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农历三月三的这天,林咩咩一早收拾整齐,等着荼永松前来接她。不久听到楼下有习惯性的三声车喇叭,林咩咩赶忙奔出去,荼永松没有向往常那样已经站在车门外等着给她开车门,而是摇下车窗对她说:“咩咩,抱歉今天我要失礼一下,你自己开车门上来吧。”
林咩咩并不介意,自己上了车,看了荼永松一眼,她微微错愕了一下,印象中,荼永松总是深色西服,而凌肃总是白色西服,今天荼永松却穿了一整套的白西服,很清爽干净,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领带夹上有一个小钻。简单却正式的着装,像是去参加一个隆重的仪式。再一看他的双腿上,正放着一个用天然蚕丝包着的四方匣子,林咩咩默然不语,这是欣欣了。
荼永松发动车子,朝着永欣园飞驰而去。
打开那块大理石板,韩欣看到里面是个不大的四方石室,用紫檀香木铺垫了底层和四周,底层又铺了一层天然蚕丝。荼永松打开那个四方匣子,里面是一只小小的白瓷坛子,他拿了起来轻轻地亲吻了一下,随即,又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一并放进了四方匣子,盖上匣子,放进了四方石室。虽然小盒子没有打开,林咩咩知道那里面必定是一枚戒指。荼永松不顾自己的白西服,在四方石室边坐了下来,低头看着那个匣子。林咩咩突然发现,他的裤脚慢慢洇湿了一小片,那是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林咩咩也顿时泪如泉涌。
好一会儿,荼永松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才长叹一声,对着匣子轻轻地说:“欣欣啊,宝贝儿,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真的听你的,有你一朝一夕的陪伴,我只要一茶一饭的温饱,我什么都不争了。。。欣欣,让一个人在那里委屈了那么久,从今天起,我就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会天天陪着你。”
将大理石板盖上,两人又做了一些祝祷,才回到室内。荼永松说:“你要喝点什么吗咩咩?”他说着将林咩咩带到后面的餐厅。后面也是一个大通间,被一扇圆形拱门隔成了左右两间,分别是餐厅和茶室。
上次过来参观,林咩咩并未看过这里,这次一看,不由得说:“哎呦,很会享受哦!”她在茶室里四处张望,其实这已经不能简单说成一个茶室,东面墙上做了酒架,上面罗列满了各种洋酒,距墙半米多宽做了一个小吧台,吧台上空也倒挂满了各式洋酒杯。西面墙放了一张茶几,上面放了功夫茶具,带有圆形拱门的南墙,整整一面墙其实是一层雕花镂空木墙,摆放了一台咖啡机,其他一应咖啡器具齐全,而北墙整个就是一面玻璃墙,带着极淡蓝色的纱质落地窗帘,一架钢琴位于一角。
林咩咩走过去抚摸着钢琴,上面纤尘不染,看来是用心呵护的。打开琴盖,随意敲动几个琴键,音色干净、悦耳。她又回望了一下那个咖啡机,嘲讽地说道:“一直向我要欣欣的遗物,自己其实早已把欣欣最珍爱的两个物件儿收纳怀中。我哪儿说理去!”
荼永松微笑道:“什么,钢琴和咖啡机么?咖啡机是欣欣以前就留在我那里的,当然要搬过来了,至于钢琴,是欣欣过世后,她大舅舅主动送给我的,说是小丫头生前最爱打咖啡弹钢琴,既然我安排好了欣欣的去处,得陪着她。”他又将话题带回来:“你要喝什么?如果是茶,也许我可以做,但是咖啡的话,我可能不行。”
林咩咩说:“白开水。”
荼永松取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林咩咩,自己也同样打开一瓶,坐在小吧台的一侧,笑道:“以为你会做杯咖啡给我。。。自从欣欣过世后,我是再也没有喝过家里做的咖啡啦。”
林咩咩在他对面也坐了下来,说:“我做咖啡和欣欣差远了,与其出丑,不如沉默。”
于是两人都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荼永松站起来,绕到林咩咩的身边,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林咩咩立刻惊跳起来,紧张地说:“荼永松!你要干什么!”
荼永松示意她坐下来,轻叹一声说:“没什么,只是想摸一下你的头发。你想多了咩咩。”
林咩咩哪里肯依他所说坐下来,反而又后退了几步,躲到钢琴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