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13床的针完了。”
“护士?这是那里?是医院吗?我怎么会在医院?是那姐送我来的吗?”混沌沌中,司徒冰馨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哎呦。”手背上一阵疼痛,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护士,快来,快来,小姑娘醒了,小姑娘醒了。”有个嘹亮的声音在走廊里炸响。
司徒冰馨睁开眼睛,四周一片白色,深吸一口气,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环顾四周,房间里的八双眼睛就好像看稀奇动物一样,盯着自己不言不语。
这是医院,司徒冰馨可以肯定,但是自己怎么会在医院里?一时间竟然想不起。
发呆中,医生、护士、还有一位瞪着喜悦的眼睛的大姐围绕在自己周围。
护士忙着换针,司徒冰馨这才发现刚刚的疼痛来自手背上的针头。“有没有不舒服,来把舌头伸出来,今天可以吃点东西了,你要是再继续睡下去,我们这小医院可就治不了了。”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30多岁的男医生,他简单的检查完,又看了看手里的病例,肯定地说:“烧已经退了,针还要再打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你要好好的养一段时间,因为你之前就因为发烧,肺部不好,再没有好透的情况下,再次发烧,就比较严重,不过你的身体素质还好,扛下来。”
“就是,刚住进来的时候,你的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也没有人在旁边照顾你,可怜死了。”那位一直面带微笑的大姐在旁边也插嘴说着。
“烧退了就好,娃娃下次可不敢让自己再感冒了,万一成为慢性的就不好了,这么年轻好好保护自己身体,不然等像我们这么老,就天天往医院跑。”旁边病床上躺着的一位老奶奶也好似安慰的劝说着。
年轻男医生笑着说:“霍奶奶,你也快出院了,人老了,身体出问题很正常的,别担心。”
司徒冰馨至始至终看着大家没有开口说话,她实在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逃避、坐车、山体滑坡、逃命、头晕。对了,头晕?自己头晕的时候被人抱了起来,对,有人再喊:“小钱,赶紧送医院。”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在司徒冰馨的记忆中,只知道对方的声音柔柔的。
“谁送我来的?”司徒冰馨一说话,大家好像都松了一口气。喜庆的大姐说:“我们说了半天,也不见开口,我以为这小丫头被烧成哑巴了。”大姐说完,大家都笑了。
“我是你的主治大夫,姓崔。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你问一问值班的大夫。”崔医生说完,回头对大家说,“好了,你们都休息吧,别打扰她了,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病房里安静了,司徒冰馨一直等到针打完,她从病床上起来,穿鞋准备要出去。
“你干嘛去?要不要我帮忙?”喜庆大姐赶紧热心的问。
“不用了大姐,我就去找找护士,问一问谁送我来的。”司徒冰馨感谢喜庆大姐的热心。
“送你来的人你不认识?他们好像对你挺好的,把你安排妥当了,付了住院押金才走的,走的时候还对护士说,你有什么情况随时给他们说。”喜庆大姐给司徒冰馨透露。
“那值班护士是谁?”司徒冰馨问。
“江护士,你问她,她准知道。”对面床上的一位阿姨提前回答。
走出病房,司徒冰馨才清楚的打量这家医院。医院的走廊很下载,最传统的水泥地,白色的涂料墙面,还有蓝色的墙裙,有的地方因为太年久没有维修,多处都开始脱落。不过也许是因为医院,所以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不过一切还算是干净。不用猜测就可以知道,这是一家小县城的小医院。
来到护士站,司徒冰馨找到了江护士。看到司徒冰馨的出现,江护士十分热情的就迎了上来:“刚刚听医生说,你的烧退了,我的赶紧给钱主任打个电话说一声。”
“钱主任时谁?”
“啊,你不认识,是他送你来的。”
“我晕倒了,不知道谁送来的。”
“哦,也是。钱主任是我们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也是他给你付的押金。”
难道,钱主任就是那个抱着自己柔柔的声音?
司徒冰馨还想问的更加详细,就听见江护士已经通过手机在电话里说:“醒了,烧也退了,好啊,那我给她说一声。”
看着江护士,未等司徒冰馨开口,她就说:“一会钱主任过来看你,你想问什么,就问他吧,我要忙了。你别出去,烧刚刚退,还要住院三天,等检查完,没有问题了,你才可以出院。”
拿到了医院的一日清单才知道自己已经在床上睡了两天了,她查询了一下住院费用,一共交了2000元费用,现在花了不到一半。
回到病房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热闹,有的病人去做检查,有的打完针就出去转悠去了。只有对面病床上的那位大姐再睡觉。司徒冰馨打开自己病床旁边的柜子,里面放着自己随时背的提包,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她打开钱包,从里面掏出了2000元,等到一会钱主任来了还给他。
背包里的手机早已经没有电了,司徒冰馨把手机充上电,背后就传来说话声:“可以下床了吗?”
