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不行啊!大少爷,四少爷,你们不能进去啊!高管事有吩咐,婚礼举行,任何人都不能接近这间院子。”
“你这该死的婢女,还敢拿高老狗的名字来恐吓我,谁不知道高宣是我王家里的狗。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可笑!”
“大哥,说的好!给脸不要脸,你这小婢!”
砰!
一道咔嚓之声,房门被一脚踹开,走进来两个男子,大摇大摆像是欣赏后花园的作派。这两个男子着褒衣广袖,绣有龙鱼纹的黄袍。
他们都是王氏宗族绍字辈的年青人,年长的是王天娇是同父异母的大哥王绍平,年幼的是王氏宗族旁系子弟王绍安。平日,他们两关系最好,结成友党,镇压宗族其他的年青一辈。
小琴捂着右脸跪在一旁,哭泣连连:“对不起,小姑爷,大少爷和四少爷非要……”
小琴还没说完话,一旁王绍安一抬脚就踹了过去,“贱婢,有你说话的份?再呱噪!晚上把你送到我那里,操弄一番,摘了你红丸,再把你卖进妓院。”
吓得小琴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啼哭,眼巴巴的望着李南风。
“你是李南风,入赘我王氏的螟蛉子,还不快跪见大哥?”那王绍平咧嘴,带着轻蔑的目光。
在晋国,入赘的男方不仅扮成女子模样,穿女服,披头巾,被抬着花轿进入女方家庭,还要改原来的姓氏随女方姓。
所以,在晋国入赘有螟蛉子之称,其实地位等同仆婢,螟蛉子乃侮辱之意。
晋国民谣云:“贫者贫,无立锥。螟蛉子,锥无立。宁可无立锥,不可锥无立。”
李南风笑了笑,没有理会,埋头抱着一卷书。
“大哥,这小子不知礼仪和规矩,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调教,不必急于一时。李家小子,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那枚筑元丹,本少爷看上了。像你这样的废物,根本就不值得拥有那枚筑元丹。我出一百两买了!”那王绍平摇着纸扇,悠然自得,仿佛此事吃定了李南风。
“不卖!”李南风头也没抬,很干脆的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一百两买筑元丹,当我是乡下来的土鳖。”
李南风觉得好气又好笑。
“不识抬举!竟如此猖狂!”王绍平“啪”的声收拢纸扇。
那王绍安怒气冲天,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踹开书桌,抓起李南风的衣袖,“小子,看来你不知天高地厚啊!老子今天就教育教育你!”
“嗨!”
一声暴喝,王绍安拳劲带风,卷起了散落的天符纸如风飞扬,这一拳要是落在李南风的身上不死也伤。
“不要啊!四少爷!”婢女惊哭道。
此时,李南风拿起那枚丹药捏在手中,大喝道:“你们逼人太甚!这枚丹药,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我这就把这枚丹药捏成粉末。”
一见李南风拿起了那枚筑元丹,那两人的呼吸都屏住了,眼睛都火热地望着那枚筑元丹。那可是能够帮助炼元境修士晋级真元境的的丹药,这朱红色的丹药上丹纹猛虎盘踞,格外的诱人。
王绍安收住了拳头,怒喝道:“尔敢!”
“四弟!切莫冲动!丹药贵重,不可复得!”王绍平生怕王绍安做出了冲动之举,让李南风毁了丹药。
在族中众多弟子之中,他是除了那个天娇之外修为境界最高之人,目前已是炼元九层,只要用上这枚筑元丹,那真元境,他是十拿九稳。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这枚筑元丹,生怕这李南风把这枚筑元丹捏成粉末。今日,他和王绍安前来就是冲着丹药来的。
“大公子,四公子,老主人有令:大婚期间,任何人不得骚扰姑爷!”房门外出现冷冷的声音,像是冬夜里忽来的寒风,阴恻恻的。
来人正是高宣,高宣得了院门护卫的消息,立马放下婚礼的筹备事宜,赶了过来,一来怕两人伤及李南风,使得他出席不了婚礼;二来怕丹药易手,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我王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条狗来管!大哥你看怎么办!”
