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虞长扇离开的背影,男子俊逸的脸上擎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虞长扇离开没多久,便见一锦衣侍卫匆忙赶了来,担忧地说道:“皇上,外面风大,你身体不适,还是早些歇息吧。”旋即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脸上微微有些愠色,但仍旧异常恭敬地说道,“怎么还喝酒了,你的身体……”
“萧青,不碍事的!”男子打断了萧青,一张器宇不凡的脸上擎着温暖的笑容,原来男子便是当今圣上,月国的君王平阳。
“可是……”萧青隐隐担忧。
“我们回去吧。”平阳淡淡地说道。
“是,皇上。”萧青恭敬应声,便随着皇上回玄阳殿了。
虞长扇心虚地按照萧青的指示往回走去,心脏依旧砰砰跳个不停,还是有些担心萧青,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突然神色黯然起来,觉得自己像霉菌似的,谁沾染上谁倒霉。
“唉……”虞长扇叹了口气,但看到眼前熟悉的小路后,转而精神一振,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回走去,也该休息了,不然明早误了时辰又得挨训了。
然而,虞长扇刚进了小苑,庭院里的灯火明晃晃的,一时间刺得睁不开眼睛来。只见女官杨彩蓉带着一群侍卫和女婢,气势汹人地立身等候,而水瑶一脸着急地站在一旁,双手搅着衣服,神色慌乱,猛然瞥见虞长扇的眼神也均写满了担忧。
虞长扇心里暗叫不好,不知为何,蓦地想到了钉板,诚惶诚恐地望着杨彩蓉和众人,他们不会是来让自己滚钉板的吧?虞长扇禁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于是,虞长扇只能硬着头皮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这里啊?”然后便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房间里。
“小主,你这是打从哪里来啊?”杨彩蓉也甚是无奈,本来就一再纵容,没想到虞长扇竟然死性不改,又惹出麻烦了,这回有人特意通告,若是再不处罚,以儆效尤,那么自己便会落得个徇私枉法之罪,而且这流鸢小苑的规矩便成了摆设,怕是再无人遵守了。
“我啊?”虞长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心想一定要心平气和,话说“和气生财”嘛,不禁笑道,“我如厕去了。”突然想起娥儿当初听到自己对如厕直白的称呼后差点晕倒,眉眼更是乐开了花。
杨彩蓉眉头一拧,沉声道:“哦?是嘛,为何奴婢等人在这儿候了两个时辰了小主才回来?”
“我……”虞长扇沉思,若是直接告诉他们自己想出去透透气却迷路了走不回来了岂不是很丢脸?不行,她绝不能告诉别人!看着杨彩蓉阴沉着脸,一时想不到好借口,便随口回道,“我便秘。”
众人顿时一惊,脸上均有尴尬之色。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虞长扇窘迫得简直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这岂不更丢人了?
“呦,我说各位不要被她蒙骗了,你们也不看看她从那条路走回来的。”却听一尖细的声音蓦然响起,接着,楼以晴婀娜多姿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了,她得意地望着虞长扇,那眼神好似在说,你今天可是在劫难逃喽!
虞长扇无奈,谁让她一开始就得罪了这个老祖宗呢!自认倒霉了……
“我迷路了不行嘛!”终究还是道出来了。
然而这些理由在别人听了,根本就是狡辩,就连水瑶听了也捏了一把冷汗,暗暗为虞长扇祈祷。
两人对峙,无论偏袒哪一个都是罪过,而且任谁成为皇上的妃子她都不好过!杨彩蓉实在是头大,如今便也只有按宫规行事了,于是沉声道:“各位小主新来之时,奴婢便已将宫规告知了,入了亥时便要入寝不可随意走动了,更不可在外逗留,小主可还曾记得?”
虞长扇对于天干地支只懂皮毛,所以根本和现代的几点几点对不上号,不禁愁眉苦脸地说道:“话说亥时是几点?”
虞长扇不说还好,一说,众人均是诧异地望着她,杨彩蓉脸色更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虽然这些小主将来可都是皇上身边的妃子她未来的主子,但是既然入了流鸢小苑还得按照后宫宫规行事,虞长扇简直没将她放在眼里。于是,杨彩蓉厉声道:“那么小主,奴婢只有按宫规行事了,你莫要怪奴婢狠心,来人,虞长扇小主无视宫规,擅自出游,特此受罚!”
虞长扇只听心“咯噔”一声,猛然打算杨彩蓉,“等一下!”
“小主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要滚钉板好不好?”虞长扇苦着一张脸道,只要不是滚钉板,无论什么她都认了,必定是自己有错在先。
杨彩蓉一脸愕然,这点小事怎能滚钉板呢?却也沉声道:“掌二十大板!”
