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百川会聚之处。它容纳万千生物,在它面前人类的怨念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眼下的这两位很好的证明这一观点:先是许洁除去鞋袜,奔向大海追逐着浪花,肆意挥洒着快乐与汗水;她挥手召唤着楚承,他也忍不住打着赤脚跑向更深的海域,随着一波波潮起潮落他边跑边嘶吼着,压抑许久的内心跟着翻腾澎湃;受他感染许洁也奔向浪潮,疯狂喊叫着乐不归返,直到一个大浪打来将她吞没。
“许洁,许洁!”楚承疯了般呼喊着她,海面平静的不见人影,他只得往更深的海域游去。
“这儿了!傻子!”许洁在他身后冒出来。楚承回过神来,紧紧抱着她,“被你吓死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许洁下意识地推开他,“刚才的大浪差点把我扑回岸上,哈哈,太好玩了!”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楚承拽着她的手朝岸边走去,许洁试图挣脱他的手掌,却被他握得更紧。直到上了岸楚承才松开手,二人向驿馆方向走去。
日落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好长,时而并肩,时而重叠在一起。阳光不再炽烈,暖暖地包围着他们。有那么一瞬间许洁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也蛮好。她偷偷瞥向楚承,他正好也看向她。她浅笑,清眸闪躲过去;他眉眼温润掠过她的发髻,遥望远方。如花美眷隐匿在不可名状的一念之间。再回首,海浪早已吞没沙滩上两个人留下的那深浅不一,缱绻交织的脚印……
碧儿站在驿馆门口迎着许洁,远远地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许洁走在前面,楚承吹着随手摘下的叶子在后边晃悠。待二人走近,碧儿大惊失色:两个人光着脚,头发、衣摆还滴着水。成何体统!碧儿急得一把抓住许洁的胳膊拐到角门进入驿馆,待二人上楼时遇到正要下楼用晚膳的禄山。
“天啊,你出海打渔去了?!”禄山笑道。
“哈哈,这叫大浪淘沙……”没等许洁说完,碧儿抢先行礼告退。禄山倒没多想什么直到在门口遇到楚承——同样是“大浪淘沙”的状态。禄山脸色阴沉催促楚承更衣用膳,便不再多言。
次日清晨,从许洁房间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声。众人赶来眼前的情景让人哭笑不得,纷纷掩面偷笑。
暴晒&吹海风&海鲜吃太多=皮肤过敏
外在症状:红肿、脱皮、痒。一种鱼类最适合形容许洁目前的样子——胖头鱼
昨晚,许洁自觉皮肤不适并没有太在意,胡乱擦些膏药倒头就睡。一觉醒来,脸蛋肿胀有微微刺痛感。啊——她不禁大叫,铜镜里好大一张脸,眼睛肿成一条缝。
白夫子从人群中挤出来,仔细察看一番,转身写下方子吩咐碧儿熬药。许洁抱着他不撒手,“夫子你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看我这猪头样还有救吗?”
“无妨,无妨,忌口服药,几日便好!”白夫子忍俊不禁。禄山挥手道:“都散了吧!”楚承站在人后,他白白净净的脸上毫无异样,许洁羡慕嫉妒恨的瞪了他一眼。
连日来大家陶醉在丰盛的海鲜宴中不能自拔,许洁扒着窗台艳羡的滴着口水。房门轻启,碧儿端着碗进来。“主子,这都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你不饿啊?”
“饿死我吧,打死也不吃面条了。”许洁哼哼唧唧的嚷着,“我都快成面条了……”
“你好歹回头看一眼,这碗不是面条。”楚承悠闲地走进房门,“你尝尝看。”一大碗菜粥摆在许洁面前,红的、绿的、白的色彩丰富很有食欲的样子。“嗯,好香!”许洁边喝边点赞,“碧儿你好棒啊!都是些什么菜啊?”许洁问道。
碧儿红着脸,忙摆手道:“不,不是奴婢做的,是楚亲王做的。”许洁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怎么?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当王爷的啊!”言下之意他经历过各种境遇——比如悲惨的逃难生涯。许洁知道最好的感谢方式是全部喝光,接连几日的各色菜粥供她吃得不亦乐乎。
梵黎夕那边命人叮嘱厨房,给许洁的饭食换些花样。下人来报,许姑娘早已吩咐厨房不用再为她备膳。梵黎夕再一打听才得知,原来早有人抓住了她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