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害怕?你还有害怕的时候吗?那么你在陷害他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害怕过!”为了虞长扇的安危,平阳绝不会姑息。
李思思却摆出一脸委屈的模样说道:“皇上你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但是臣妾可以告诉皇上,臣妾所做之事问心无愧!”说的倒是理直气壮。
“问心无愧?”平阳踉跄上前,“在粥里下药就是问心无愧吗?你怎么这么狠毒,竟然连个孩子也不放过!”
李思思艳丽的小脸顿时铁青,怎么回事?皇上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不,她绝不能承认,绝不……于是,她强辩道:“皇上,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而污蔑臣妾,臣妾根本没有下毒去害未来的小皇子!”
平阳倍感心痛,“你让兰妃代你送粥给扇儿可有此事?”
“皇上,臣妾确实托兰妃妹妹给妹妹送粥,但是臣妾完全是为了瑶池一事而道歉啊!”
“你在粥里放了堕胎药可有此事?”平阳依旧质问道。
“皇上,冤枉啊,臣妾没有做过,臣妾怎么会在粥里放什么堕胎药啊!”李思思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若她真的是冤枉的,怕是这是这尚仁宫会泪流成河。
“还狡辩!”或许是因为差点失去虞长扇的恐慌让本来温柔善良的他异常愤怒,不过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梅芳菲站在一旁,始终冷眼望着这一切,仿若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与她毫无瓜葛。
看到李思思如此伤心的模样,虞长扇也有些不确定了,害水瑶昏迷不醒的人真的是她吗?不想冤枉别人,所以虞长扇紧紧扯住了平阳的手为李思思求情道:“皇上,没有证据就不能一口咬定是丽妃所为,皇上也息怒,身体重要。”
“扇儿,莫要为她求情,她可是差点害了你害了你腹中的孩子啊!”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一想到差点儿就失去虞长扇,他的心便冷得几乎僵掉。
“皇上……”
虞长扇刚想开口继续求情,谁知外面忽然传来素素急切的声音:“皇上,奴婢素素求见。”
“宣!”
只见素素快步走了进来,一个妙龄少女紧随其后,只不过此刻神色慌乱,两人进来后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在向梅芳菲等人行过礼后,素素才接着开口,“皇上,这是药房的燕儿,据燕儿所说,丽妃娘娘的贴身女婢春香确实到药房去取过这两种药。”
李思思一听,顿时跌坐在地,蓦然大叫道:“皇上,冤枉啊,臣妾没有!”
然而平阳并不理会,转而问道:“燕儿,你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燕儿一愣,却慌忙解释道:“回,回皇上,春香到药房来取药,要了些当归、黄芪、藏红花、升麻、柴根、麝香、连米等药材,藏红花虽属凉性,但对于活血化瘀、凉血解毒、解郁安神、美容养颜等颇有功效,所以奴婢便也没在意,不过奴婢看到麝香时便有些诧异,于是询问了原因,春香说是丽妃娘娘对麝香奇异的香味倍加喜欢,便要来掺在香烛里燃烧,这麝香本就是一种香料,所以奴婢便也没细问便按照春香的剂量抓了药给她。”
“那么近来除了丽妃取过这两味药材还有何人去取过?”平阳问道。
燕儿细细想了想,却缓缓摇头,“这两味药虽然效用奇特,却终究因为影响生育,基本上没有人喜好。”
“皇上,她一定受了别人的指使才这么污蔑臣妾的,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听到燕儿的供词,李思思顿时慌了手脚,这下子百口莫辩了。
“哼,还想狡辩吗?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见平阳根本无动于衷,李思思深知无望,连跪带爬来到梅芳菲面前,紧紧抓住了她的裙角,哀求道,“母后,你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臣妾是冤枉的!”
然而梅芳菲却一脸冷鹜,她紧紧闭上了双眼,痛心地说道:“本宫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竟然有你这样一个阴狠毒辣的侄女,差点害死我的小皇孙!”
“母后?”李思思顿时就傻了眼,母后这是怎么了?怎么不为她说句话?不禁嚎啕大哭,“母后,臣妾是冤枉的,母后最清楚臣妾的为人了对不对!难道母后忘了容……”
“啪——”
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巴掌狠狠掴在了李思思艳丽的小脸上,左脸顿时红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李思思登时就傻在了原地,双眼圆瞪,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做错事也就罢了,竟然不思悔改,有辱我梅家颜面!”梅芳菲突然转身拂袖而坐,然后怒声喝道,“兰妃心狠手辣,妄图陷害虞妃母子,罪不可恕,天理不容,来人,给我押入大牢,午时三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然而,李思思依旧愣在原地,没有反应,好似死对她来说远不如梅芳菲突然给她的这巴掌来的打击大。
一听斩首示众,虞长扇双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虽说这李思思有心害她,而且间接害得水瑶昏迷不醒,不过若是斩首,这惩罚也太重了些。再怎么说,李思思不过是个少女,在这个时代争权夺利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虞长扇可以理解李思思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不由得异常怜惜。
于是,虞长扇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还望母后高抬贵手,丽妃虽然有错在先,但罪不至死。”
“哦?虞妃,兰妃身为后宫嫔妃,却企图谋害你母子两人,这便是断我国香火,迫害皇室子嗣,已铸成大错,罪该万死!”梅芳菲厉声说道,一心想要至李思思于死地,“兰妃你可有异议?”
