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轰轰的寒假马上又要过去了,成绩单上的数字也慢慢变得模糊,只是一直都有些怀疑,空了两个大题的数学竟然得了个不是太咯血的分数,这件小事一度让她有了一些小感慨,觉得成绩和友谊一样,都是勉强不来的,你不勉强,或许它还静静地呆在那里,然而只要你伸手去抓,它反而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快得让你促不及防。
这样的想法在心里进进出出几次之后,她似乎有些无所谓起来,不管是对那些曾经被她定义为友谊的东西还是成绩。
但还是有那样的时候,比如吃了晚饭后一个人坐在小院里,听着吹动身旁干草的风声慢慢飘远的时候,她总是很容易地就想起了严骏驰和白可灵,甚至有时候也会想起孟锦凡和路菁菁。
也每每在这个时候,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计算中考倒计时的时间,而当突然想不起今天是二月二十三号还是二月二十四号时,她开始了莫名的烦躁,其实更多的是淡淡的伤感。
某天。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钻进英语语法书中的沈青木拉了出来。
“沈二木,开门!”是青泽嗡声嗡气的声音。
青木懒洋洋地走过去开了门,一个早晨的奋战让她有些疲倦。
打开门,一封信就挡去了青木的大半视线,信后面是沈青泽那张等着看好戏的脸。
“沈二木,快说这封信是谁写来的,最好老实点,否则告妈妈去!”
青木有些吃惊地看着那封信,没有地址,奇怪,谁会给她写信呢?她从来没把具体地址告诉过谁嘛。
“给我!”她有些惊慌地扯着信。
谁知青泽根本没打算就这样把信给她,他把信抱得紧紧的,嘴里嚷着,”快说是谁写的,快说是谁写的,否则告妈妈去。”
“青泽,把信给我!”沈青木急得脸都红了,她真怕妈妈听到声音过来。
姐弟俩争得房间里一片尘土飞扬。
“看,脸都红了,肯定有情况,我肯定告妈妈,说你谈恋爱,”
“你个小破孩,你敢!快给我!”沈青木被逼急了,一把把青泽抱住飞快地夺过了信,背在身后。
“好!我告妈妈去。”青泽有些气急,眼圈儿也红了起来,转身就要走,被青木一把拉住。
她一边想着办法把这个调皮弟弟的小破嘴堵住,不能让他去妈妈面前乱说,她真不敢想像妈妈听见她谈恋爱会有什么反应,更何况她根本就没谈什么恋爱,多冤哎!
“青泽,人不讲理可不行,你忘了你的足球是谁买的了?”
“哼!那还不是因为那个,爸爸就是偏心,妈妈才对我好。”青泽指着那个大书架,小小的鼻翼一扇一扇的,眼睛里竟然还泛起了泪水。
“沈青泽,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爸爸?”青木吃惊地望着弟弟,有些生气地说:”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听到没有?”
青泽低着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含满委屈的泪水,怯怯地说:”爸爸本来就偏心你,他自己病了都不去看医生,我要足球也不买给我,这样一个大书架他就买给你了。”
青泽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的泪水哗哗直淌,落在了早晨妈妈拖过还未干的地板上。
外面客厅里,传来了爸爸的一阵咳嗽声,似乎还伴着一阵报纸翻动的声音。
青木靠在们框上的身体突然微微向前一倾,眼睛带着一丝不安盯着弟弟,”什么?爸爸哪里不舒服?”
青泽伸头朝客厅看看,爸爸正在背对着他们看着一本书,这才继续说,”有一次爸爸在小书房改本子,让我给他送杯水去,我进去就看见爸爸靠在墙角边喘气,好大口好大口的喘气。我过去叫他好多声都没有答应。后来好不容易好了,他要我不要跟妈妈和你说,如果说了他就把我的足球收回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青木的心突地收紧。
“快有两个多月了吧,那天妈妈去外婆家了,你在学校。”
青泽见青木郑重其事起来,不哭了,他知道,这不是他哭闹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