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阴暗,看样子是要下雨的节奏。自从闹街遇见谢老后,小田这一天过得都是闷闷不乐,她在常去的街角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坐了一个下午了,手里的咖啡都换了三杯,精品咖啡的苦涩还未来得及心里的苦,小田想着想着,胸口烦闷不已,却又委屈,泪在眼中打转。桌上放着一本书《挪威的森林》,小田并未把这本书看完,心里实在没有心思看进去,但小田深刻地记得小说中的一个女主人公,直子。一个有精神抑郁的女孩,在花样年华的青春里,不该逝去的花朵却偏偏去了。小田看到21岁的直子逝去的那一页,她忙合紧了书本,两手的食指各捏太阳穴处,为何要死这一个法子,为何?小田心里迷茫,心里痛楚,错误的爱或许真的会让人毁灭自己,毁灭心灵,让眼睛就这样忽视了所有存在的美,世界只剩下漆黑,晦涩,阴暗的一面。《挪威的森林》写着性与爱的一面,小田第一次这样看一本大胆的书,当时在咖啡厅书架上,只是纯粹地被这本书的封面吸引罢了。小田半认真地看着这本书,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好之处,只是涉及那隐晦的画面,小田轻轻地略过。不过小田时而又伴着迷糊地状态想着谢清远,甚至勾画未来的日子情形。她不解,还是在心里生气。谢清远打了几个电话,还是不接。
天开始要下雨了,空中的乌云凝聚一团又一团,一大块黑压压的云遮住了大半个天。小田坐在咖啡厅窗角,望着窗外,雨滴斜注在玻璃窗扇,划出一道道雨的痕迹。桌上的手机还在震动,当谢清远打第九个电话的时候,小田终于接起了电话。
“小田,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担心死我了!今天的事,你听我解释!”电话那头传来谢清远焦急的声音。
“好。”小田就这么回答一个字,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听闻出一丝丝的任何别的口气。
“我,我……,那个,今天上午你看到的真的是我的女儿,她这个丫头,总是这样习惯地叫我大叔,我真的是她爸,你不要误会了。”谢清远说。
“嗯,我知道。”小田语气淡淡的说。
“小田,你现在在哪里呢?电话里我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回学校了,不用了,谢叔叔。”小田撒了一个谎,因为此时此刻,她不想被打扰,她只想安静地,安静地看雨,什么都不想去想。
“不对,我听到了音乐,是咖啡厅是吧?你在咖啡厅对吗?小田。”
“是。”
“为什么对我撒谎?”
“因为我想安静一会,我不想见你。”
“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你在哪里?小田。我过来见你一面吧?你现在在哪个咖啡厅?告诉我好吗?”谢清远哀伤的口气从电话那头传来。
“真的不用,谢叔叔。现在外面下雨了,你听,还要打雷了,信号不好,我要挂了!”
“嘟――”小田挂了电话,拿起桌上的咖啡,握在手中,安静地望着窗外的雨。街道的人行走匆匆,忙于避雨,停于红灯十字路口的车看似也是着急,鸣笛声阵阵起。地上溅起了银币般大的雨花,雨、越下越大……
也不知望着窗外看了多久,只知手中的咖啡又要冷却了。小田又再次拿起桌上的书,就要打开翻页的时候,身边站了一个人,小田抬头一看,是谢叔叔。
“你,谢叔叔,你怎么找到了这里?”小田惊讶地问,同时看着他身上的雨滴顺着西装流淌下来,咖啡的木板上有一小片雨的积域。
谢清远笔直地站着,挺着的西装外套,虽然被雨淋了有些不堪,但还是遮不住英气逼人的架势。他望着坐着的小田,说:“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你就这样挂我的电话!也不仔细听我的解释一下。”谢清远语气有些生气,但表面还是抑制了,尽量做到他那波澜不惊的面色。
“我听了,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会。”小田低声说道。她明白,在谢清远面前,她永远都是弱势一方,即便想生气,在他面前也是没法生气得起来。小田看着谢清远的发湿了,放下书,站起来:“你的头发被雨淋湿了,怎么不知道带把伞?”然后踮起脚尖随手拍去他肩上的雨水和发梢的雨滴。咖啡厅的人并不多,一个女服务员见此情形,看眼前这位先生着装整齐,相貌堂堂,主动过来提供服务,:“请问先生,你衣服湿了,要把外套脱下来我帮你拿去烘干一下吗?”
“好,麻烦你了。”谢清远脱下西装外套对女服务员微微一笑,把外套递给了她,那个女服务员看见眼前英姿飒爽的男士,笑容满面的,嘴角上扬了好几个度。
小田看着谢清远坐在桌对面,:“你在哪里都是招人惹眼。”
“你,这是又在说什么了。”谢清远对小田又补说一句:“我就知道你在这个咖啡店。”
“哦?你怎么知道的,冒着雨还过来了。”
“我怕你生气……”谢清远语气轻缓地说。
“我是生气……”小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