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睁开那只可怕的眼睛,谁都将会死的莫名其妙。
“如此,就多谢了。”心魔心头刚刚松了一口气,便打算转身离开。
花错却在这时说道:“我说过你可以走,但却不是你一个人离开。”
“你要被秦悦带着慕容臻的尸体,一起离开,好让别人知道,慕容臻是被你杀的,跟画里寻以及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花错又转头看向了秦悦,笑着问道:“对吗?”
秦悦无奈地叹息一声,只得站起身,将长剑挂在腰间,对着花错微微点头,叹息道:“没错,这样一来的话,我自然就省去了很多的麻烦,更不必解释少宗主的死因。”
花错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继续笑道:“你当然不必感谢我,因为我只是在帮我自己。如果慕容臻的尸体和心魔回到神念宗,一定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而且这个问题神念宗自然很清楚,呵呵呵呵。”
秦悦突然发现,这个从头到尾都未说过几句话的少年,实在拥有着令人折服的智慧。
他虽然置身事内,但他却总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将所有事情的头绪整理清晰,并分析到其中的厉害关系,然后尽量将自己的麻烦撇开。
这无疑是一个人最可怕的一点。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慕容臻挑事在先,并且要与敖雨决斗,但却战败。
这样一来不仅辱没了宗门名声,更加与敖氏结下了梁子。
这还不算什么,只要神念宗懂得做人,书信一封捎些赔罪的礼物,敖氏自然不会追究。
但坏就坏在慕容臻死在了这里,还是被心魔击杀。
本来,如果心魔就此撒手离去,那么秦悦便可以为了宗门利益,将慕容臻的死推给花错与敖雨。
如此,神念宗不仅保全了名声,并且还能向敖氏索取一些利益。
这对秦悦来说,无疑是最为完美的结局。
为了宗门利益,秦悦可以极尽所有心机手段。因为他的一切都是神念宗所赐,他只愿一心为宗门效力。
如果宗门遇到麻烦,他当然会不惜一切挽救。
只可惜,他却遇到了花错,一个从小就在权衡利益,为努力填饱肚子生活的可怕家伙。
很显然,花错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所以,他要求秦悦将慕容臻的尸体和心魔一并带回。
当神念宗高层看到慕容臻的尸体,以及站在他身边的心魔,自然会明白慕容臻是因为心魔而死。而不会将此事归咎到花错与敖雨身上。
而且,神念宗少宗主心魔破体,实在是不光彩的事情。
不光彩的事情谁都不希望别人知道,神念宗一向光彩照人,所以他们不愿丢了光彩。
于是,神念宗只好闭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秦悦实在不能再说什么,因为他不敢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心魔的事情。
他已经通过慕容臻心魔的话推断而出,神念宗内部,准确的说,是宗主一派,已经与心魔有了龌龊的勾当。
而那个心魔,也很有可能便是此次外出任务的目标。
但既然已经有了交易,为何还要追捕,他实在搞不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所以,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宗门,将这些事情都告知三长老。毕竟,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插手。
敖雨听完了他们的对话,自然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于是,她转身一边整理着花错的衣襟,一边柔声说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一些这里没有的药,我现在就马上告知敖氏高层。因为我功夫不到家,虽然击败了慕容臻,但却受了些伤,而且,慕容臻的心魔杀了他的宿主,希望大家不要恐慌,对吗?”
花错笑的更开心了,于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没错,一定要一字不差的转达,因为你伤的很厉害。”
秦悦听了敖雨跟花错的对话,心头只能苦笑,默默地叹息一声。
现在,他已经只能按照花错的交待去办了。
因为敖雨并没有受伤,更不需要用药。她只不过是在告诉自己,此间事情的经过将会被敖氏高层得知,纵然自己耍聪明使手段,敖氏高层也不会因此作出任何的让步。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么?”慕容臻的心魔一直在听着他们对话,他发现秦悦很聪明,但花错更聪明,即使敖雨都很聪明。
他们对话好像温和平静,但暗里却在互相角逐比斗,实在凶险的很。
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对他而言,只要离开这里不再跟花错呆在一起,这样就可以了。
他害怕的只是花错,尤其是他的眼睛,因为,只有他知道花错的眼睛有多可怕。
所以他要离开这里,跟谁离开都无所谓。
回到神念宗更好,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找到他的父亲,因为他的父亲不仅不会责骂他,还会关心他,说不定还会把宗主的位子传给他。
因为他的父亲慕容刑,早已先他一步击杀了宿主,取代了宿主的身份,坐上了宗主的位子。
秦悦看了看他,眉头微微一皱,叹道:“走吧。”
说完,他身后便走出四名神念宗弟子,将慕容臻的尸体抬起,准备离开。
花错看着回头看向自己的秦悦,微笑、点头:“保重。”
秦悦微微拱手,却没有说什么,转身领着神念宗门人,离开了森林。
看着已经离开的秦悦众人,花错将眼睛再次看向了敖雨,却发现她浑身战栗,冷汗更是沿着他光洁的额头滑下。
“你怎么了。”花错惊骇地看着敖雨。
“没~~没事。”说完,她便昏在了花错怀里,看起来像是熟睡一般。
‘她的毒龙之躯发作了,很可能是因为刚才妄动念力所致,现在,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染净衣的声音适时响起。
花错来不及多加询问,赶忙横抱起了敖雨的身体,脚下的踩影步法瞬间展开,几个起落腾挪,便消失在了百米开外。
很幸运,他并没有多费波折,便找到了一个可以容纳两人的山洞。
“师傅。”花错焦急地一声呼叫。
染净衣身形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目光沉思地看着敖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师傅,你~~~”
“别说话。”染净衣蹲身闭上了眼睛,单手印在敖雨额头。
片刻之后,染净衣睁开了眼睛,默默地叹息一声。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是毒龙之躯。她能撑到现在,想必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好在,她幸运的遇到了你,更加幸运的遇到了我。”
听了染净衣的话,花错便知道敖雨已经脱离了危险,当下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染净衣见花错舒心的样子,不仅抿嘴轻笑:“想不到你对这女娃如此深情,倒是她的造化。”
花错微微苦笑,目光怜爱地看向了敖雨,轻声说道:“她很可怜,我想保护她,我知道她一定受过不小的委屈,因为我也受过委屈,所以~~~我不想她再受委屈。”
“师傅,要怎么救他,需要我做什么吗?”
