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咩咩主动给荼永松电话,约他见面。
和荼永松一打照面,林咩咩顿时吃了一惊,怎么才半个月不见,荼永松似乎沧桑了许多,不光鬓角的白发增多,而且看上去疲倦且忧郁。林咩咩坐在荼永松的对面,分别打开两个小盒子,里面是两缕头发。她说:“荼总。。。”
荼永松连忙摆手:“听不了听不了,这个称呼我听不下去。”
“那我叫你什么?”以前韩欣在世的时候,她跟着韩欣叫荼永松“永松哥”,比韩欣的“小松哥”差了一个亲密的档次,但又不至于显得太疏远,现在韩欣过世了,她从心里推拒荼永松,那个哥字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了。
荼永松也发呆半天,脸上表情微妙地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无奈地说:“确实没有更合适的称呼,直接叫我‘喂’吧。”
林咩咩说:“好吧,我想麻烦你一下,我有一个朋友,从小和妹妹分开了,这过了好多年突然又联系上了,但是又不敢确定是不是妹妹,所以想用两束头发鉴定一下有没有血缘关系。你不是做医药生物科技的么?可以通过头发做DNA鉴定吗?”
荼永松定定地看着林咩咩,良久未语,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微笑,慢慢地说:“DNA鉴定么,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国家是有法律规定的,不是随便就能做。。。别皱眉,咩咩,你的要求,我没有不应允的。我只是这么跟你说明一下。”
林咩咩的眉头,随着荼永松的话皱了起来又松了开来。
荼永松笑道:“跟欣欣很像啊,有时候很成熟沉稳,有的时候又很孩子气,一句话不顺耳了脸色就掉了下来。”他这话让林咩咩不由得心里又微微一动,已经多少次了,荼永松说过自己和韩欣相似。。。
荼永松似乎没有留意到林咩咩的心理变化,接着说:“这样吧,这件事我会让公司里的技术人员立刻开始做,后天你就可以得到结果了,而且后天是农历三月三,正好是个好日子,我想把欣欣接过去。。。你和我一起吧?”
林咩咩心里登时凉了半截,过来之前也想到荼永松也许会再次提及韩欣的遗物,但多少还有一丝侥幸,不料荼永松居然加了这么重的一个砝码,给她一个这么短的日期。她发愁地说:“荼总。。。不是,喂,我确实没有韩欣的遗物,我拿着她的遗物干什么呢,如果能卖钱我说不定早就开价码了,喂,求求你,让欣欣早点离开那个地方吧,让她得以清净吧。”
荼永松点点头:“不要多心,我不会要求你拿什么做交换条件的,或许以前因为心里有个谜团,想要得到答案,但是现在不了,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咩咩,后天你来拿结果,并且和我一起把欣欣接过去。”他顿了一下又说:“我给那个宅子,起了个名字叫做‘永欣园’,你觉得怎样?”
“不是永欣藏海?”
“那只是个牌匾,不适合做园子的名字,”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欣欣的心思,真的像是一片大海一样,神秘、莫测。”
林咩咩抿嘴笑道:“用大海形容女人的心思也太过份,也有粗鲁之嫌,非要扯上‘海’,还不如说是海底针,但是海底针又太刻薄。我倒觉得欣欣的心思就是一片猜不透走不出的森林。”
荼永松点头说:“的确,还是你的措辞更准。”他虽然和林咩咩攀谈,但是明显的,他是在强打精神。
林咩咩很吃惊,只不过半个月不见,荼永松何以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在迷雾里越走越远?算了,不管了,先把当下的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回家的路上,林咩咩接到凌肃的电话,也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的,只是随意地和她闲聊了几句,末了说自己这几天比较忙,还要回广州,等他从广州回来之后,约她见面吃饭。挂了电话,林咩咩莫名其妙半天,凌肃这是想干什么呢?这般地殷殷关爱,他想泡自己?不可能吧,算起来他比自己整整年长22岁,又是虐待胁迫自己闺蜜的主犯,自己对他恨还来不及呢,难道他不知道?
不错,自从初恋失恋后,心灰意冷地远离家乡来到杭州,慢慢地自己深受韩欣的影响,也如韩欣一般,开始喜欢成熟含蓄的大叔型的男士,但是凌肃也年长自己太多了吧,完全就是隔代人,而且这个尴尬的关系,怎么可能呢?细细想起来,凌肃的态度也令人起疑,他对自己可不像是对好朋友的友善,居然有点长辈的宠爱的感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