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而平淡的生活,日出日落的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的塞外风光,有时候倒也是一种最美丽最爽意的心灵渴望。如同置身尘外的世界,一碧琉璃,恣意放纵。
打自无痕被扎木哈一家所救之后,和着这一家三口竭诚而居,却也能够在这边垂一隅安然度日养伤。
远离烽烟战火的日子,人的心身总会得到那么一小憩的轻松自在。
语言的障碍和陌生并没有能够阻止无痕和这一家三口之人的融乐相交。尤其是小女孩扎依啦的乘巧和聪明伶俐倒也让无痕觉得开心无限。
在无痕稍作休息清醒过来的时光,总是满心欢喜地围在无痕的旁边,用她那别人听不懂的胡语一边依依吖吖地说着,一边用小小的手指打着哑语一般的手势。弄是硬生生地把两个语言障碍不同人种的家伙挠搅得神情相通,心意相近。这不得不归功于聪明伶俐的小女孩扎依啦。
扎依啦没事的时候总爱待在无痕的身旁,像守护自己一件心爱的宝贝一样,缠着无痕给自己讲天边外中原的故事。
无痕也不推辞,用刚从扎依啦教会的生硬的胡语和打哑迷的手势,断断续续地把中原的一些风土人情生活习惯等诸多小事一一细说,那大半个响午或者一整天的工夫就这样被两个不通语言的家伙消化掉了。喜得扎木哈和扎依姆夫妇乐见其成,省却许多教唆的烦恼。
扎依啦也不尽是喜欢呆在简陋的毡房里,很多时候总是在无痕身上的苍伤稍微略好的当儿,就早已迫不及待地搀扶着无痕偷偷溜出毡房外面打打闹闹,嬉戏追遂。还原了一个小孩子应有的烂漫天真,却也不管无痕的刀伤筋骨是否能够经得起这般疯狂的舞动巅波,惊得在后面顾护的扎木哈一边诚惶诚恐地频频阻挠,一边不停地高声呐喊,生怕一不小心就生出别的事端来。
而扎依啦总能恰恰相反恰如其分地适可而止,天真地站在一旁边,静静地瞧着眼前的一切风景人物脸上笑开了一朵花。
尽管荒漠边缘的生活无忧无虑,不侵袭尘世的一切是非恩怨。如同高旷的蓝天白云一样自在行云,风来迟迟。飞鹰展翅,翱翔烈烈。
如此一来,倒不是无痕觉得身住荒漠边缘人家的屋檐下显得特别孤独和难熬。倒是心里时常想起落雪和花将军的安危来就硬生生的莫名窝火和绝望。
日子都逝去大半个月了,彼此也廖无一点音信。一个是自己誓之生死不愈的多情女子,一个是视自己为兄弟手足的带兵将军,无论谁或者那一个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情非得己的选择。
一个人行走江湖,处世立身,可以贫困,可以无业,甚至可以为一已之私苟且偷生,但是就是不可以没有兄弟朋友,不可以没有自己的亲情所欲,不可以忘恩负义。
可眼下是自己满身伤痕,多得扎木哈一家三口的照顾才不至于抛尸荒野,葬身狼腹。纵使自己有万千个念想也只是一个人脑子里的美丽憧憬,徒劳无益。难不成一个自身难保的伤兵残将还能如同那些吹牛过火的武打影片一样,刀枪不入,死而复生;甚至是还能救人于千万的不死金身啊。那是无稽之极,无痕不是这样的一个杀不死之人,也不是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即使无痕身怀绝世奇旷的医术,他也是个血肉之躯,一样经不得刀,一样受不得枪,一样自己救不了自己,不然一样要血溅当场,瀑尸烈日。这就是人与神的不同和区别。
扎木哈知道无痕心里的憔虑,总出言相劝。“无痕公子,不把伤先养好,总有所想万事也休矣。何苦来着,逼得自己如此狼狈。”
无痕回复道:“非也,思亲念故乃是人之常情。何况是自己的生死故交。凭心而论,说不想是假,说念又是无用,期翼他们也能像我一样被人所救吧。”扎木哈回道:公子所言极是。
扎依姆也在一旁劝导道:“无痕公子,待人之情胜于惦记自己,相信你的朋友亲人也会同你一样无事的,遇难呈祥,遇险回安,好脸一定有好报。”无痕连连点头谢过扎依姆的好言劝慰,才收回自己僚望于外的眼光。
又一日,扎木哈闲来无事,带着沧伤还没有全愈的无痕外出活动筋骨。闲聊中无痕望向扎木哈问“扎木哈,你是怎么来到这儿住下的?”。
扎木哈轻叹了一口气,望向远方的边际陷入回忆说。“不瞒公子所问,我全家能生活在这片远离尘土是非的边缘之地,全靠无痕公子一翻成全。”
“全靠我一翻成全?”无痕听得真切,一时惊愕不解地看着扎木哈。
扎木哈凄凉一笑说:“这一切真是公子所赐。自从那次暗暗俞袭公子失败后,便注定了我们这些杀手随时被主子暗杀铲除的命运。我本欲求速死,奈何公子偏偏救我于剑下。我既死不得又回不去,只好装疯作傻扮作乞丐悄悄潜回家中,一面暗中变卖家当,一面不动声色携妻带儿逃离都城。为了躲避主子的搜捕缉查,我只好带着妻儿选择漠北最苦寒人迹罕致的荒漠边缘地带住下,期翼自己千万不被主子的瓜牙发现,累及家人遭受灭顶之灾。”
无痕未等扎木哈说完已是感动不已,心生惭愧。没想到自己还在刚入伍的时候就遭到了对方的暗袭,而且还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深入对方阵营的刺杀行动。当时若不是有花将军在场,想来自己可能已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那还有今日的离奇结果和遭遇。
