署。现在,仅以我们白鹭山庄的武力,当然难以对抗十月教。可是我们还有六大门派的支撑,想那十月教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公然来犯”
“六大派?”
“对,中原六大武林门派”
“这???????”
“庄主,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建议,把云来客栈的经营和收益必须结合当地的最强势力?”
“记得。此举不是为了拉拢江湖势力,来巩固云来客栈不受贵族权势欺压,从而能全国遍地开花,占有最广大的市场,以量取利吗?”
“现在这些利益关系已经和六大门派落地生根,他们也已经习惯躺着收钱,如果现在有人要断了他们的财路,你说他们肯吗?”
这位庄主没有直接回答,许久,才道:
“原来先生那时就已经知道,我们避不开十月教,先生真乃神人啊。不过这‘放钱买刀’。‘刀’虽是好‘刀’,但只怕会有人出更高的价吧?”
“的确有。但现在我们已经有比钱更有用的东西”
“什么东西?”
“民族大义”
“怎么说?”
“庄主可知英雄剑客秦天筑已经被害?”
“知道”
“那是十月教为了巴结蒙古人,才替他们杀了秦天筑的愚蠢之举”
“愚蠢?”
“当然愚蠢。世人皆知秦天筑刺杀了蒙古大汗窝阔台,他已是万人敬仰的英雄,而现在竟有人杀了这样的英雄,去换取蒙古人的信任,此将必成众矢之的。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明白了!所以先生建议我出重金买月阳明的人头,为英雄报仇。并将消息广散江湖,抢得大义先机?”
“对”
过了许久,这位先生又道:
“其实‘买刀’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能跟蒙古人的谈判赢得一席之地”
“谈判?”
“对,谈判”
“难道先生也想投靠蒙古人?”
“不,不是投靠,那样我们会死的更快”
“那先生之意是?”
“庄主觉得蒙古人的征伐会停止吗?”
“不会”
“对,除非他们统一了天下。那庄主再看看,我们的皇上与那忽必烈相比,谁更英明?”
“忽必烈横扫西夏,大理等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铁骑杀阵势如破竹。而我们的皇上却只有后宫佳丽,沉于女色。朝廷政务完全落入权臣贾以道之手,当然忽必烈更为英明”
“那贾以道可算是忠良?”
“太师府的恶霸,早已是臭名昭著?
“所以,我们岂能盼望这样的朝廷来为我们保全自己的财富?”
“难道先生想起义?”
“不,那样是自取灭亡。如今天下归蒙已是大势所趋。各国纷纷被灭,唯独我大宋还能勉强抵抗,但皇上昏庸,权臣无道,照此下去,大宋必破无疑。到时,任何政权都将被灭,起义又有何意义?”
“那先生之意是?”
“蒙古人要的是疆土,要的是赵氏的天下。当然入巢之蛇,岂放完卵?破了羊圈的狼,岂能不咬?我们白鹭山庄有这么大的财富,几乎掌握了大宋六分之一的经济命脉。一但国破。他们就会烧杀掳掠,抢走一切财富。蒙古人的目的可不是在建立自己的朝廷,那是在抢劫啊!”
确实如此,蒙古人破国屠城的残忍,那是连鬼都会摇头的。绝对是天下最残忍的劫匪。说到这里,他们只有沉默。
许久,这位先生又道:
“不过,现在的忽必烈似乎有些不同,他在大理实行的怀柔政策很不一样,他对占领国的统治,似乎是‘统’‘治’并行。所以我才会有谈判之念。当然,当今世道,如果手里没有刀,又有谁会跟你谈呢?直接拿不更省事?”
这位庄主,听完此番话语,一吸长叹道:
“先生一言,确实令我茅塞顿开啊!我白慕容是个生意人,虽然对政治,天下大势有所了解。但我总认为无论什么国家,什么政权,谁当皇帝,他都离不开经济的发展,说白了,也就是离不开我们这些生意人。所以我一直认为有钱就足以摆平一切,包括政治。但现在听先生之言,我发现我错了,政治它包含着天下,包括你我的性命,只要天下出现更有价值的东西,那么我们的性命,就可能随时会被终结。现在我们的性命跟蒙古人要征服的天下比,当然,我们只是他的粮草而已,仅此而已啊!”
听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位庄主就是富甲天下的白慕容啊!想必白慕容一口一个先生的就是人称诸葛再世的公孙仲了。
白慕容和公孙仲又沉默了许久,许久。
这时,一个人打破了这样的沉默,那是一位英姿飒爽,玉树临风的年轻人,身背一把长剑,这长剑谁都识得,因为这是一把名剑-----天残剑。
所以,他应该就是武艺超群的公孙宇,也就是现在这位神人先生,公孙仲之侄。
他已经进门,似乎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