“小弟不可失言,高管事忠心勤恳,对我王家多有功勋,怎可诋毁!”王绍平的脸上绽放着笑意,撑开纸扇,扇了起来,一副贵家公子的做派,然后对着高宣拱了拱手,“高管事,我和小弟二人,前来探望妹夫。高管事,可不要误会哦。”
高宣板着那副顽固不化的僵尸脸,拱手道:“原来如此!既然探望过了姑爷,那么还请大公子和四公子移驾别处。我也方便向老主人回禀。”
“好!好!既然是爷爷有令,我等岂有不遵从之礼!小弟,我们走!贤妹夫,我们来日方长!哈哈……”王绍平虚作一礼,摇着纸扇,向李南风告辞。
“慢着!大哥不是说带来五百两银票给妹夫我做大婚的礼金吗?大哥,你难道忘记了?”李南风拍了拍身上洒落的灰尘,带着温和平静的笑容,目视王绍平。
李南风思道:“这两个狗贼来我这里撒泼一顿,便想离开,真把老子李南风当软柿子捏了!”
一旁的高宣忽觉脑子不够用,惊诧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你!”王绍安怒而卷起了袖子。
“哈哈……我这记性还真不好呢!竟忘记了这件事!”王绍平气得嘴角抽搐,但很好的压制了下来,从袖子里掏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好像没有握住银票,这银票掉落了地上,”不好意思,我手抖了,妹夫你得弯身来捡了。”
说完这话,他便拉着犹不肯罢休的王绍安离开这院子。
“可恨!大哥!那小子竟然贪婪如此,索要银钱,族中之人若是知晓,必然嘲笑我等。”王绍安眼中尽是怒火,像他这种旁系出身月俸才两百两白银和若干丹药。
“小不忍则乱大谋!等着大婚一过,名分已定,那小子还不任我等揉捏。到那时,我便能强夺这枚筑元丹,一旦我晋级真元境,凭借我妹妹天娇的名望,入得晋国大考,迟早登候拜将。你何必计较一时失败呢!那些银票不过放在那个贱仆处替我保管罢了。”王绍平笑道。
“还有那高宣,等大哥晋入真元境,一定要他好看。”王绍安又道。
“高宣那狗贼最近与老二走得很近啊!实在可恨!天娇妹妹非我母亲所生……不然,我何必筹谋……”王绍平幽怨的道。
王绍平口中的绍君与王天娇是一母所生,在族中排行第二,一直和王绍平不对付。
王绍平和王绍安离开之后,高宣眼神颇为复杂的看向李南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全看在眼里。令他没想到的是,李南风不仅扭转局势,使得二人投鼠忌器,还有胆子索要银钱。
“可惜啊!这厮竟有如此胆气。要是这厮能够修炼的话,说不一定大小姐高看他一眼。只是废物终究是废物,该有当傀儡觉悟。”
高宣不提刚才之事,虚作一礼,拜道:“姑爷,老主人有令,大婚两日后举行!”
说完话,高宣径直离去。
李南风扶着额头,有些苦恼,“两天啊!该认真想一想脱身之计。”
“姑爷,你还好吗?”小琴抹着泪水,从地板上站起了身。
“对不起,小琴,姑爷保护不了你,让你受委屈了。这银票你拿着吧!”李南风拿着一百两的银票放进了小琴的手里,小琴颤抖着不敢接受。
“姑爷!我……”小琴与王家签的是卖身契,月俸只有十五两银子。
“没事,你出去吧!”李南风把银票塞在小琴的手里,扬了扬手,让小琴离开。
房门关闭后,李南风的嘴角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刚才王绍平和王绍安前来索要丹药,再一次证明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王天娇并不在家。
前一次的写信,李南风便存了试探的意思。这一次,让李南风彻底明白过来,这次大婚王天娇应该不会回家,只是找人扮成她做一场戏而已。那青玉派离凤梧城有十数万里之遥,就算有仙鹤之便,也不可能一两日来到。
如果王天娇在家或是即将返家,那王绍平和王绍安再怎么样,也会顾及王天娇的脸面,不敢胡来。
“乱!”
李南风拿起笔在天符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乱字”。
“老师曾言:大鹏欲飞,须得借势;唯有东风,羽翼高展。只有局势迷离,我方能有一线生机。若是这王天娇在,镇压一切变乱的可能,我倒无能为力。但王天娇不在,婚礼当天的局势,我可以左右一二,让这局势变乱起来。哈哈……”
思及此处,李南风却惆怅不已。
“东风借不到,便吹皱不了这湖水。但愿王天娇真的是天之娇女,是我的东风!”李南风扬天长叹,他透过一扇窗户望向远方的天。
远方的天空上渐有黑云收拢,大风卷起院中枯黄的梧桐树叶飘散,细雨碎碎声落在屋顶的砖瓦上。
“起风了!暴雨应该来得猛烈一些才行!”
念叨完,李南风心思澄清如水,又提笔写字,“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天娇嫁人,应该会有人辗转反侧吧!”李南风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