司徒冰馨回过头,面前的人很面熟,是在山里空地上来看望大家的年轻人。她猜测地问:“您是钱主任吗?”
“是我,你好了就好了,把大家吓坏了。你住院的时候,我在你包里找证件,看见你的证明,你原来是《辽城晨报》的记者,你要是在我们这个地界出事了,那可是我们的罪过。还好,你好了,吓坏我们了。”钱主任笑着说,把手里的果篮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你。”司徒冰馨发自内心的说。
“我不算,要是救命恩人,南宫天晖才是。”话一出口,钱主任立刻住嘴,他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不过看着面前女孩的黑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放松了警惕。
“南宫天晖?”司徒冰馨带着疑问看着钱主任。
钱主任看实在瞒不下去了,他只好把南宫天晖如何叫他,如何连夜开着车把她送到医院,然后又如何自己掏钱付的押金。
“南宫天晖,是那个柔柔的声音的人吗?”司徒冰馨心里想着,可是她不敢问,更加不好意思问。她只能试探的问:“我能找到他吗?把钱还给他。”
钱主任想了想,笑着说:“那我要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好了,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
钱主任掏出手机走了出去。
司徒冰馨心里忐忑不安还带着期待,她期待那个柔柔声音的再次出现。
时间不长,钱主任进来,把电话递给司徒冰馨。
接电话?司徒冰馨用眼神看着钱主任,钱主任点了点头。
“喂,你好,我是司徒冰馨,谢谢你。”
“不用。”电话里的声音冷冷的,让司徒冰馨感觉还带着敷衍。这种语气让她不知道如何继续下面的话题。
“我能见你吗?把你替我付的住院押金还给你。”
“不用见面了,你把钱直接给钱主任就好了。”
“我想……”司徒冰馨话还没有说完,那端的电话就挂断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这是司徒冰馨的一时间的感受,可是谁让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能忍着。
钱主任作为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可以说是八面玲珑,他立刻能够猜测出他们对话的大致内容。于是起身告辞,司徒冰馨也没有挽留,说了很多道谢的话,并把2000元押金交给他,拜托他转交给南宫天晖。
此时南宫天晖站在一条装修豪华的走廊尽头有些发呆。司徒冰馨,那个女孩的样子让他有点记忆,但是摸样似乎又不是太清楚,但是她依靠在自己肩膀上哭泣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融化了,尤其是当她晕倒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真的疼了一下。
“别在乱想了,不过是萍水相逢。”南宫天晖自我宽慰,尤其是当他想起爷爷说的一句话:“在政界,交友慎重,别让自己成为了别人的某种目标。”想到这里,他对自己刚刚电话里的态度很满意。既然没有交集,那就不要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持续发展。
医院里,司徒冰馨手机充了一会电,终于可以开机了,屏幕刚刚恢复正常,嘀、嘀、嘀、嘀……未接电话,短信的声音就好像刷微博一样,响个不停。
第一条短信,“你在什么地方?到了吗?”
第二条短信,“怎么不回答?到了给我回话?
第三条短信,“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手机关机了?”
第四条短信,“你在哪里,司徒冰馨,为什么还没有到了,我现在出发找你,看到短信给我回话。”
……
无数个未接来电,无数的陌生电话。
是谁?是谁这么关心自己?司徒冰馨一时间想不起在这个城市里还有人如此关心自己。打过去不就清楚了吗?想到这里她准备拨通其中一个电话号码搞清楚事情。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手机响了。
“司徒冰馨,是司徒冰馨吧。”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有点狂轰乱炸。
“是我,那位?”
“什么那位,你到那里去了,怎么把手机关了,大小姐,两天找不到你,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开机我们就打算报警了。对了,他妈的,我就是警察。”电话里的男声丝毫不给司徒冰馨说话的余地。
说道最后,司徒冰馨终于反应过来,对方是蓝海军。于是她急忙强行打断对方的话说:“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没有电了。”
“没有电了,你不会充电,我快要被蓝海翔给骂死了。”蓝海军仍然气不顺地说。
司徒冰馨满含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我突然病了,住院了,今天刚刚醒来……”
“你住院了,什么病?怎么回事?完了,完了,蓝海翔绝对又要骂我了。我给你说,你走之前是好的。”蓝海军又开始啰嗦起来。
司徒冰馨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解释,是以前留下的病根,受凉了,所以有些复发。司徒冰馨的话让对方安静了下来,问了医院的名称,病房号。最后说了一声:“你别乱跑,蓝海翔已经开着车找你去了。”
“啊。”司徒冰馨没有反应过来。
蓝海军挂断电话,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蓝海翔你完了,都40岁的人了,竟然和年轻小伙子一样玩起了暗恋,万一家里知道了,绝对是轩然大波,要是人家小女孩喜欢你也罢了,哎,太可怕了。”
司徒冰馨还沉浸在莫名其妙中,为什么要来找我?蓝海翔为什么要骂蓝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