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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恋是梦

我那时候,还没意识到这个叫吴可人的女生,原来真的是我的旧相识。

我和钱茜找位置坐下后,我的注意力就被她餐盘上仅有的一碟煎饺和一份水果吸引住了,打趣道:“茜茜,你饭卡的钱又用完了啊?”

“不是啊,我在减肥。”

我打量了一番她的身材。

她又解释:“只是为了竞选女主角而减肥。”

“为什么?你挺瘦的了。”

“但是剧本上的女主角还要再瘦上一点。”她说。

我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剧到底是什么剧了。

钱茜看着我,我想继续说什么,却突然被手机铃声打断,我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杨安远。

这家伙大早上的打电话来干啥?

我接通了电话:“喂?”

“你回学校了?”传来的是没有任何声调起伏的声音。

“嗯。”

“吃早餐了?”

“在饭堂吃着啊。”我有些纳闷。

杨安远说了句:“没事了。”便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后一脸郁闷,但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

“茜茜,既然你减肥的话有件事我可要提醒你。”我强忍住笑意,装出一副很认真严肃的样子,“不是有句话说减肥先减胸吗?你小心——”

我话还没说话,钱茜就急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下一秒就双手捂住那里,骂我:“你好污!”

刚刚还不知道是谁在YY我被人吃了,到底谁更污?

这时候吴可人适时的出现了,只不过她的神情却已经不是刚刚那一幅小羞涩的样,而是颇有些激动的把餐盘放下就问我:“白素同学,你高中时就读的学校是不是叫开阳中学?”

我一愣,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她一激动,脸就红了,“开阳高中在那一年全校就只有一个白素!我跟你是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

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

我不禁眯眼,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生。

“不好意思……我好像,对你没有什么印象。”我说。

吴可人听后倒没什么失落的,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时候是班里存在感最差的人,你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

陈年旧事什么的,我并不是很喜欢翻,所以此刻听她说了,也没回什么,只是点头笑笑。

只是大学四年,这才遇回高中三年的同学,是缘分吗?

吴可人显然是个思想上还颇为天真的妹子,看了我一会后,竟然直接就开口道:“不过我一直记得你。那时候你跟邹时冉同学的地下恋情我们全班人都知道,那时候你们感情好的要命,听说你们最后没有考到同一家大学挺可惜的,你们现在还是在一起吗?”

听到“邹时冉”这三个字,我握着筷子的手停住了。

三个人之间的氛围明显一滞,钱茜抬头看向我,她已经察觉出了有些事情不对。

只因邹时冉这个人,我从未向她提过。

而不提起的原因,显然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的动作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且还给了一脸期待的吴可人一个最让她失望的回答:“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啊?”吴可人问我。

钱茜笑着打岔:“吴可人同学,男女朋友又不是夫妻,分分合合很正常啊。我大学四年都谈了四场恋爱了。”

“真的啊?”吴可人很容易地就被钱茜拐了过去,我看到她又恢复了刚才打饭时那腼腆羞涩的表情, “我大学四年了,都还没……谈过……”

“这么惨?”钱茜拿出了她的演技,“是不是因为你自己有喜欢的对象啦?”

“不,不是……”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显然是很不好意思。

钱茜朝我眨眼,我回了她一个感激的笑。

每个人都有那么点过去,而吴可人口中的邹时冉,便是我的过去。

我和他是高中时的同学,在那个学生早恋早已算不上是什么新鲜事的年代,我和他高一时彼此间情愫暗生,高二时便正式成为了情侣。那时,我们俩虽说是恋人,但是行为语言上却仍旧十分低调。他那时曾承诺我说,等高考一结束,他便会大大方方地向全班人公开我们的关系。

毕竟在当年,爱情在我们彼此的心中始终是排在高考之后的。只是俗话说的,干得出那样的事就总会被人知道。同学是多么的灵敏,在班上偶尔看到我们独处,偶尔看到我们聊到对方时脸上那抹一闪而过的蜜笑,便就瞬间识破了我们的秘密。于是这原本只是两个人之间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很快就成了全班人都一致缄口不言的约定。

我和他是同学又是恋人,学校难得给假休息时,我们也会有忍不住想跑出去约会的时候。只是我们从来都只是拉拉手,再亲密些也不过是来个拥抱。至于恋人间的接吻,只有一次,那是18岁那年,邹时冉趁教室里没人时给我的生日礼物。

那时我们都年轻,都青涩,对爱情都懵懵懂懂又充满了渴望。在同学的眼中,当时相爱的我们,无疑是他们枯燥的高中三年里一朵开得危险又美丽的花。在他们的眼中,邹时冉就是个会在学习上帮助我的人,会在课间时给我时不时送点小礼物的人,会在我获得老师称赞时拼命鼓掌的人,会在我低落时柔声安慰我的人。

当然,在那时的我的眼中,他也是这样的人。

爱情会让人麻木,而作为爱情生手的我们,则更容易沉浸在自己对爱情的美好设想中,然后逐步踩上虚幻的云朵,当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挣扎机会,就已从云颠处掉落到深渊里。

而我犯的最致命的错,恐怕就是我忘了,邹时冉是个男人。而男人,总归是有渴望的。

虽不会勉强我,但不代表,他忍得住不勉强别人。

变故发生在大一开学后的第一个月。周日的上午,他突然发了一条短信,让我去他大学的宿舍找他。那是他第一次叫我去他宿舍。我犹豫了一会后才出发,来到他宿舍门前时,四周没有一个人。但是宿舍里面,却似乎有些奇怪的声音。

我推开门的时候,一入眼,便是满地凌乱的,男女混合在一起的衣物。而视线稍稍往上移,看到的便是邹时冉和一个不着衣缕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他们两人正忘情的接吻,不知是哪种吻,连我推开了门都没有注意到。

我看着那张充满欢乐、一脸享受的脸,那张无比熟悉的、曾经温柔地看着我的脸,就嘭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那是我第一次尝到心碎的感觉。很痛,仿佛有人拿着尖锐的匕首不打一声招呼的就把我最心爱的东西全部敲碎了一样,而碎掉的东西,它的碎渣飞入我的血肉中,割得我很疼。

那时,他的一个宿友回来了,开门后看到那番情景,再看看我,竟打趣道:“小妹妹,你也是被邹时冉叫过来的吧?可惜啊,来晚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咯。”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觉得“邹时冉”这个名字是无比的恶心。

那人进去后,留下了另一个人站在门口。

那人年纪看上去要大些,面色也沉稳些。他告诉我:“我看你在男女感情上还是很单纯。今天恐怕也是第一次见到男女苟合这样的事。但是既然已经看到了,就必须去承认去接受,你好好想想,一个成年男人,平白无故叫你来他的宿舍,脑子里能想着什么?今天被压在身下那个人不是你,你也该庆幸了。”

说完,他便也抬步进去了。

当邹时冉用沙哑的声音喊我的名字时,我已经转身离开了。

那天回去之后,分手已经是我们彼此之间唯一的结局。

我给他发了分手的短信,他没回我,也没有做任何的挽留。仿佛这就只是一顿两个人之间的饭,吃完了,就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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