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扇双手紧紧握住绳子,脚顺势踩在了井壁上,这才勉强保持平衡向上爬去。眼看着就接近井口了,虞长扇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双手被绳子磨得起了疱,火辣辣地疼痛着,双腿也开始打颤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她一定要上去。
想着,一双手猛地伸了过来,抬头望去,阳光异常晃眼,视线模糊,一时看不清到底是谁。
管他是谁呢!只能能够出去就行!
于是,虞长扇一把抓住了一只手,顿时觉得柔软无骨,又清凉舒服,好似……还可以止痛。
在那双手的帮助下,虞长扇又使劲儿蹬了两脚,一纵身,终于露出了脑袋,不禁喜出望外。但是,当虞长扇看清那双手的主人一张擎着无害笑容的绝美的脸的时候,顿时大惊失色,“妈呀,妖孽,怎么又是你!?”
原来,她还在这个时代。
原来,一切都是枉然。
溯月哪里听过这般奇葩的话,双腿竟然一颤,再加上虞长扇大惊之下双腿早已踩滑悬空,这样一用力一失去支点,溯月竟突然翻倒,和虞长扇连人带绳子一起掉入了井底。
“啊,痛死我了!”再一次跌入井底,虞长扇的心都碎了,尤其是手,刚刚擦到了井壁磨破了皮,一股腥甜的味道顿时漫溢而来。
只是,这一次摔得并不是很痛,好像摔在了一张柔软的垫子上面,不禁摸了摸,顿时摸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脸刷的红了,她竟然摸到了妖孽的……呃……屁股……
原来就在两人掉下来之时,溯月本想趁势将虞长扇扔出去,却不想虞长扇太重,两人只能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便掉了下来,溯月当然绅士地尽量将虞长扇往上举,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不然虞长扇一定会被自己压扁的。
“摸够没?还不下来!”
溯月富有次磁性的声音竟然微微有些怒色,骇得本就脸红心跳的虞长扇蓦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不是故意要摸,摸你……”“摸”不出来了,虞长扇只能赶紧搪塞道,“总之我不是故意的!”
溯月也已站了起来,却和虞长扇贴得很近,井底还是异常狭窄的,两人尴尬地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溯月才缓缓开口,“你刚刚为什么要跳井?”想到从虞府收集来的消息,溯月不由得拧了拧眉。
“我,我……”一时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难道要告诉他是想穿回现代却并没有成功吗?他肯定会和府里的许多人一样以为自己疯了,于是硬着头皮勉强说道,“我只是,想躲在井里面。”
“躲在井里面?”溯月一脸黑线。
“嗯嗯,是啊,你想想这荒山野岭乱树林的,只有这井可以躲了。”虞长扇竟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溯月语塞,竟不知道该夸这个女人聪明好还是该说她笨好了,明明知道是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敢轻易跳进这井里,且不说有没有水淹不淹的死,万一上不来,那还不得活活饿死?
“都是你,明明是救我的,为什么自己也跳下来了?”虞长扇皱着小脸嗔怒道,完全忽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溯月顿觉无语,想他月国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拿这个女人毫无办法。苦涩地摇了摇头,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不禁蹙眉道:“你受伤了?”
虞长扇慌忙将手藏在了身后,堆笑道:“没事,小伤而已。”以前在家也经常磕磕碰碰,除了在老妈面前撒撒娇,她还真的没怎么当回事。
“给我看看!”不知为何,这一向温柔的声音竟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虞长扇只能乖乖地将手伸了出来。
虽然从井里投来一束亮光,但还是太过昏暗,根本看不清受伤的具体位置,溯月只能随手撕了衣服的一角,然后小心翼翼地为虞长扇包扎好。
心中顿时涌起异样的情愫,虞长扇觉得暖暖的,但嘴上说道:“大惊小怪,我血多着呢,流点又死不了!”
溯月真的是搞不懂这个女人了,脑袋有点问题,说的话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你若是脑筋转不快,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即使像他心思缜密、胸有城府之人在面对虞长扇的时候也觉得异常牵强。
“对了,为什么会有人追杀我们啊?”虞长扇诧异道,她可是第一次出门,应该没有仇人吧。
溯月眸光一冷,却被井底的昏暗掩去了,淡淡开口:“或许是方才那林公子,又或许只是一些强盗。”
“哦,那我们怎么上去?”虞长扇并没有继续追问,望着高高的井口,有些垂头丧气,刚刚那绳子也掉下来了,这回想上去就难了。
若是只有溯月一人,凭他的绝顶功夫,上去不费吹灰之力,但是现在还有一个虞长扇,不用说他刻意在世人面前隐去武功了,就算在虞长扇面前显露,对于带着一个像虞长扇这么重的人上去定不是容易的事。
所以溯月露出无害的笑容,缓缓说道:“等。”
“啊?”虞长扇还以为溯月会有什么好办法呢,没想到就那么云淡风轻的一个“等”,让她更加颓然了,“哼,亏你还是个王爷,竟然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溯月那个苦涩啊,这干是不是王爷有何关系?难道身为王爷就要有逆天的本事了吗?无奈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所以……”
“什么办法?”自动将“男女授受不亲”这话忽略,虞长扇眼睛一亮,激动地问道。
“合二为一。”
溯月刻意暧昧地挑起了眉,一时间让人浮想联翩,更让虞长扇胡思乱想,不禁尴尬地回道:“不行!”
