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相爷说:“铁花侄儿,胡公子,你醉了。来,喝杯茶水醒醒酒。”说罢端起宴桌上的一杯茶水就往威烈将军胡铁花的面前送。
胡铁花醉眼蒙胧狼猖上前几步指着花相爷说:“花,花,相爷,你别把老子当醉鬼。老子没醉,没醉。就是想见见落雪那丫头片子到底长成什么模样,老子一来就装病,也令人大扫兴了。你个花老头儿不地道,老奸巨滑的还张模作样卖关子,看老子不拆散了你那把老骨头就白来一趟了。”
花夫人立即从座位上蹦下来走近胡铁花的面前嬉笑着说:“铁花侄儿,小女落雪确实贵体有恙,今日不便相见。他日自当登门赔罪道歉谢罪。万望威烈将军眼下体谅周全一会。”
威烈将军胡铁花醉眼朦胧地睥睨了花夫人一会儿,忽然用力往花夫人身上一推,花夫人便如风中的落花一样即刻跌倒于地。胡铁花却若无其事一般复又自斟起一杯酒昂头饮下,环顾了四周一眼放声大笑说:“那里来的遭老婆子臭婆娘竟敢坏了老子的好事,我,我,不拆散了她算是人吗。”
众人四目瞠舌,呆立若禁,互相凝视着惊愕不己。花相爷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匆忙走过去扶起花夫人急切的问:“夫人,摔伤没有。来,这边上座。咱好人不打上门狗,富家不扫乞丐郎。”
护国公胡喷大将军猛然离座奔向胡铁花面前怒目而睁,忽然一个五指拼拢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胡铁花的脸庞上,胡铁花的脸庞立即印上了五条红白相间辉影鲜明的彩色条纹。胡铁花抬头一瞧,晃着脑袋胡言乱语说:“爹,爹,你…你…怎么打起我来了。难道是我错了吗?”
护国公胡喷大将军气恨休休地说:“扇你几个巴掌是轻的,砍你这小子的头才是重的。小子你大没教养了,还不滚下去,在这丢人现眼的,不打你打谁啊?难道要打花相爷吗?看你也不够格。花相爷可是咱们朝廷的相爷啊,凯是你能动得了的。小子,你得长些记性,睁眼看清楚了,这是咱天朝的花相爷而不是村野匹夫。”
眼看这两父子就要当席争吵起来了,众一般文武官员急忙上前劝架。醉熏熏的威烈将军胡铁花就是仗着酒兴疯言疯语一大堆,就是不肯罢休地嚎嚷着要见落雪姑娘。气得个杀气满脸的护国公胡喷大将军在一旁愤愤不休,啧啧自怪。害得一向在朝廷上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护国公胡喷大将军,连连向花相爷和花夫人赔理道歉。
还好总算是花相爷和花夫人出面解围才算解了这一出闹剧。花夫人劝开众人来到胡铁花面前一副温婉如慈母的样子说:“大侄儿,你一定要见落雪姑娘吗?若是见了,吓着你,你可别后悔呐。”
胡铁花还是醉熏熏地列嘴大笑说:“是,一定要见着落雪姑娘,否则不罢休喽。咱今天打定主意豁出去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落雪,落雪,你出来,你出来啊。”
胡铁花醉酒大言之下,众人不觉一惊,毛骨耸然,剂刷刷地眼睁睁地望着花夫人。花夫人皱了皱眉头炫然一笑说:“好,就依了铁花侄儿说的,叫落雪小姐出来。回头向一旁穿着红衫的丫鬟说,你去请小姐出来见过诸位大人。”一旁的丫鬟那敢迟疑,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后厢房奔去。
一眨眼之间,丫鬟缓缓转入大厅大声回报喊:“落雪小姐到。”
顿时,几十双绽射着不同光芒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盯向大厅堂门口,显一片寂静。静得可怕,甚至是能够听到每个人不同的急促的呼吸声。就连醉熏熏的奋威将军胡铁花也变得安静了,张着一双圆睁睁的眼睛死死地瞧着大厅门口,一眨不眨。
落雪已装扮得一踏糊涂大大列列地迈入厅堂的大门了。众人一时之间不襟发出一阵惊讶的大叫而又徨恐不惑的你瞧瞧我瞄瞄,便私底下里微乎其微小声地窃窃私语开了。一边一直醉熏熏的威烈将军胡铁花此时此刻的眼睛也瞪得如同铜锣一般,惊愕疑惑的情神不哑于众人。他怎么也料想不到落雪小姐是这样一副衣衫不整病殃殃的装容,第一次在自己和列位大人的面前出现。
花相爷一时惊愕之下暗瞧了花夫人一眼,得意一笑,摸摸下巴的毛笔胡子从又从坐回了大师椅。刚才绷紧的神经此刻已完全松懈了下来,正暗地里得意洋洋地斜瞅着惊呆了的一众同僚,和¬;还在惊愕迷惘中的胡铁花父子。
只见落雪一身蓬头圬垢的黑脸,松散而宽大破烂的长裾上不搭下下不搭上的系紧着。褴褛的长裙下露出一双花色并不均称一大一小并不相配的旧色绣花鞋,杂乱不堪的镶坩在破烂污垢的花裙边上。这那里是众人传说中貌美天仙怨赛昭君的落雪小姐,分明是一个流浪街头到处乞讨营生令人作生厌的疯癫女子嘛。¬;众人不襟一阵轻嘘,摇摇头直叹息。
