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扇慌忙和素素等人将水瑶扶到床榻上,看着水瑶一脸煞白且痛苦的模样,虞长扇只觉心像被剜了一样揪痛不已,她紧紧握住水瑶颤抖不已的手,泪眼朦胧道:“水瑶,你坚持住,太医这就来了!”
然而,到底发生了什么?水瑶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大出血?虞长扇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看着水瑶痛苦不已的表情,虞长扇急得直冒汗,却也只能干着急而已,她宁愿疼的是自己,也不愿看到水瑶这副痛苦的模样。
“太,太医来了!”明珠气喘吁吁地跑来。
“王太医,快,快来看看水瑶她怎么了!”虞长扇慌乱地站起身来让路。
“是,娘娘。”一看到这一路的血迹以及床榻上水瑶痛苦不已的模样,王太医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慌忙放下药箱为水瑶把起脉来。
只见王太医眉头紧皱,表情严肃,虞长扇不禁担忧地问道:“王太医,水瑶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出血?”
王太医缓缓松开了手,神色凝重地问道:“娘娘,兰妃娘娘之前都吃过什么东西?”
“吃过什么?”虞长扇皱眉,但顿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就吃了半碗燕窝人参粥而已!”
“娘娘,那剩下的还在吗?能给老臣看看吗?”王太医慌忙问道。
“嗯,娥儿,快待王太医去查看!”虞长扇焦急地说道,然而却一头雾水,水瑶这么难过,这王太医竟然还关心什么燕窝人参粥!不过,细细想来,顿时恍然大悟,莫非是因为那碗粥?
只见王太医在娥儿的引导下将粥端了起来,掀开盖闻了闻,不禁皱了皱眉,又用指肚沾了点儿放进嘴里品了品,顿时一惊,终于明白了一切,连忙来到虞长扇面前,启禀道:“回娘娘,兰妃娘娘应该是误食了堕胎药,所以才会突然出血。”
“什么,堕胎药?”虞长扇惊愕地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娘娘,老臣刚刚看了这燕窝人参粥,可以确定这里面掺了麝香、藏红花等凉性药材,所以兰妃娘娘才会腹部出血。”
“这,这……”虞长扇蓦地想起这碗粥本来是李思思送给她喝的,却不想被水瑶误喝了,这么说了,难道李思思想要害她流产却间接害了水瑶吗?虞长扇越想越恐怖,她根本无意与李思思对抗,更对她所向往的那些地位权力漠不关心,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原来竟是自己连累水瑶……
虞长扇心头一痛,慌忙问道:“王太医,你一定要救救水瑶!”
“娘娘放心,老臣一定竭尽所能,但是娘娘出血甚多,一切还得看天意。”虽说堕胎药一般不会致死,但是兰妃娘娘的情况也的确少见,他不得不说明情况。
虞长扇猛然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好在娥儿及时扶住了她,双唇微微颤抖着,“王太医,你是说,水瑶她……有生命危险?”
王太医点了点头,“老臣这就开药,为兰妃娘娘扎上一针,是否醒来还得看兰妃娘娘的造化了。”
待王太医为你水瑶扎完针以后,水瑶这才缓缓睡去,只是脸色依旧煞白,身体甚是虚弱,而且高烧不退,虞长扇时刻守在她的身边,为她换湿毛巾,心里慌乱不已,生怕水瑶有个三长两短,那样的话她的一生将活在不安与自责之中,郁郁寡欢,抑郁而终。
“小姐,这儿有娥儿守着,你快去休息吧。”娥儿生怕虞长扇动了胎气,忧心地说道。
“不碍事,娥儿,快去换盆水来。”水瑶没有脱离危险,她怎能轻易离开?
娥儿自知拗不过虞长扇,只好怏怏而去。
“虞妃娘娘,娘娘她会不会有事?”素素的眼睛红肿着,显然狠狠哭过了,她揪心地问道。虽然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是照这种情况看来,若是水瑶真的挨不过去一命呜呼了,那么她就再次失去了靠山,失去可以攀爬的踏脚石,那岂不是更痛苦?
