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雨绵绵,陈露已经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昏睡后又醒来。被麻绳捆绑的四肢已经红肿淤血,喉咙沙哑肿痛再也发不出求救的声音。真的要命丧于此吗?她不禁自问道。她双眼微阖,半梦半醒之间,从初入皇宫到如今落入囚徒,一切显得如此荒诞又真切。破旧的屋顶被风吹的呼呼作响,雨滴打在许洁身上,脸上阴冷潮湿。又一次,她昏昏睡去。
余杭,王府。
戏子正在后院咿呀吊嗓,以备下个月长公主寿辰。丝丝乐曲入耳,不知哪位戏子唱道:“绿柳垂丝迎风舞,花儿朵朵竞香开。常人观花悦己,不知花期将尽,多惆,多怅……”
此曲飘忽传入大堂,听得在座的宾主心绪不定。
“石知府治理有方,江南民风淳朴,多年来官民相安无事。”
石知府有些坐立不安:“王爷谬赞。都是下官职责所在。”
“石知府,这次来王府是何要事?”客套话说完,楚承开门见山。石知府亦不是拖沓的性子,提及前几日女子失踪一案。楚承略有讶异,放下手中杯子,“哦,竟有此事,是何家女子?可找到些线索?”石知府将二狗认领失踪女子的物品呈了上来,说明来意。
“原来如此!这簪子确是本王在离岛所拾,都怪本王管教不利,府内下人将其私藏两日才送于官府。”楚承眉头紧锁,本想不是一件大事,没成想牵扯到要案,低声喝道:“来人,带尹山。”尹山见大堂上有官府的人,才知此事不简单。他是如何设赌局被秋苓撞破,再到用簪子收买秋苓一五一十说个明白。
“王爷,下官这就派人前去离岛寻找女子下落。”
“事关人命,如果有需要,本王即可调派侍卫与石知府一同前往。”
“多谢王爷,近来雨水不断,离岛地形特殊,人手多些也加大救援的力度。”一拍即合,两方增派数十人乘船前往离岛。
王府大堂上,银簪静静躺在托盘中,由于出发匆忙衙役并没有带回去。一旁的楚承不由得拿起它:“希望你的主人平安无事。”说罢,目光定格在簪子上夜合花瓣的背面。他倏地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快备马!”
众人来到西池岸边时,河水涨势颇高,此次离岛之行十分危险。
“王爷,前方河水深不可测,还是在岸边等候才是。”刘管家嘱咐道。他不明白,即使是人命关天,隶属官府的管辖范围,王爷何苦前往。楚承摆手道:“不必担心。”不容分说,楚承登上头船。
三五船即刻出发,半个时辰过去,隐约看到这离岛已被河水漫过三分之一。雨水磅礴,离岛已被雨水淹没三分之一。刻不容缓,众人登岛后,分散开来四处探寻。
岛上有些许的破旧房屋,众人挨个排查。朦胧中,女子听到屋外人声嘈杂。她用尽浑身力气抬腿踢向木门。一声声闷响消弭在雷雨中,无人驻足回首。
电闪雷鸣,雨水噼啪打在身上的斗篷,雨水延缝隙浸湿了衣襟,石知府无不担心道。“雨势太大,王爷还是回船上等消息吧!”
“前方还有几个木屋,你我一同前往排查。切勿耽搁。”王爷敢于担当,亲力亲为这点深深触动着石知府,他更不敢耽搁紧随其后。
木门哐啷断裂,女子顿感风雨扑面,眼皮无力微睁,恍惚有人影晃动。有人抱起她,她感觉到抱她的双手愈加用力,那人在呼叫她的名字,一个许久未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那声音颤抖到误以为是幻听。她试图说些什么,却无力发声。唯有一双手牢牢抓紧他人的衣炔,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希望这次不是幻觉,不是无用的救命稻草。
三五船只启程回府,有人如释重负,有人窃窃私语,目光不约看向头船。任谁也无法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幕:王爷怀抱失踪女子,神情紧张地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没想到王爷竟然与她相识?”
“可不。你没看见王爷紧张的跟什么似的,这哪里还是平日里温雅内敛的王爷?”
“就是,就是。那茶馆女子竟然跟王爷是故交。哎,你说王爷跟她不会……”
“大胆!”石知府喝住窃窃私语的衙役,“此事不可乱说,否则后果自负!”说罢不禁看向舱外的雨夜。石知府深知此事不可小觑,接下来该如何查办此案雨势好似小些,然而暴风雨即将来临,刘管家紧握拳头重重叹息。
画舫内,“王爷,这位姑娘的衣服已经换好了。”一美妇道。
“有劳十娘,幸亏你的画舫在附近停靠。”楚承看向床幔内的女子,如释重负。
“从何时起,王爷跟十娘如此客气了。”十娘嘴角浅笑转头看向床上的女子,疑虑道,“这位姑娘莫非是……许姑娘?”连只有一面之缘的十娘都认出许洁来,楚承最后一丝疑虑一扫而过,笑而不语。美妇见状不再追问,退出内阁。
楚承怔怔地坐在床边,看着周身裹着轻柔的五彩绣花蚕丝被,脸色苍白的女子,不禁满心惆怅;而床上本已气息微弱的女子,不知何时又将楚承的衣炔牢牢握紧在手中。一双颤抖的手指轻抚女子额头,脸颊,一遍遍——仿佛在验证她的身份——一遍遍爱不释手。
已近酉时,天色灰暗,冷风嗖嗖。刘管家与府内下人手持火把在岸等候。
“快看,有船!”
“回来了,回来了!”只见波涛中三五船只逐个靠岸。
楚亲王率先下船,身后紧随两名女子将一位身裹王爷大氅的人扶入事先备好的马车内。楚亲王嘱咐刘管家:“你先带人回府,若长公主问起,就说本王今晚有要事不便回府。”刘管家再想细问,见王爷行色匆匆寻那石知府,只得罢了。这边楚承又与石知府低语几句,石知府忙点头应和。楚承这才登上马车,独自驾车直奔茶馆后巷。
“今晚之事不许对外透露半字,否则后果自负。”石知府将一同去往离岛的手下聚集起来,命令道。
马车停至清水小巷,楚承下马抱起仍是昏迷状态的女子,急叩茶舍小门。许久才有人应声,陈伯挑灯向门外看去,惊得手中的烛台险些掉落:“王……王爷!这……”陈伯看向他怀里抱着的人,“露儿!”陈伯哑言失色。
由于不可抗力因素,这部小说我断断续续写了很久。感谢每一位翻阅,收藏作品的朋友。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有许多不足之处,还需努力学习中。再次感谢,亲爱的你!我会坚持做我喜欢的事情,希望你也是,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