“是。”侍卫齐声道。
虞长扇一听只是打板子,不由得心头一喜,立刻说道:“谢谢杨女官!”
楼以晴一听要打虞长扇板子,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女人以后定会歇息一段时间了,掩面轻笑后便款款走了进去,她可看不惯那么血腥的一幕。
当听到要罚虞长扇时水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却没想到虞长扇竟一副感激模样,甚是无奈,这虞长扇的脑袋果真被门挤了,锈掉了……却也揪着一颗心,为虞长扇担忧起来,便上前为虞长扇求情:“杨女官,长扇平她知道错了,那二十大板便免了吧,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水瑶适时顿住,却是在提醒杨彩蓉,若是她们出什么事她你可担待不起。
“水瑶,别担心,二十大板我还受得了,你快回屋去吧。”生怕水瑶再次受自己牵连,虞长扇安慰道。
只是杨彩蓉话已发,又何来理由收回,便心一横,跨步先离开了。
不多时,侍卫便提来一长木凳,恭敬地说道:“小主,请。”
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虞长扇不想为难他们,便主动趴在了木板上。
“长扇……”水瑶仍旧担心不已,要知道木板落在身上可不是想的那么简单的。
虞长扇做了个“没事”的手势,便轻笑道:“开始吧。”
“小主,得罪了。”侍卫行李后便举起了木板,然后板子便落了下来。
“啊——”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流鸢小苑的上空,旋即四处散去,惊得整个皇城也为之一颤,不知惊醒了多少睡梦中的主子和奴婢,也不知道惊骇了多少守夜值班之人,不知实情的还误以为是鬼怪的惨叫。
虞长扇痛得不知所以,哪里料到打板子会那么痛,还以为只是像小时候不听话老妈常拿苍蝇拍打的那般疼痛呢,然而这板子落在屁股上,简直像是铁板砸了下来,疼痛顿时扩散到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痛得嘴唇都发紫了,不禁喃喃呻吟道:“妈呀,怎么这么疼啊,老妈,呜呜……”
“长扇,长扇,你没事吧……”水瑶心痛地奔上前来,紧紧握住了虞长扇的手,清楚地感觉到她手掌的微微的颤抖,以及满手心的冷汗。
“水瑶,我还撑得住,不过屁股好痛啊……”虞长扇勉强地笑道,眼里尽是苦涩,她的屁股不会裂成四半了吧……她在现代的身体可是硬朗得很,皮也厚的很,谁知到了这个时代,竟变得细皮嫩肉的,连个板子都顶不了。
其实,最惶然矛盾的还是打板子的侍卫,他本念及虞长扇是皇上钦点的秀女,而且年纪尚小,所以下手还算轻,却不想虞长扇竟有如此反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扬起的板子也就这样僵滞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罢了罢了,疼就疼吧,你快打完吧!”虞长扇咬紧牙关,扬了扬手示意侍卫继续,侍卫这才敢落第二板,第三板……每一次都比之前更轻,然而虞长扇却叫的更凶了,害得侍卫满心的罪过。
“哎呦,疼死我了……”虞长扇痛苦地呻吟着,好不容易挨完了二十大板,虞长扇在水瑶的搀扶下踉跄地回了房间,趴在床上,仍旧止不住地呻吟着,叫唤着,声音异常凄惨,在这宁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且诡异。
“长扇,你趴着,我去给你找药!”水瑶心疼地说道。
然而水瑶刚一转身,便一把被虞长扇扯了过去,只见虞长扇一脸俏皮地朝她眨眼睛,不禁错愕,惊讶地望着虞长扇,好似在问“什么意思”。
“哎呦,我的屁股……”虞长扇刻意又叫了句,便凑近水瑶耳边,轻声说道,“我装的。”其实第一板子落下后,屁股确实很痛,而且火辣辣的,但是她急中生智,突然想到若是这样带伤的话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二来她相信如此凄厉的惨叫一定会让侍卫手下留情的,岂不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嘛!
水瑶大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你这个小坏蛋,竟然害我白白为你担心!”说着,水瑶佯装怒意地一巴掌拍在了虞长扇的屁股上。
“啊疼疼疼!”虞长扇痛得咬牙喊道,虽然被打的时候那凄厉的叫声确实是装出来的,但是板子却是实实在在打在屁股上的,被水瑶这么一拍,顿时火辣辣地疼痛。
“啊啊,我不是故意的,长扇,你你还好吗?”水瑶忽然满是歉疚地说道。
“水瑶啊水瑶,就算我没被板子打死也被你拍死了!哎呦,我的屁股……”虞长扇再一次杀猪似的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