谁知,虞长扇竟然握住了素素微微颤抖着的双手,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水瑶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也不知哪里来的感觉,竟然这么肯定,但是虞长扇却始终相信,水瑶一定会好起来。
“娘娘……”素素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扑簌而落。
“别哭了,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水瑶还需要我们,我们绝对不可以倒下。”虞长扇坚定地说道,无论身体有多累,她也一定要撑下去,直到水瑶醒了为止。
“皇上驾到。”
虞长扇慌忙拂去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抬头望去,却见平阳急匆匆地赶了来,他的脸色同样惨白,不禁担忧地道:“皇上,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扇儿……”平阳一把将虞长扇抱进怀里,揪心地叫道,听到消息后他还以为虞长扇也出了事,便再也坐不住匆忙赶来了,“扇儿,你没事吧?”他松开了她,捧起她憔悴的小脸,来回打量。
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虞长扇连忙解释道:“皇上,扇儿没事,是水瑶,若不是她,怕是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扇儿了。”
“兰妃?”平阳眉头一紧,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怪怪的,尤其是想到上次水瑶的提醒,便更皱紧了眉头,他缓缓来到床榻前,望着脸颊惨白且满是汗水的水瑶,总感觉事情发生的太过蹊跷,便问道,“到底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皇上……”对于堕胎药一事,虞长扇本想暂时不说,因为有太多疑点了,若真是李思思拜托水瑶所送,那岂不是太显眼了,李思思难道不怕会降罪于她吗?
谁知一旁的素素却突然回道:“回皇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于是,素素将李思思因瑶池之事而向虞长扇道歉却又拉不下脸来亲自送粥,便拜托水瑶送来,谁知接着水瑶竟然误食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平阳,当然水瑶和她的阴谋完全忽略不提。
“好个丽妃,身为后宫嫔妃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妄图对扇儿痛下杀手!”平阳勃然大怒,这些年他对她的骄纵任性一忍再忍,虽有些事明知道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却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若是今日是扇儿喝了这粥,怕会性命不保!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即使有母后护着她,他今日也要问个清楚。
“萧青,传丽妃到尚仁宫,我倒要看看她如今还怎么狡辩!”平阳怒声道,只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气血不足,因而没有什么威慑力。
“是,皇上。”萧青应允。
“皇上,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虞长扇生怕因为一时的怒气而冤枉了好人,她内心里还是希望下药的不是李思思。
“扇儿,你好好休息,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平阳握了握虞长扇的手,然后便向外走去。
然而素素却突然喊道:“皇上,这后宫之中唯有在药方才能找到配制堕胎药,请皇上准许奴婢前去问话。”
平阳微微蹙眉,却也应允,“去吧。”或许会有什么帮助。
“是,皇上。”素素匆匆而去。
平阳跨步而出,气势汹汹便向尚仁宫走去了,虽说心里异常担心水瑶,但也不能放任不管,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自己,虞长扇便提脚跟了去,再三叮嘱正端着水盆走进来的娥儿,一定要好好照顾水瑶,她去去就回。
“扇儿,你怎么跟来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平阳皱眉道。
“皇上,就让扇儿一起吧,不然扇儿不会心安的。”虞长扇请求道,平阳无可奈何,便也点头应允,三人就这样朝尚仁宫走去。
“皇上这么晚了来看本宫,有什么事?”梅芳菲正闭目念经,却轻易便识别出平阳的气息来,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想到虞长扇紧随其后,便站起身来向虞长扇走去,慈眉善目地说道,“虞妃有孕在身,这么晚了为何不在水月宫休息?”其实,对于消息灵通的她来说早已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却装作毫不知情。
“扇儿参加母后,这么晚打扰还望母后见谅。”对于这个浑身散发着威严的老人,虞长扇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还未多寒暄便见李思思匆忙走了进来,只是看到虞长扇的那一刻,浑身一颤,一个踉跄后退,差点跌倒,惊骇道:“你你怎么……”
“哼,丽妃认为扇儿此刻应该躺在床上吧!”李思思还未说完,平阳便冷冷地说道。
李思思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慌忙掩住了嘴巴,然后失笑道:“皇上不要开臣妾的玩笑了,臣妾会害怕的。”她本来时刻注意着水月宫所发生的事情,后来也只是了解到王太医匆忙赶了去,却始终不知道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已经大功告成,没想到这虞长扇却好端端地站在她的面前,而皇上却一副兴师问罪的冷滞表情,不由得慌乱起来,眼睛不时地向梅芳菲瞟去,想要寻求她的庇护,然而梅芳菲今日有些异常,根本从来正眼瞧过她,心下更是慌乱不已,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