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怔,鹰爪般尖锐的眼神,试图震慑许洁的放肆。许洁抿嘴笑的那么婉转,不卑不亢。二人对视足有半分钟之久。长公主暗叹:小小年纪,还挺有底气。许洁这方心想:死就死了,输人不输阵。
“好!”长公主金口一开,“秋苓,路上好好照顾许姑娘。”
门口只落了一顶轿舆,待长公主上了轿舆,许洁很自觉的跟上去。秋苓忙拦下她,哼笑道:“呦呦,你这是干嘛啊?真拿自己当主子呢?这是长公主的轿舆,岂是你这种人坐的!”许洁没有回嘴,憋着气退到秋苓身后。许洁自顾自的哀怨:平日出宫不是车辇就是轿子,如今寄人篱下竟然遭受如此嘲讽。许洁并没有意识到:无论她在哪儿,都是寄人篱下的角色。在这封建的男权社会里,女子的幸与不幸跟男子有很大的关系。如何在自立与攀附中求得生存,将是许洁接下来面临的问题。
一路上风儿吹,鸟儿叫,花香处处飘。不过连走三个小时之后,许洁累得无心再赏路上的风景。
“快走啊!”秋苓回头催促她。
许洁哀叹道:“累死人了啦!还有多远啊?”
“走这几步就受不了了,还真是身娇体贵啊!”面对秋苓的冷嘲热讽,许洁以沉默对之。自从当众挨了许洁一巴掌后,秋苓恨不能找个机会报复她。一颗妒恨的种子深埋在秋苓的心中,那种子已经长出毒人的枝桠。
终于到达亲王府,侍女搀扶着长公主缓缓下轿。天气渐暖,略显富态的长公主满头汗珠。秋苓赶紧跑上前,为公主擦拭汗珠。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异样的声音。许洁循声望去,只见街角处停放着一辆马车,那匹马不停的踢着蹄子,摇晃着脑袋。
“不好!马受惊了!”许洁话语刚落,那马儿挣脱固定车身的缰绳朝她们奔来。高大的马匹嘶吼着好生吓人,大家四下逃窜。眼见着马车冲过来,本就疲惫不堪的许洁此刻头脑空白,呆立不动。
突然一道白影从上空闪过,随之而来的是一记哨声。那马匹鼻息愈渐平稳,车身从许洁身边绕过。许洁刚舒一口气,只觉背后有人用力推搡。“啊!”许洁一个趔趄撞到马车尾部,华丽丽的转个圈跌倒在地,顿时觉得脸皮火烧般疼痛。这一跤摔得可不轻,许洁头晕目眩强支起身子。白衣人赶忙扶起她,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帕子捂在许洁的脸颊上,帕子瞬间被鲜血染红。“姑娘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馆。”
“不必了,带她进王府!”长公主一声令下,许洁被人架进王府。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许洁来不及反应,直到太医为她包扎伤口,疼痛才让她逐渐清醒。“哎呀,疼!”
太医叮嘱道:“姑娘千万忌口,待到伤口愈合之后,再擦这白玉膏。”太医走后,宽敞的屋里只留有许洁一人。她对着镜子发呆,红肿的半边脸被纱布包裹的像个猪头。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不知道是药撒的疼,还是心痛。
门外传来脚步声,许洁赶忙背过身去擦干眼泪。一帕子递过来,许洁顺着帕子向上看去——是楚承,他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你伤好了?真好!”
“我的伤已无大碍,你却伤成这样。”楚承深邃的眼眸满是忧虑,语气柔和又透着斥责,“何必跟着长姐过来,险些送了性命!”
“哪有那么严重,我这不是……只受点小伤而已。”楚承重重叹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许洁不想因为自己受伤而给他添堵,连忙宽慰:“在汤泉行宫的那些日子,若没有你的悉心照料,我不会好的那么快。如今你身受重伤,我怎么会袖手旁观。虽然我做不了什么,不过我不来看望你,我心会不安的……”
未等许洁说完,门廊处有人高声道:“朔儿,你的伤还没痊愈,不可乱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