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降临,医院里的路灯不知何时悄然点亮,给还没有回到病房里的患者指引一条正确的道路。不过在医院的小路上,一些人的目光不得不被一个奇怪的画面给吸引。一个高大的男子威武的站立,一个女孩蹲在一对跪在地上的暮年男女。“这是怎么回事?”大家远远的看着,猜测着。
蓝海翔有些不好意思,他走上前搀扶着跪在地上的老妇人说:“起来吧,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说。”
“是的是的,我们坐下来说。”司徒冰馨搀扶起那位一直还在抽泣的老人。
当他们站起身的时候,司徒冰馨才发现妇人的腿脚似乎用不上力,蓝海翔也发现了,所以他几乎是半扶半抱让妇人在长椅上坐稳。
医院的长椅上,哭泣的中年夫妇终于平复了情绪,虽然哭泣声已经消失,但是他们脸上挂着的泪痕,更加让人产生了无以复加的悲伤。
“告诉我,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吗?”司徒冰馨看着两人,轻轻地试探的问出这句话。
“我叫许红军,这是我的爱人潘菊英,我曾经是是一位数学老师,可惜现在已经不是了,我的爱人虽然没有工作,但是以前也是初中毕业,自己做点小本生意,日子过的还不错。哎,我们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报应在我们身上。”许红军并没有回答司徒冰馨的话,而是说了一大堆之外的话题。
“许老师,我这样称呼你好吗?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沦落如此。”司徒冰馨听到许红军说曾经是老师,对他们的遭遇更加好奇。
“叫老师,让我很惭愧,你一定能够帮助我们,除此之外,我们别无办法。”许红军瞪着有些浑浊的眼睛真挚的看着司徒冰馨。
司徒冰馨没有继续问,她不想打断许红军的思路。蓝海翔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谁也没有发现。
许红军回头看了看爱人,用自己的右手拉住爱人的左手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要先从她风湿开始,因为致病我们可以说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为了照顾她,学校认为上课不尽心,让别的老师代替了我的课,我基本上相当于下岗,谁能想到,好不容易看着风湿病有了很大的好转,命运又和我们开了更大的玩笑,她有查出来患了糖尿病,本来她的糖尿病是可以控制的,可是就是在这家医院,不知道是护士的原因还是医生的缘故,竟然一天的功夫给我们挂了18瓶葡糖糖,结果可想而知,她一下子不行了,人是抢救过来了,可是,本来就因为风湿行动不便,现在又开始出现溃烂,没有人给我们一个答案,如果不是看着她如此遭罪,我们认了。”
说到这里,许红军的泪水无声息的再次流淌了下来。司徒冰馨此时才注意到潘菊英的手指关节都异常突起,不能伸直。
虽然只是简单的介绍, 司徒冰馨已经觉察到了新闻的味道。当她正想继续问下去,就听见背后有人喊:“司徒冰馨,你怎么还没有回病房,医生找你呢,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随着声音入耳,一名护士已经来到面前。看见来人是病房的护士,司徒冰馨刚想解释,谁曾想护士竟然把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许红军夫妇身上。
“你们怎么又来了?”护士的语气中明显带有责怪。
许红军夫妇没有说话,而是把头低下,揉搓着手里的一个藏蓝色的布包。司徒冰馨看着这个情景有些不舒服,她带点厌恶的口气对护士说:“你认识他们,那他们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司记者,你不要说舒护士,她对我们挺好的,她害怕我们来了后,又受气。”许红军赶紧忙着辩解。许红军口中舒护士,名叫舒兰。
舒护士似乎已经觉察到了司徒冰馨的不快,她解释说,许红军夫妇的事情比较麻烦,还是医疗鉴定出来后,再说吧。
简单的解释完,舒护士又对许红军夫妇说:“你们回去吧,司记者也是病人,你们有什么事情等到她出院你们可以直接找她,对了她明天就走。”说道这里,她又扭头对着司徒冰馨说:“你一时半会不会离开的吧?”
大家都不是傻子,看着舒护士是在赶许红军夫妇,可是仔细一听,就明白了,她的真实的告诉了司徒冰馨的去向。
许红军听出了,他第一次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搀扶起潘菊英站起来说:“司记者我们先走了,你能把电话给我们吗?等你出院我和你联系好吗?”
司徒冰馨把手机号留给了他们。两人佝偻着身体准备离开,蓝海翔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没有给任何人说话到了许红军的手里,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张壹佰元面值的钞票直接就装到了许红军的口袋里。
蓝海翔的举动不但惊住了司徒冰馨,舒护士也瞪着满含疑问的眼睛,更加手忙脚乱是许红军。
“你,你,你这是干嘛?我们不要。”许红军从口袋里掏出钱往蓝海翔手里塞。
蓝海翔轻轻的就把许红军的手给挡开了。“你不要没有关系,她要看病吃药,而且需要营养,别塞了,这些东西对我不是什么。”
蓝海翔的解释让司徒冰馨和舒护士都释然了。司徒冰馨赶紧帮着劝解说:“你们拿上吧。别推了。”
“谢谢了,谢谢了,我只能说谢谢了。”
许红军和妻子走了。天已经黑的犹如锅底,舒护士不知为什么在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竟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的离开让司徒冰馨觉得,她是再躲避什么?害怕什么?是害怕追问吗?不管什么,第一个找她了解情况是必然的乐。司徒冰馨在心里已经开始安排。
“你不会打算又要开始调查了吧?”蓝海翔看着路灯下司徒冰馨的眼睛黑亮黑亮的,他感觉这个丫头的心又开始不安定了。
司徒冰馨扭头看着蓝海翔,不可思议的说:“你怎么知道了?”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你的口气告诉我,好像你不是太赞同。”
“虽然我没有听的很多,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尤其是医疗纠纷,需要证据,没有证据一切都无功。”
“那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只是提醒你,你要吸取上次的教训,爱管闲事的丫头。”蓝海翔此时看出来,司徒冰馨很倔强,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有人左右她。
司徒冰馨撇了撇了嘴,嘴里嘟囔着:“不知道谁屁颠屁颠的给人家买东西还塞钱。”
她以为蓝海翔没有听到,而蓝海翔在心里说:“我没有那么善良,不过是为了你这个小丫头,省的你一会儿自己掏钱。”
司徒冰馨会病房了。在距离医院一墙之隔的50年代的楼房里,许红军和潘菊英两人都坐在房间里唯一的软的休息地方。他们不约而同的都叹了口气。
潘菊英说:“老许,你说我们这次可以搞出结果来吗?”
“可以,你看司记者,就知道是个正义的人。”许红军回答。
“老潘,我有些害怕,要是又不行,我们还能找谁?”
“这次一定行,我有这个预感。我去给你拿药,睡吧!”
透过窗户,小小的县城已经是一片漆黑。有人说,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是吗?站在窗户前,许红军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