扎木哈看着无痕的表情一脸歉意,反倒先自责起来。摇摇头道:“无痕公子,请原谅我当时的举动。我是想刺杀于你,但是失败了。我本是该死之人,但你偏僻又救了我。让我有了今天的自由和生命,算来是我欠你的。”
无痕反而笑呵呵地拍着对扎木哈的肩膀说:“扎木哈,你不必这样耿耿于怀的,真是难为你了。自古以来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何来那么多礼仪小节,你这是一种称职,当时若是换我站在你的位置,我也会这样做的。况且,你现在也救了我一命,以后啊,谁也不欠谁的了。扎木哈,好好活着吧,享受你应该享有的自由,才不责一场生命的邀约。”
扎木哈听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太阳下山倦鸟归家的时候,扎木哈勾着无痕的臂膀一起往回走。
不好两人刚刚踏入简陋的毡房门,就听见扎依姆跪伏在扎依啦的身旁边嚎啕大哭呼天抢地了。
只见扎依啦平静安详地躺在简陋的床上,无声无息,像睡熟了一般。而扎依姆一边伤心大哭一边大声喊:“我苦命的孩子,你这是怎么啦?你快醒一醒啊,别吓唬扎依姆,扎依姆会害怕的。”
两人见此情景也是大吃一惊,快步走向前却不知道扎依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扎木哈更是一步奔到扎依啦的跟前,抱起扎依啦大声地叫喊:“扎依啦,扎依啦,你醒醒,你醒醒啊。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了?”
无良也来到了扎依啦的跟前,并不急于慌乱,而是首先仔细察看了扎依啦一翻,又把手探了探扎依啦的脉搏,刚想要说什么。扎木哈已抱着扎依啦双膝横跪在无痕的面前了,扎木哈用近乎乞求的眼神和口吻说:“无痕公子,我不敢乞求你的大恩大德,但我知道你的医术绝世高超,求求你,救救扎依啦,扎依啦大可怜了。”
无痕挣扎着慌忙扶起扎木哈说:“扎木哈,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不用你求我,我也会救扎依啦的。”
扎木哈还是跪在地上作礼道:“先谢过无痕公子,你看,这又给你添麻烦了。”
扎依姆一看丈夫这个架势也跟着跪在无痕的跟前哭泣说:“无痕公子,活菩萨,求求你,救救扎依啦,救救我那可怜的孩子吧。”
无痕一边安慰哭泣气求的扎木哈夫妇,一边捡查扎依啦的症状,还时不时问问扎依姆都给扎依啦吃了些什么?一会儿之后,复又探了探扎依啦的脉搏才开口说道:“扎依啦得的是急中疯和癫闲,一时半伙是醒不过来的。即使是醒过来,也是语言不利,半身麻林不遂。若要解此疾病须得用上好药材慢慢调理,切不可急功近利,反而怠怡病情。”
扎木哈和扎依姆听得无痕一翻所说,不禁又是一翻痛哭,顿足捶胸,呼天抢地的悲戚了。然后,死死地抱着无痕的大腿哭求道:“无痕公子,你快快想办法下药吧,我们即刻就去抓药,以除扎依啦的痛苦。”
无痕眼看着眼前这一对为人父母的夫妇一时急切憔虑和痛苦的神状,不禁凄然心酸。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感觉瞬间又驻足上了心头,虽然自己怀有绝世奇医,但是却不能手到病除,甚至现在也不知如何开口向扎木哈夫妇说清扎依啦的病因。
还是扎木哈比较理解和清楚无痕心中的想法,扎木哈收住难过的悲伤开口说道:”无痕公子,有什么难言的你就尽管说吧,我扎木哈还是能够接受和理解的。你不说,我们也不懂,只会徒增我们夫妇的痛苦。”
无痕点了点头说道:“扎依啦的病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重则危及性命,轻则自然会好,但时常会反复发作。这是由于其病理所致的。”
扎木哈轻哦了一声,似是知会无痕,这些病理他是懂的,但是如何医治他就无能为力了。
无痕看了一眼躺在床铺之上的扎依啦,指着扎依啦的头部说:“这种病多是出现在冬季,气节干燥,寒风作恶,人体的生理机能处于低谷,寒气刺激头部,致使血流受阻,供血减少,脑脉硬化,血管收缩形成血栓,堵塞脑血管而发生缺血性的一种中风疾病。要想治俞须得用生川乌,生草乌,防风,何首乌,上等天麻等等草药生火焖汤服用,最仅要的一味药引---雪蟾衣,非比寻常,难以捕获。”
扎木哈听罢无痕的细说和药方,不禁神情自欢,满以为扎依啦的病在绝世神医面前必定手到病除。那曾想,听到“雪蟾衣”这三个字之时,顿时又满面愁郁,衰叹连连。毕竟扎木哈曾经也听说过“雪蟾衣”这个名字,是一种天下罕见之物,世上从来也只听说过其名,不见其物形状踪影的。若要寻它,岂非难于登天。如此一来,扎依啦的病不就是罕绝之症,无从医治了吗?
扎木哈复又跪在了无痕的面前深深一拜,扎依姆见状虽然不解,但是也已大至明了丈夫的用意,即刻也跟着丈夫在无痕的面前跪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