眼底闪过一抹邪肆的笑容,溯月继续说道:“所谓‘合二为一’,便是两人背靠着背,紧挽着胳膊,变成一个人,然后各自踩踏井壁,一点儿一点儿上去。”
虞长扇恍然大悟,却更是羞红了脸,原来竟是自己想偏了,细细想来,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立刻拍了拍红通通的脸颊,答应道:“好。”
溯月微微一怔,却也笑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两人迅速背靠着背,开始进行他们艰难的攀爬了。只是虞长扇太过笨拙,总是快一步或者慢一步,两人根本无法协调一致。终于,虞长扇脚一滑,就像突然失去平衡的鸟儿,两人再一次重重地跌在了井底。
这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虞长扇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不禁松开溯月揉着摔疼的屁股,暗暗诅咒,“都怪你,先是抢了我初吻,刚才害我被追杀,娥儿被人打了一掌昏迷不醒,现在又害我两次摔了下来……”
从出生到现在,溯月可从未受到过别人这般指责,眼眸忽然一冷,这个女人太过放肆!若是无法收服,日后定会惹出不少事端!嘴角牵起一抹邪肆的笑,还未等虞长扇爬起来,便猛地翻身欺身而上,将虞长扇整个压在了身下,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会作何反应。
虞长扇顿时花容失色,哪里料到这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男子会有这样猥琐的举动,立刻慌乱地挣扎着的,手脚乱舞,还惊骇地喊道:“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快下去!”
可是,任凭虞长扇怎样扭动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一时间更是惊慌失措,惶恐不已。
溯月轻轻一笑,一手便将她的双手按在了她的头顶,而另一只则暧昧地抚上了她的脸颊,虞长扇顿觉脸颊凉凉的,软软绵绵的,身体竟是莫名的一阵酥麻,更加慌乱地望着昏暗中那张脸,即使模糊看不真切,却仍旧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令人窒息的绝美,让人不敢逼视。虞长扇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着声音道:“你想干什么?”
“哦?”溯月缓缓俯下头来,逼近虞长扇一张早已骇得苍白如纸的脸,却又暧昧地在她耳边哈了口气,顿觉身下的人儿浑身一颤,满意地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我抢了你的初吻吗?那么,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抢!”说着便要吻上那诱人的唇瓣。
“你,你别胡来!”虞长扇猛地别过头去,颤抖不已地说道,她可不想在井底就这样被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吃豆腐!
溯月却根本不理会虞长扇,缓缓寻找着昏暗中那张不断抖动的小嘴,温热的气息吞吐在颈间,虞长扇紧咬着唇瓣,心底连连叫道,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阿石的武功虽然可谓是一流,但是敌人实在是太多,本以为解决了眼前这十个刺客便可以去寻王爷,却不想树林里“突突”又窜出十几个,只好再次挥起剑来一一击败,一时间之间刀光血影,金石相撞,上下翻飞,杀气腾腾,他出剑从不犹豫,因为只要稍有迟疑,便会因此而送命,尤其是在面对众多冷血的敌手的时候。
所以,他眼神犀利,目露寒光,仿若只丢一个眼神便可以轻易将人杀死于无形之中。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娥儿却缓缓醒了过来,肩膀立刻传来刺痛,好在刺客的那一掌因为阿石的缓冲而虚有其行,不然定是心脉受损。
“小姐!”娥儿猛然想到了小姐,心下大骇,立刻坐起身来,却不想突然看到凌空而起、激烈厮杀的身影,均是黑衣,只不过除了阿石,其他人都蒙了面,场面极其悲壮,令人震撼。尤其是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娥儿更是骇得脸色惨白,浑身打颤。
顾不得许多,四处张望着,好在没有看到小姐的身影,这才缓缓松了口气,赶紧爬起来。
谁知,一个黑衣刺客猛然发现了娥儿,顿时抽剑转身便向娥儿刺去。
阿石眉头紧蹙,只能暂时来个调虎离山之计,使出一个虚招,便转身迅速向娥儿赶去,一把将娥儿扯进怀里然后闪身退后,紧接着又是几道剑光挥出,来势汹汹的几个黑衣人应声而落。
躲在阿石怀里的娥儿吓得直打哆嗦,血腥的场面让她想要呕吐,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没有任何记忆了,直到阿石扯着她解决了最后一个刺客后,沉声说到去找王爷和小姐的时候,她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