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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处

江莫寒的家里,正传出他的吼叫声。

“你给我说清楚,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什么,你不是说跟那小子去四川了吗?呵呵,别给我扯这个,你就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小露我告诉你,如果一周之内你还不回来,那好,那你永远别进这个家门了!”

江莫寒一把将手机丢到床上,转身气冲冲就往外走,刚走出门外没几秒,又返身回来进了屋,瞪了一眼床上的手机,拿起来走了出去。

陆雨嫣听到声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在楼道处,她盯着江莫寒正要上楼的身影,问:“凝露还不回来吗?”

“嗯,估计还要几天。”

“她没在四川?”

“没有。”

江莫寒叹了口气,将手机塞进兜里,抬起脚步上了楼。

自从陆雨珊第一次来过这里之后,后来那几天,来的次数更频繁了。正好陆雨嫣没了江凝露作伴,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也显孤独,便每次都留陆雨珊在家里一整天,直到黄昏时,才将她送走。

陆雨珊进门时候的兴高采烈和穿衣打扮陆雨嫣都看在眼里,只是一直没开口问她。直到那次,陆雨珊张望了又张望之后,问道:“杰希哥哥没在这里?”她才豁然一笑,刮着陆雨珊的鼻子道:“怎么着,才见了一次面就称杰希哥哥了?”

陆雨珊一脸的不好意思,抓抓脑袋嘻嘻答道:“那次不是有误会吗?我后来想想,确实是我那天做的不对,这样说来,还是他帮了我的忙呢。所以……我就想跟他道个谢。”

“你得了吧。”陆雨嫣撇撇嘴,笑道,“你还道个谢,人家上次都直接给你道歉了,还送了你一盒饼干呢。我看……你所谓的‘道谢’,其实就是想见人家吧!”

“怎么可能!”陆雨珊辩解道,“当然不是!”

“那你,就是还想吃饼干咯?”

陆雨嫣继续调戏她,急的陆雨珊把她狠狠按到床上,扯过枕头来就砸她的头,陆雨嫣只得连连求饶。

就在这时,江莫寒推开了她们的门,看着在床上嬉闹的二人,他愣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半晌才说出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陆雨嫣赶忙推开陆雨珊,理了理头发,坐在床上惨笑道:“没……没干什么。”

陆雨珊也赶忙站好,笑着说了句:“莫寒哥哥好。”

江莫寒扫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重新看着陆雨嫣,喉咙动了动,说:“我……我借你个东西。”

“什么?”

江莫寒的脸忽然红起来,他的目光四处乱瞟,慌慌张张,最后,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陆雨珊,咳了两声,闷声道:“算了。”

然后便猛地关上门,走了。

陆雨嫣和陆雨珊相视一看,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陆雨嫣给她递了个眼色,让陆雨珊去门口看看发生了什么。陆雨珊会意后,点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急忙来到门口,轻轻打开了门。

只见江莫寒站在通往一楼的楼梯上,怀中抱着篮球,弯腰正在捏脚后跟。捏了几下后,把脚落到地上,一瘸一拐地走下了楼。

陆雨珊皱了皱眉,满脸疑惑地走了回来。

“看到什么了?”

陆雨珊抓抓脑袋,摇了摇头,道:“他要去打球,可是,脚好像很疼。姐,不会是来向你借什么药的吧?可能,他脚受伤了?”

陆雨嫣皱着眉摇摇头,仔细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又结合陆雨珊所看到的事实,他到底是来向自己借什么呢?忽然,她睁大了眼睛,憋住呼吸,“噗嗤”一声笑了。

“姐,你在笑什么?”陆雨珊摸不着头脑。

陆雨嫣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

那晚,江莫寒回来之后,丢下球就气喘吁吁地上了楼,一瘸一拐的,然后直接进了浴室。后面的叮当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发出低低的叫声。陆雨嫣站在客厅里,看到江莫寒进了浴室,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叮当面前,和它逗着玩。

她还是怕狗,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怕了。她虽然自言自语似的和叮当说着话,也用手去摸它的头,可是,还是不敢蹲下来和它靠的太近。

待江莫寒从浴室出来,走到卧室的时候,陆雨嫣离开叮当,起身来到了楼上。没过一会儿,她便从自己房间出来,来到了江莫寒房间门口,轻轻扣了扣门。

“进来。”

陆雨嫣打开了门,站在门外没动,双手背在身后,问道:“你……你的脚,很不舒服?”

江莫寒此时已换上了睡衣,站在窗边,湿漉漉的头发挡在他的眉前,眼睛里蒙了一层水气似的。听到陆雨嫣这么问他,他扭头瞥了一眼,轻笑道:“对啊,你很高兴?”

