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小心一点,刚才那头真元境的老虎,居然不敢深入这里!”那女子忧虑道。
“恐怕,有比那只老虎更加……凶猛的……存在吧!咳咳……咳咳……”
“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大部分筑元丹的药力都被你一掌之力给打出来。只有一点点了,吃了你给我的丹药,我现在好多了。”李南风蹲在地上,咳出来一口鲜血,对着女子摆了摆手,表示没有什么事。
“白痴!自作自受!”那女子嘲讽了句。
“这条应该是这山脉中的暗河吧。不知通向何处?”李南风没理会眼前女子的嘲讽,拿起手中一盏紫色的照明灯笼,研究起这河流的走向。
“都走了半个时辰了,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突然,李南风道。
“额……我叫司……我姓郭,郭昭娥……昭告天下的昭,娥,不是飞蛾的蛾,是女子旁的娥……像你这样的小书生,应该懂得啦!”郭昭娥一拍李南风的肩膀,嘻嘻笑道。
“郭是大姓,像你这样法宝无数的女子,应该来自大家族吧!巫郡郭氏是当今帝后的本家,你不会是巫郡的郭家吧!”李南风想了想道。
郭昭娥被李南风的推断吓得一跳,“这家伙简直太鬼了。我还好只是说了母后的姓氏,要不然,他把我的身份猜得七七八八了。那就没意思了。”
郭昭娥笑了笑道:“你还是有点见识的嘛!不错,本大小姐正是巫郡郭家的人,不过我不是郭家直系一脉,我是旁支出身啦!当今帝后,算是我远房姑母了。小时候,她还抱过我呢!”
李南风点头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位郡主大人。你说得那位欲等百花榜的姐姐也是你们郭家的人了。”
郭昭娥哼了声道:“那是当然。我那姐姐容貌要胜那王天娇十倍!喂!臭小子,见到本郡主大人,还不跪拜请礼!”
李南风被郭昭娥揪着耳朵,哭丧着脸,“能不能暂时先免了。我们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郭昭娥高兴地拍着双手,“也罢!我暂时先记下来了。”
“咦!前面好像有建筑了!”郭昭娥是修士,目力要比李南风锐利。
片刻后,李南风和郭昭娥来到了一个不大的亭子处,亭子上挂着一个残破的匾牌——火鸦阁。亭子后,有一落简朴粗旷的石屋,整间石屋有几块极大的条子构成。石屋中被三道石墙分成三个屋子,中间大,两边小。
“你快来看看!”郭昭娥站在左边的石屋惊呼道。
李南风赶紧跟了过来,这才发现,原来左边的石屋里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卷和竹简。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这些书卷上全部布满了灰烬。
郭昭娥招了招手道:“你看,这是上古天龙宗的典籍。这间石屋的主人肯定是一万年的人物了。一万年前,天龙宗遗址在中洲大陆被人发觉。那龙虎派的祖师爷便是从这遗址中获得天龙宗的一卷经典这才创下大晋一流宗门龙虎派。”
李南风本欲伸手拿起那本镌刻天龙宗大字的典籍,却不料那本典籍瞬间成为灰烬。
郭昭娥心痛的叹息道:“可惜了。这间房间未有元力法阵保护,这典籍已经变成了飞灰,只是模样存在。”
李南风更是肉痛无比,这就像是明明到嘴的肉,闭眼的功夫给被狗叼走了。
李南风本想拿起其他的典籍试一试,郭昭娥摆手道:“算了。这里的典籍都成了飞灰了,别费劲了。看看另外两个房间有什么收获没有!”
郭昭娥背着手,一蹦一跳的走进中间的石屋,李南风跟在了后面。
石屋颇为简陋,除了一张石块大床外,只余一方石桌一把石凳。石床上有一枯骨不沾尘埃,端坐安详,骨骼上有一丝丝金色的纹路镌刻。而屋中的两侧的石墙上用血写满了字,虽年代久远,岁月沧桑,但字迹清晰可见,似乎犹可闻到字里行间散发的恨意。
只见一面石墙上写道:“吾火鸦饮恨之处!吾本山中火鸦,吞日月精华方启灵智,修道至今已有近万余载!自知阳寿将绝,不久于人世。奈何道途成空,不可再续前途。故采各派炼体之学,创下金乌衍日诀,以待有缘之人,载吾大愿。”
另一面石墙又写道:“吾虽将亡,却三恨未雪!一恨不能报恩师血仇。吾恩师啸月天君,在世宽容仁厚,待人如沐春风,处事忠贞刚直,待吾更是恩重如山。惜乎哉!吾师忠心那中洲大夏王朝,却被那大夏天子勾连朝中奸人所害,后被剥皮抽筋,其状惨乎!哀乎哉!吾不能为吾师血此大恨,枉为人也!
二恨吾愧对吾妻。昔日中洲遨天龙君强纳吾妻为其妾,乃吾此生至耻,虽死不忘。吾报仇闯宫却被不敌龙族肉身强横,最终被那遨天狗贼伤我道根,以至于吾寿元大减,即将道消;
三恨吾失信吾友。恩师血仇,夺妻之恨皆不如吾失信吾友也!中洲横江真君乃吾此生唯一之友,与我意气相投,手足情深。当年,横江真君与吾同闯西涯龙宫,不敌那西涯龙族,真君为救吾生死道消,死前托吾务必照看葛氏一族。多年来,吾却只念报仇,不顾吾友之托!我非人也!非人!吾有何面目见九泉之下见吾友横江真君!呜呼哀哉!吾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何能洗我大耻!何能洗我大耻!”
