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庶墨一脸黑线,淡淡的看了笑的灿烂的沈少珩,当年他,南宫泓墨,沈少珩都是皇子陪读,其实也就是御檀凊和御檀冽的陪读,但很显然沈少珩和御檀凊更亲密。更何况,他和南宫泓墨本就比沈少珩和御檀凊大了七八岁的样子,也懒得去打交道。
不过现在……
许庶墨垂睫,眸底的冷漠与沉思被沈少珩一眼看到底。沈少珩微笑:“许侍郎现在没有马车,不如让本世子载一程。”他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更像是命令,像是呢喃着我知晓你所有的秘密。
许庶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勾唇,晕染的温柔邪魅,他本就比沈少珩大个几岁,这样居高临下,像是警告又像是哄骗,沈少珩讨厌那种感觉,就像多年前战场上将领的不屑,最后他将敌军将领的头扔到了他的桌上。但那双眼睛实在是漂亮,流光溢彩,平白让人生不出半点的气:“安定世子若无事,本官先告辞。”
沈少珩撇嘴,发现许庶墨外表是越来越风流倜傥温柔俊美,而本质上的脾气却越来越暴躁,性子越来越极了:“许侍郎可知,皇上今日赐婚与吏部尚书之子和次辅之女。”正是欧阳末和许烟罗。
许庶墨一怔,淡淡的看向沈少珩,正对上男子凤眸中的不屑与嘲讽,问:“何日?”
沈少珩微笑,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虎牙:“本月二十三日。”正是秋分,秋意最浓。许庶墨浅笑,眼底蒙上一层薄薄的冷意:“皇上可真忙,连这事都管。安定世子,你说我要是逼欧阳末这小子入赘,算不算抗旨?”沈少珩能感受得到,许庶墨是认真的。
他长呼了一口气,微笑:“许侍郎莫生气,本世子妹妹的未婚夫莫名奇妙的变成了令妹的夫君,该生气也该是本世子吧。不知许侍郎该怎么陪我们家的损失啊?”
许庶墨眯眯眼,一笑如花绽,刹那迷人眼,沈少珩心一滞,眼前的男子着实生的足以倾国:“这不简单么,罗儿抢了你家一个未婚夫,在下娶一个不就好了吗。”许庶墨眉间的笑意正浓,带着几分风流懒散,明眼人立马就能明白这人实在开玩笑。
那料沈少珩竟是拍拍许庶墨的肩,一副太好了的表情:“真的,那许侍郎就娶阿君就好了,太好了,我再也不用担心阿君太剽悍嫁不出去这个问题了,对了,许侍郎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好吵,沈家人脸皮都那么厚吗?
许庶墨皱眉,刚要说话,冷意一瞬,剑的气息,凛冽却没有杀气,直对沈少珩。沈少珩狼嚎了一声,躲开,没有半点狼狈之色,全然的宠溺尴尬:“阿君,冷静哈,乖,别闹。”
正是沈少君,一袭红衣,张扬而高傲,冷冷的看了自家贵公子形象破灭的哥哥,警告的看向许庶墨:“别打我主意。”很显然,她对许庶墨的印象很不好,所谓的恨屋及屋。许庶墨勾唇,没有半点的尴尬,唇间漾开的弧度宠溺而温柔,一眼足以勾魂。他眸底的冷漠,因着眯眼完全看不到,整个人都显得俊美犹如谪仙。
沈少君不为所动,扫了几米开外的尸体,抿唇不悦,许庶墨微微侧头,红唇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若无事,本官先告退了。”
沈少珩突然出声,语气中的奇怪而茫然:“庶墨,可记得百里书院时的繁华?”
怎么忘,怎能不忘。
许庶墨无言,人渐远。拖长的背景,是最后的风华。
沈少君和沈少珩对看一眼,无人再说话。等许庶墨走远了,两人这才极默契的朝刚刚许庶墨遇刺的地方走去,那个黑衣男子的剑在一片黑色中显得格外恍目。破碎的反射着钢铁的质感,带着冷冷的寒意。沈少珩微笑,将剑按照原来的样子拼凑起来。
拼了一半,已经模模糊糊有了形态,沈少珩一怔,失了想看的欲望,伸手将那拼了一半的剑片弄散,眉间一片浅然:“许庶墨,原来你早就知道啊!”原来你早就知晓结局啊。
沈少珩挑眉看向沈少君,眉宇间又是一副揶揄的神情:“许庶墨这人挺好的,阿君有没有动心啊?”
沈少君冷冷的看了沈少珩一眼,凤眸微挑间流转着淡淡的惋叹:“你觉得我会对将死之人动心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沈少珩的心突然疼的厉害,记忆中那个生的好看妖媚的少年的印象却越来越明显。
年少时,他和御檀凊走的近,但不代表他和许庶墨关系很差,只是不大熟罢了,而现在的百里书院墨初轩留下的只有他,御檀冽和南宫泓墨,每次看到南宫泓墨的时候,总会神情恍惚,仿佛能看见从前那两个人在书院里百般闹腾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