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回府以后,司马纾茵直接去了霂羽的厢房。霂羽已经睡着了,浓密微翘的睫毛给他的眼睑留下一片阴影,修长的手抓着被子的边缘,脸颊因为刚发烧的原因微红如同三月桃花,若睡莲之皎洁。真是可爱到让人想狠狠得亲上一口。
“唔。”这家伙蛮好的,单纯又忠实,可惜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嗯,怎么说呢,太可爱了,除却武功,整体就好像一个孩子。贤惠地帮他拢了拢被子,正想把碗拿出去,突然被抓住了手。
转过身来见到霂羽已经睁开清澈的双眸,弯弯眼睛,像是夜晚皎洁的月儿的形状,和司马纾茵一样黑漆漆的眼珠里充满着亮光,完全看不见和牛蟆对持时的深沉。修长的手放在纾茵的衣上,却像是它的衬物。
不得不说,霂羽的眼睛真的非常漂亮,明明是清澈如水的瞳孔却硬生生地让人觉得它不该是这样的澄澈。但这样的眼睛却让纾茵很怜惜,让她有些母爱大发的赶脚。
好吧,纾茵的思维真的让人捉急= =
别过毛茸茸的脑袋,闷闷地问了句,“阿茵,我是不是老是给你惹麻烦?”
麻烦?这娃娃又在想些什么无厘头的事情啊,不过……
“麻烦是有点。”
闻言,霂羽可怜兮兮地紧了紧被子,几乎要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就这么憋死算了,可是手还是不愿意从司马纾茵的衣服上挪开。
摸摸他的脑袋,司马纾茵挑着眉好笑地看着他赌气地样子,就近拉把椅子坐下,“诶,可是我觉得昨天你跳水的时候真是帅爆了,完全捕掠我的少女心啊。”说着,还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的样子,对刚好转过头的霂羽抛了个媚眼,弄得霂羽心一跳一跳的,脸又偷偷地红了。
霂羽坐起来,放开她的手把头转向别处,留下一个通红的耳根给纾茵,糯糯带着磁性的声音对司马纾茵说道,“别这样。”
“噗,真是太好笑了。”司马纾茵突然笑出声,看着霂羽别扭的样子,觉得他真的很可爱。看这样子霂羽应该是纠结了很久了,搞不懂这有什么好担忧的。
伸出手轻轻碰下他的肩膀,“快到正午了。”正想叫他出来吃饭,谁知这家伙做出一个让司马纾茵怎么都想不到的事。
他拿出来一朵花,一朵极为普通的花,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没有百合的芯人心脾,没有曼珠沙华的百媚一生。只是一朵白掌,甚至小到才刚刚长出来。
“昨天……看你很想要。”霂羽细细说着,头始终没有转过来,一只手伸得长长的,耳根的红愈发明显。
他明明只是想送朵花,怎么会这样?阿茵会喜欢吗?可是好紧张,阿茵会喜欢吗?还是会讨厌这并不漂亮的花和老是惹事的他……
花儿就在微风中摇晃,娇嫩的叶子还是青绿青绿的。
坐在椅子上的纾茵的确被震惊到了,手都忘记收回来了,也没去接霂羽的花,徒留霂羽在空气中尴尬。心里五味杂陈,有开心,有感动,还有拍死霂羽的冲动……
“早上怎么不送,不会是在路边采的吧。而且送我花,难不成你喜欢我?”司马纾茵抱着手,挑眉看着他。
采的?霂羽身体一怔,立马转过身坐起来,急忙解释道,“不是的,那是茶水点的掌柜给的,他说女孩子都喜欢,早上我是忘了……”
“掌柜是男的?”
“嗯。”
“一个男的怎么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花,不过为什么他会给你花啊?”
“因为他说我给的银子多了,送我的。”
“你给了多少?”
“他说一两。”
一两啊,司马纾茵感觉自己镇定极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飘飘的。“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司马纾茵脸色阴沉地问道。
“两碗面……“霂羽小声地嘀咕着,因为他知道司马纾茵一定会痛骂他的。
果然,下一秒司马纾茵就站了起来。顺气顺气,忍住,他还是孩子不懂事,他还小,小?
别以为长了张娃娃脸就真以为自己是孩童了,三岁宝宝都知道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这么笨的人她居然还为拿他的钱而愧疚。
果然,司马纾茵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火山,揪起霂羽的耳朵,叉着腰大声吼道,“一两银子!你特么就这么潇洒地给了?你要知道是司马府有钱不是我有钱啊!”
双手使劲地蹂虐他的脸蛋,可恶,为什么他有那么好的皮肤,白白嫩嫩的让人嫉妒!
为什么每次他出事都有自己为他摆平,自己出事就要被爹娘唠叨。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救他,可是每次却像是自己在闹事。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后来才听桃音说一两的价值。司马纾茵一直跟他说手头危机,这次他用了这么多银两她肯定怨死他了。戳着自己的被子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司马纾茵。
吼完后,气顺火山填了,可是看向霂羽本来就被自己拍肿的脸蛋如今更是不忍直视,望着他两眼汪汪的样子顿时心软了,揉揉他的头,“算了算了,没了就没了,下次注意点就好。”
见他还是那副小媳妇的样子,心里更加不忍,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样。也是,不就是一点破事吗,她还这么八婆地计较,人家还是失忆的孩子,没爹没娘到处流浪。
经过一番自我反省,司马纾茵觉得自己简直罪恶滔天,从抽屉拿出药膏抹到他的脸上,轻轻地揉着。
“疼不疼啊?”看着红白相间的脸蛋,司马纾茵更加心疼了,“吹吹就不疼了。”
说着,真的往霂羽的脸上凑,轻轻地吹着。从小在男孩多于女孩环境和男女患者来来往往的医院里长大,导致司马纾茵对待男女情感的事有些迟钝。
可是霂羽就没有这么好了,虽然失忆了,但毕竟是个正值青年的男人身躯。夹杂着淡淡药草清香的身体气息扑面而来,微弱的风道偶尔溜到脖子,带着微微的瘙痒。
霂羽觉得整个人就好像在火里面燃烧着,火辣而又舒服,还有种想抱抱纾茵的感觉。
是什么时候呢?是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般?大概是昨天吧,昨天司马纾茵扶着自己去亭台的时候,自己就是那般的感觉。
突然司马纾茵抱过霂羽,头靠在霂羽的肩膀上。早上那么早起昨天又那么晚上睡累死了,拿过放在床角的白掌,果然还是感动大于愤怒啦。
唔,看不出来霂羽瘦地几乎被风一吹就倒的身体抱起来居然这么舒服,就好像,好像桃音给她做的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