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碧若盯着余丁吐槽:“丫一河南人说话一嘴港台腔。”半天没人应声,余碧若回头一看,袁小秋不知什么时候叼了根烟,正两手背在椅子后面,仰面喷出一个个眼圈,椅子的两条前腿荡在空中。余碧若一把拿下他的烟:“你丫得瑟什么?这儿排练呢!”袁小秋很大声地骂道:“*,这他妈也叫排练?”旁人纷纷侧目,沈涛冲袁小秋翘大拇指的同时也蠢蠢欲动。忽然,白杨侧目往铜管声部这边扫了一眼,袁小秋心有不甘地哼了一声掐了烟闭嘴继续晃他的椅子腿。
乐团和合唱团的女生们穿着单薄的演出礼服裙在冬夜的寒风中继续瑟瑟发抖,著名导演余丁还在拿着麦克喋喋不休。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在想着一件事:丫怎么不离我近点,让我一脚踹死丫。
余丁终于发布了第一条命令:所有人撤下去重新上台。乐队撤下了台,工作人员上台准备挪椅子。余丁大喊:“乐队的,谁让你们只拿乐器下去的?到时候上台时谱台、椅子都得你们自己拿!”白杨说:“我们拿着乐器没法拿其他的东西,容易把乐器碰坏。”余丁眼睛一瞪:“你别以为我不懂,我又不是没和交响乐团合作过。人家柏林爱乐都是自己拿椅子的!还有合唱的,谁让你们从两边下了?你们见过哪个合唱团从两边下台的?长没长脑子!” 合唱团愤怒了,从两边下台速度快,而且合唱团里有很多年龄大的老师,从两边下可以不让他们走太远,又防止互相推挤的事故。现在居然要莫名其妙地被个外行像训孙子一样骂。乐队的各位愤怒之余等着看好戏:白杨,跟丫急,快跟丫急。把丫钉在谱架子上。
而副校长很着急想尽快开始排练,毕竟之前他“指挥”只限于对着镜子练,真正和乐队、合唱团面对面只有这天晚上彩排的机会,何况第二天正式演出要来很多重要领导,实在需要心理有个底。他讨好地试探:“余导演,您看,这么晚了,天气也冷,要不咱们先开始,有什么问题咱们走着看?”没想到余大导演发脾气的惯性实在太大,他扭头对校长吼:“什么走着看?我还走着瞧呢?你懂不懂艺术规律。。。”
校长被这突然怒火打击得有点找不着北,笑脸分外僵硬。余丁意识到似乎误伤了革命群众,尴尬的咳了一声,随后搂着校长说了句悄悄话,然后抬起眼皮,说:“好了,可以开始了!”
突然,合唱团背后的教学楼上缓缓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黑影,大家仰头看着那个影子越升越高,心也跟着骚动起来。是舞台灯光恰到好处地打在站起来的袁小秋身上,让他怪物般的身影落在背后的教学楼上,袁小秋把烟弹掉,用下巴指着余丁:“你丫傻*吧,是不是找抽!半个小时了,大冷天我们这么多人陪着你一人发神经,什么他妈外行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