郭昭娥幽幽地道:“看来,刚才我们见到的那本天龙宗的典籍应该是龙虎派的祖师爷从遗址中带出来的那本。不过,被这火鸦真君夺来了。”
李南风感慨道:“没想到,这个火鸦前辈是如此忠实之人,当受吾一拜也!”
郭昭娥白了一眼,“你这人真是奇怪!他这种孤苦无依的人,在世不能孝恩师,保妻子,护朋友,有什么好拜的!莫非你还想替他报仇不成。他是神府境真君,他恩师更是神府境之上天衍境的天君,这些都是通天的强者,都不免被人镇压……”
李南风淡淡地道:“我恩师在世常教导我,人生在世,可以嚣张跋扈,可以残暴不仁,但是不能不知忠孝信义四字。可惜,我恩师病故,不能日日在他身旁聆听老人家的教诲。火鸦前辈虽未雪得大恨,但是其言诚挚,其心忠贞,当受吾一拜。”
说完,李南风俯身跪地,对着那具枯骨一拜。
郭昭娥嘟着小嘴,对着李南风的话嗤之以鼻,却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李南风,见李南风理好衣襟,端庄仪表,伏地一拜,动作不紧不慢,整个人神清骨秀,满是庄重。这让郭昭娥想起了皇室宗族里那些礼官那标准无比的祭祀动作来,“臭书生,就知道摆谱!满肚子坏水,也不见你多仁义……哼!拽什么拽……”
忽而,她心中又生了几分愧疚,“刚才这个妖虎不敢踏入洞口,恐怕也跟这火鸦前辈有关吧!……都是这个混蛋害得,要是他不吞那枚筑元丹,妖虎也不会寻着味道来!”
就在这时……
咔嚓!
屋中的那具枯骨似乎感受到了李南风的诚心,突然碎裂,这骨骼上的金色丝线从碎片中一缕缕的剥离出来,在枯骨的上方缠绕汇聚,成一婴儿大小的小球状,而这团球状物体所汇聚的光芒越来越亮。
呱!呱!呱!
这小球状物体中间隐伏乌鸦的叫声,颇为惨烈,像是浴火重生。
忽而,小球渐渐地凝实下来,落在地上。
那小球琥珀色,婴儿拳头大小,中间似有只血红色的乌鸦呆立不动。
李南风有些疑惑,对着身旁的郭昭娥道:“这是何物?”
“书呆子,你不是博览群书吗?”郭昭娥暗笑道。
李南风苦着脸道:“术业有专攻!这方面你擅长。”
郭昭娥收起了笑容,思忖了会,道:“这应该是是法婴。化龙境高手体内会凝结一枚元婴,等到晋入神府境的时候,元婴与法相相合,便是法相元婴,又称法婴。像这里面的有只血红乌鸦,一般的元婴不可能有,只有法婴有。这法婴里留有主人的修炼总结和战斗意识呢!这前辈所撰写的金乌衍日诀肯定也在其中。这东西可价值一个小国,既可以作为锻炼灵宝的材料,又能增加修为。”
李南风摇了摇头道:“这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修炼,给我也没用。”
郭昭娥嬉笑道:“你真笨!这西南不是有很多附庸大晋的小国?到时候,我跟姑母打声招呼,你把这个献给皇室,到时册封你成为其中一个小国的国君,那还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西岳国怎么样,我听说西岳的女人很漂亮哦!你那么好色,一定会很喜欢的。”
李南风捡起落在地上的法婴,轻笑道:“这是火鸦前辈的恩赐!我不过是倾慕前辈的为人,略表敬意,竟得如此重宝,我受之有愧!又岂敢用这火鸦前辈的心意换取荣华富贵,实有违我本心。富贵我所愿也!但是,这样的富贵,我要之何用!你拿去吧!”
“给我?”郭昭娥呆立,有些愕然,作为皇族中成长起来的公主,她很明白这法婴的价值,这法婴绝对在灵宝之上,这法婴里面留存修士的修炼总结和战斗意识才是最宝贵的东西。这法婴就算在皇族中,也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李南风脸上露出可惜之色,轻轻地叹气道:“唉……我也想用啊!可惜我现在哪里能修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很明白的!由你拿着,总比放在我身上要强吧!你几次三番救了我的命,救当我借花献佛报答你了。”
咚!咚!
“混蛋!混蛋!我这小心脏为什么跳的这么快!好难受!”郭昭娥羞红了脸,不敢看李南风,“姐姐,你快出来啊!告诉我该怎么办!人家心好累哦……要不要帮帮他呢?”
李南风朝着郭昭娥看了眼,感觉小姑娘非常奇怪,好像很感动的样子。他心里轻松了很多,一副了无牵挂的样子。
“走吧!看看另一间房间还有什么!”
李南风对着另一间石屋看了眼,发现里面有口古朴的青铜大鼎外,再无其他。青铜大鼎因为失去了元气阵法的保护,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整口大鼎,锈迹斑斑,长满了苔藓。
李南风见此情形,又叹气道:“想必那鼎内的东西,也腐烂掉了。”
“李南风,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脱胎换骨,重塑肉身,你敢不敢试一试?”
李南风好像听错了一般,他回过头,却发现郭昭娥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一脸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