染净衣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救她要耗损你十年寿元,你愿意吗?”
花错几乎连想都没想,当下便点头,道:“可以。我愿意。”
染净衣微微错愕,随即一笑:“骗你的,哪里会这么麻烦。”
花错无奈地白了染净衣一眼。
“好了,记得我给你的玉佩吗?拿来。”染净衣没有理他,而是张开手掌,笑着说道。
花错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了对方曾给过自己一枚玉佩,而且据说那东西还是敖兴送给花影月的东西。
当想到这里,花错便明白,恐怕敖雨的毒龙之躯与那玉佩有着莫大的关系。
“诺,这里。”花错从戒指中将玉佩取出,马上递给了染净衣。
染净衣也不废话,直接将玉佩扔在空中,随即便闭上了眼睛。
只见那玉佩在脱离染净衣手掌之后,便自动悬浮在了敖雨身体上空一尺左右,滴溜溜旋转,毫光万丈。
花错没想到会有如此一着,当下便悄悄地往后推开一点,看着染净依为敖雨治愈。
染净衣在玉佩脱手之际,双眼便紧闭在了一起,双手更加猛地交握在一起。片刻之间,他猛地睁开眼睛,嘴中一声轻喝:“雾茫凝冰!”
随着他轻喝声落下,空中的玉佩猛地一阵急转,其中竟猛地分解出一道道绿色的荧光能量带。
这些能量在离开之后便往敖雨的额头汇集。
当这些能量逐渐进入敖雨身躯之后,敖雨的脸色看起来已经好转了很多,而且,随着玉佩不断的缩小,敖雨的头顶竟开始隐约出现了一条翻转蜿蜒的青色巨龙。
巨龙的身躯翻转腾挪,时而隐蔽无踪,时而骤然现行,令人目眩神迷,忍不住想要轻声喝彩。
花错不明白这一切的状况,只是隐约明白,敖雨的问题恐怕已经已经被解决了。
此时,染净衣已经站了起来,他原本透明的身躯显得更加单薄。
见此,花错不由地问道:“师傅,你没事吧。”
染净衣听到花错关心自己,而不是先去问敖雨的情况,心中一阵欣慰,当下笑着说道:“没事。”
花错点点头,知道他即使当真有事也不会告诉自己,这份恩情,只要记在心里就可以了。
“这女娃只要再过一会就可以醒了,而且她的毒龙之躯也已经被解决,现在更加吸收了龙气,恐怕以后的成就不浅哪!”
花错听的一愣一愣,赶忙问道:“什么是毒龙之躯,还有什么龙气,这都是怎么回事。”
染净衣笑了笑,坐在了地面,解释道:“要说明这些,恐怕还要追溯到敖氏的祖先时代啊。”
“据说,敖氏的家族历史,久远到花氏都无法企及,他们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个强大族群,他们就像花氏一样,拥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可怕天赋。”
“如果说花氏的代表特征是叶瞳,那么敖氏的特征便是龙,真正的化身为龙。”
“他们就像花氏的成员一样,可以在特定的年龄觉醒血脉中的力量,化身为强大的真龙,掌握各种可怕的能力。呼风唤雨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点小把戏而已。”
“但想要觉醒血脉力量,却似乎非常艰难。据说,一百个人当中,很有可能只有一个可以觉醒。”
“这就造成了敖氏强者短缺的现象,而当时的世界百族群立,其中迦楼罗一族更加与龙族誓死抗衡,两者之间更加结下了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花错点点头,看着染净依,等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