陆雨嫣想了想,从背后拿出一包东西,对他道:“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要借这个?”

江莫寒的目光落到陆雨嫣手上,一刹那,他便愣住了,目光也随之凝结了。过了半晌,他才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本书,道:“你在开玩笑吧,我要这个做什么。”

陆雨嫣笑了笑,说:“大一的时候军训,有的男生嫌脚疼,就来找我们借这个,还让我们帮忙去买。所以……这是很正常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陆雨嫣你没病吧!”江莫寒丢下书来到门前,怒气冲冲地说,“我都说了不是这个,不是!听到没有?你快回去吧。”

陆雨嫣垂下眼来,收回双手,嘟囔道:“不是就不是嘛,发什么火呀。”说完,她没有抬头,直接转身走了回去。

江莫寒立在门口,看着陆雨嫣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门。他手臂靠在门上,眼睛狠狠地瞪着,胸腔里好像憋着一股气,忽然,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出来,“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那天夜里,陆雨嫣一直听到楼上有咳嗽声传来,还有来回走动的声音。她忽然想起这两天江莫寒有些憔悴的面容来,心想,难道,莫寒哥哥生病了?她记起前两天雨珊来时,曾经带给了她爸爸为她准备的东西,里面像是有治疗咳嗽感冒的药。

陆雨嫣翻下床,打开包裹找东西,果然,在最后一个袋子里,有细心的父亲给她准备的药物,包括那次的创可贴,也是父亲带给她的。

此刻,江莫寒正坐在工作室的电脑前,一直想着这款游戏的角色设定,其中有一个反派角色,他实在不知道该给它一个什么身份最好。其他角色都已经设定好,人物形象也都出来了,也多亏了付杰希的帮忙。只是现在,他对着这一个角色发了愁。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长期的熬夜和费心,他的身体有点吃不消。这是刚才洗完澡后才发现的,估计是受了凉,鼻子也有些不通畅,嗓子更是疼痛不已。没过一会儿,电脑旁就出现了一大堆擦鼻涕的卫生纸,他连续下楼接了几回热水,可是都只解一时之缓,丝毫不见什么效果。

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过了十二点半……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江莫寒扭过头来,由于鼻塞,他只能张开嘴巴呼吸,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莫寒哥哥,我这里有药,你要吃吗?”

门外出现了陆雨嫣的那张脸,她穿着睡衣,一手摸着门把手,一手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药汤。

“你怎么还没睡?”

江莫寒淡淡地说道,感冒的原因使他的声音变了一种质感,眼睛也有些看不清门外的身影,只觉得朦朦胧胧一片。

“我刚才睡不着,一直听到你在咳嗽,后来想起我这里还有药,就上来了。”

“我吵着你了?”

江莫寒咳了两声,不由自主用手捂住嘴。

陆雨嫣摇摇头:“没有,我现在一点也不困。”

江莫寒看着定定地站在门外的她,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陆雨嫣没有动作。

“我……可以进来?”陆雨嫣不安地问。

江莫寒才想起他说过的话,不由得脸有些发热,他收回目光:“进来吧。”

陆雨嫣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把杯子放到桌上,站在江莫寒面前,说:“快趁热喝了吧,我之前感冒发烧头痛鼻塞都是喝这个的,很管用,而且,效果很快。”

江莫寒苦笑了一声,望着杯中腾腾而上的热气,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谢了。”便回过身来继续盯着电脑想刚才的问题。

“其实可以把它设成女人的。”

江莫寒愣了愣,“什么?”

陆雨嫣指指他笔下的那张草稿纸,说道:“你不要觉得,这款游戏里面,女性角色太少了吗?”

“你看了我的方案?”江莫寒紧张起来,眼神凌厉地盯着陆雨嫣。

陆雨嫣干咽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那天打扫你房间的时候,由于好奇,就看了看。”

说完这句话,他等着江莫寒发怒,可是,一分一秒过去,他并没有什么动作。陆雨嫣抬起眼来,将目光移到他身上,只见江莫寒正蹙眉冥思着,望着手中的那张纸,口中喃喃道:“可是……这场战斗里面,本来就不需要太多女性啊。”

陆雨嫣点了点头:“虽然是这样,可是生活中本来就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更何况,有了女性角色的加入,战斗才变得有意思嘛。或者,你可以把她设成女扮男装,那样的话,以后岂不是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吗?”

江莫寒认真地听着,又拿出方案看了看,片刻后,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微笑,眼神也变得充盈起来,说道:“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我一直把它局限在男性角色中,都忘了该怎么变通了……”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面带站着的陆雨嫣,笑了。他动了动嘴唇,竟像个孩子似的,道:“多谢,多谢。”

如果陆雨嫣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江莫寒第一次冲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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