可是跌坐在地上的李思思依旧没有半点反应,怔怔地捂着侧脸,顺从地接受审判,好像即使现在要了她的性命她也不会反抗。
“母后,万万不可!”虞长扇极力维护,若是真的就让李思思这么死去的话岂不正进入了后宫争斗之中,身为女人,她自是了解李思思的苦楚,尤其是看到她此时茫然若失的表情,便更绝不会让她死去。
“咳咳……”平阳突然咳了起来,苍白的脸颊浮上一抹病态的潮红,愤怒且恐惧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双眸露出怜悯,他比谁都明白生命何其宝贵,他从来都不愿掌握别人的生杀期限,就像虞长扇曾经所说过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生存的权利。
“皇上!”虞长扇心惊,慌忙扶住了他,但是平阳却缓缓抽出胳膊,温柔地望着虞长扇,给了她个坚定的眼神,便向前走去,极力忍住咳嗽,说道,“母后,儿臣认为扇儿所言极是,兰妃贵为皇妃,且为母后侄女,身份尊贵,定不可因为此事而斩首示众,这样只会让天下人认为母后六亲不认、无情无义,儿臣恳请母后手下留情,留兰妃一条生路,将其打入冷宫反思。”
梅芳菲双眼眯缝儿,细细沉思后,终于退了一步,“也罢,随皇上处置吧,本宫是恨铁不成钢,太过痛心了。”
虞长扇心头一喜,终于放下心来,虽是冷宫,但总比丢了性命的好。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平息了下来,但是后宫之内依旧暗潮汹涌。
虞长扇回到水月宫以后,水瑶还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她的心都快碎了,若不是水瑶,怕是他们母子早已命丧黄泉了。
“小姐,你早点休息,就算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腹中的孩子不是吗?”娥儿忧心忡忡地说道,自从水瑶出事,虞长扇便一刻也没闲过。
“不碍事,娥儿,水瑶她一刻不醒,我就不能离开一步,我知道你一定明白我的心。”虞长扇望着水瑶坚定地说道。
娥儿又何尝不明白,即便此刻是自己躺在这里,小姐也一定会默默守在自己的身边直到自己醒来的,只是,看到小姐如此憔悴的模样,娥儿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就这样一直到深夜,掌心里紧紧握住的手微微动弹了下,虞长扇敏感地睁开眼睛,慌忙坐了起来,昏黄而恍惚的烛火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望着她,虞长扇惊喜地叫道:“水瑶,你醒了!”
“长扇,辛苦你了……”虚弱无力的声音缓缓溢出,可在虞长扇听来,仿若天籁,再也没有什么声音比此刻听到水瑶的声音更动听更令人心情愉悦了。她突然伏在水瑶胸前,感受她有力的心跳声,声音哽咽道:“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她真的不知道,若是水瑶就这样离去,她到底该怎样继续活下去了。
“长扇,幸好你没出事。”水瑶欣慰一笑。
两人突然相视而笑,就这样紧紧依偎着直到天亮。虽然虞长扇坚持让水瑶留在水月宫中,也好照顾她,但水瑶还是回了琉璃宫,虞长扇不想让她为难,再三叮嘱素素要悉心照料。
刚回到琉璃宫,素素便一脸担忧地说道:“娘娘,你吓坏奴婢了,若是娘娘就这样一睡不醒,那么奴婢以后该怎么办啊!”
“呵呵,”水瑶立刻换了一副冰冷的面容,“流了点儿血而已,死不了。”但是那种蚀骨的疼痛还一直回荡在脑海之中,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但是对平阳难以割舍的爱对虞长扇的恨意让她咬牙撑了下来,她暗暗告诉自己,绝不能轻易死去,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她要亲手毁了那个夺走她深爱之人的女人。
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即使对方头上环着神圣的光环,也只觉虚伪,伪善。
突然间,素素仿若看到了嗜血的魔鬼,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柔弱且水嫩的少女狠心起来竟连命也可以不要,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心惶惶然。
“素素,丽妃怎么样了?”水瑶突然问道。
素素蓦地回过神来,回道:“娘娘,丽妃被送进冷宫了。”
“呵呵,这是她自作自受,想要嫁祸本宫她还嫩了点!”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虞长扇就这样逃脱了死期,看来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不过……”素素迟疑地开口道。
“不过什么?”水瑶拧眉。
“娘娘,奴婢总觉得有些古怪,这太后娘娘本是丽妃娘娘的姑姑,但是尚仁宫内,太后娘娘却一再想要置丽妃娘娘于死地。”这点儿不得不引起她的怀疑。
水瑶皱眉沉思,片刻后,便轻笑:“看来这老太婆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奴婢也觉得其中定有猫腻,不过,娘娘还是先休息吧,如今养好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嗯。”水瑶点头,却又立刻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素素,皇上他……”
显然是在询问在她昏迷的时候皇上是否来过,素素心里一黯,却柔声安慰道:“娘娘,皇上来过了,还询问过娘娘的情况呢,听闻是丽妃娘娘所为,便怒气冲冲地便去质问她了。”虽然确实发生过,但一切不过是为了虞长扇,水瑶始终不是他们故事里的主角。
“嗯。”水瑶稍稍有些安慰,轻轻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