落雪直奔到花相爷和花夫人面前傻傻一笑说:“爹,娘,谁嚷着要见雪儿。如今雪儿来了,叫他出来相见呀?莫让雪儿空欢喜一场。”
花相爷和花夫暗自一笑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雪儿,今天是你的相亲大喜之日怎可如此装束。在众位大人面前丢人显眼,污没家门。快退了去洗漱完整再来相见。”
落雪嘻嘻一笑手舞足蹈地说:“爹、娘,雪儿平生就如此装束,这一下子又如何叫得雪儿去御装易容呀。不去,不去,谁来说也不去,雪儿就是这一副德***看不看可依不着他了。”说罢一屁癫的跌坐在堂中央的地板上傻傻嘻笑,如小孩子一般自顾自的在寻乐玩耍。
花夫人起身离坐走到护国公胡喷大将军面前施作辑说:“大将军,我家落雪出来了,大将军尽可带着铁花侄儿细酌慢赏,只是莫被我家这疯癫丑丫头吓施着就好。不然惹怒了大将军,咱家花相爷和老妇我面子薄,那里赔得起这个人情理儿啊。”
落雪侧耳一听,匆忙从地上坐起来走到护国公胡喷大将军面前张模作样道了个万福说:“原来是胡大将军要见我。好喱,落雪忽然伸出装饰得肮脏蘼烂的纤纤玉手,抓起桌上的酒杯满满斟上一杯捧到胡喷大将军面前说。雪儿敬胡大将军一杯。雪儿这厢有礼了。”
护国公胡喷大将军错愕间虽然明知自己经历过不少生死大战,战场上什么断臂残首的,缺眼歪嘴的,花花肠子穿肚而出的,还有什么离奇古怪的血腥场面没见过的,那曾想到在这儿见到这般肮脏蘼烂的手脚呢?酒未到唇已兀自先有呕吐状了,只得勉强应付了一下落雪。大气不出赶紧接着说:“雪儿不必多礼,快请自便。本公自善就好。”复又为难无奈地望着花相爷,一脸的苦相。
花夫人见状复又大声对着胡铁花说:“铁花侄儿,落雪姑娘出来了,你为何不吭声了呀?是不是嫌落雪姑娘的容貌大丑陋被吓傻了。我都说了雪儿有恙在身不能见的,你偏不听,这会信了吧。”
威烈将军胡铁花一声也应对不上来,哑口无言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落雪像疯子一样张牙舞抓的向自己逼近。
落雪呵呵大笑,手舞足蹈的样子重又从桌子上斟满了一杯烈酒走向胡铁花,抢过胡铁花手中的筷子向盘中挟了一块大肉,狠抓在手连同那杯烈酒就往胡铁花嘴中送。胡铁花没料到落雪突然来这一招竟然躲闪不及,被落雪硬生生的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和那杯酒。哇的一声,胡铁花居然喷了个底朝天,软瘫瘫的跌坐在地上,弥散的酒气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落雪想再装疯扮傻一阵向在座的列位大人一一敬酒。但是列位大人早有防备,一见落雪那身酸腐的装束有意向自己靠近,早已起身离座,唯恐避之不及,那还敢让落雪敬酒搭话,活生生地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狼狈不堪。
一时间,整个相亲的酒席大厅犹如遇着鬼魅的恐袭,鸦雀无声;一时又如汹涌膨湃的洪水猛兽肆虐无垠,人人自危。
花相爷和花夫人那里曾想到落雪会临时来这一幕,把在座的列位大人捉弄得如此狼狈不堪。此时此刻整个大厅那里还有一点相亲喜庆的氛围呢?简直就像是一场人在围着一个疯女子自导自演不明言的闹剧。为了挽回整个厅堂内一点热闹的气氛,不至于让在座的列位大人扫落颜面,穿邦了落雪的诡计,花相爷和花夫人不得不循着落雪下的圈套往下演。
花相爷立时板着脸孔一面故作生气大声苛斥着落雪待客无礼,一面喝令丫环仆人把落雪强行架离了大厅。大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静,花相爷和花夫人双双起立抱手向在座的诸位大人赔不是。唯有护国公胡喷大将军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自己的儿子威烈将军胡铁花的种种不是。
花相爷和花夫人双双走到护国公胡喷大将军面前不无歉意说:“大将军,抱歉了。请大将军就不要再责罚铁花侄儿了,一切都是落雪那丫头的罪过,不关铁花侄儿的事的。”
这一下倒显得护国公胡喷大将军的不是了,只见护国公大将军回手一招,即刻进来两个军士架起仍在沉醉中的奋威将军胡铁花就往厅堂外走。然后再向花相爷和花夫人打了个喏,也不客气谦让一翻转身就走。
在座的诸位大人见护国公胡喷大将军已然离去,也陆陆续续的起身向花相爷和花夫人作缉辞谢而去。
一时间热闹非凡而又惊喜连绵的花相府就已然沉寂,仿佛偌大的府地空若无人。
花相爷和花夫人看着一时间就变得空荡荡的大厅堂相对会意一笑,转身往后面的厢房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