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吱~呀~~
李默默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并不厚重的门,蹑手蹑脚的跑进房中,又轻轻地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上,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试图安抚那颗激动紧张的心。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向房子的深处走去。
这个房间李默默来过很多次,可以前都是几个要好的异性朋友带她来玩的。今天默默是为了她心中隐隐牵挂的人而来。
入目,一双鞋子东一只西一只的倒在地上,灰白色外套险险的挂在床边。而后,张航浩一张俊颜映入李默默眼睑。
默默俯身将地上的鞋子摆放整齐 又把衣服拾起挂到衣架上,渡步到床边,用满载心疼的眸子凝视着张航浩。张航浩这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眉头轻锁,唇无血色。只是即使如此也难掩他的灼灼风华。
张航浩今天上午上课时脸色惨白,冷汗连连的对同桌默默说‘我胃疼,回宿舍休息会儿,老师来了你打电话呼我一下’。
恩,默默眼眸中藏着浓烈的担忧心疼,但语气却是淡漠薄凉的道。话罢张航浩一手按着胃的位置,躬着背走出了教室。
没一会儿,留着自然卷长发的帅气老师李云峰进来教室,慢悠悠的渡着步子,走过每一个同学身旁。偶尔停下脚步,叮嘱某位同学画作的问题应如何克服云云。不多时,老师走到了默默身旁,指点完默默后问‘张航浩去哪了?’
他胃疼,我看他脸色确实不佳,就让他去宿舍休息了。默默淡淡的说。默默是张航浩的组长,在画室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深得老师喜爱。
哦,那你去看看他吧,不行的话就把他送回家去吧。李云峰老师说完转身出了教室。默默便去了男生宿舍。
李默默凝视张航浩良久,仍不见他有转醒的迹象。于是伸出手与张航浩放在腹部的手五指相交,虔诚而又小心翼翼亲吻了他的手背。
不久,张航浩睫毛微颤,悠悠转醒。清澈的眸中带着一丝迷离,讶然的看着李默默道,老师回来了?
李默默在他转醒前早以放开他的手。淡漠的语气令人觉得刚刚她眼中的联系与心疼只是错觉罢了。我给你请假了,你好好休息吧。然后帮他按了按背角转身离开了。默默清楚张航浩这小子是有多怕老师,有多不愿意和老师说话刷存在感。他是难受着自己也不愿请假的。索性不等张航浩说那些埋怨她的废话,溜之大吉了。
夕阳西下,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熙熙攘攘走出画室,或结伴吃饭去,或各自回家,为数不多的几人仍手执画笔,细心勾勒画纸上还没达到预期的图案。
李默默似乎恰是其一。只见默默的画板上了了几笔线条,却赫然让人一眼明了,此人正是睡梦中的张航浩是也。
忽然听到耳边的脚步声,默默若无其事的拿起橡皮擦擦掉画纸上的睡美人,微微抬头看向身高一米八六,体态健壮的王超云。
“怎么”?
超云豪放不羁的笑道“怎么个你丫蛋,当然玩去了,都集合好了,就剩你,今晚彻夜狂欢”。李默默一笑,放下画笔,起身回宿舍拿包。
路过男舍时,默默不免想到了今天上课时犯了胃病的张航浩,微微皱眉,李默默搭上门栓打开了男生宿舍的门,一眼望去,一片寂静。张航浩早已回家了。默默转身带上门向王超云说好的会合点走去。
十来个同学先是海吃海喝一顿,解决了肚子的问题后,王超云便提议去ktv玩玩,众人意见达成一致后,便一同欣然前往。
ktv里同学们放肆喧闹,划拳摇骰子,群魔乱舞。默默在喧闹的人群中自饮自啄,她眉眼带笑嘴角轻扬,似乎心情很好。
只是,没人看见从她眼中滴落入酒杯的那滴泪。其实默默每次去这种场所玩第一件事都是先灌晕自己,这样她就可以不再想那些只有自己知道的憋闷事,可以肆无忌惮的唱歌跳舞,玩一些无伤大雅的游戏。
大,大,大,小,小……“哈哈,默默你输了,喝一个,喝一个。”王超云起哄。
默默难得豪爽的一笑,一干而尽。
数不清喝了多少杯,默默觉得晕乎乎的,似乎连路,茶几,人都在晃动着。
默默端着一杯酒坐回角落处,慢酌细品,一次只泯一点。默默喜欢喝酒后眩晕的感觉,但也只限于此,她会很理智的阻止自己喝到分辨不清是非,独自行不了路的地步。有时候若实在是盛情难却,默默便装醉,管你们怎么喝,怎么玩,我自清静。
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默默醉眼朦胧的看着这群欢脱的朋友们,看他们笑,看他们咋咋呼呼,吵吵闹闹,看青春是如何的恣意疯狂,张扬放纵。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喧嚣过后,衬的黑夜似乎更寂静了。默默告别了同行的一伙朋友,独自蹒跚的走在街道上。
一阵吵闹声传来,不远处一伙青年由远及近,他们或嬉戏打闹,或高谈理想,意气风发,神态轻松。他们应该是一伙一中刚下晚自习的高三学生。默默细看一下,竟然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程子仪那小子竟也赫然身处其间。
程子仪和默默是小学同学兼以前的邻居,从小也是长的人模人样,长大后姑且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风姿卓越吧。小时候两人一同上下学,一同做作业,当然主要是程子仪做作业,他做完,默默直接抢过来抄。程子仪也不喜欢默默这样做,阻止过多次。但默默这小霸王实在是不知好歹,抢不到就直接揍人。程子仪无可奈何,也便随她去了。后来程子仪家搬家了,默默也随着程子仪的离开而再也没交过作业了。也算是以此缅怀程子仪弃她与不顾吧。
默默看看这伙青年再返观自己,同样是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自己从小就跟一伙小痞子们相处,深受其影响也是在学校闹事打架,逃课打游戏,考试分数离及格线还差许多,有时候甚至连考试都不参加。想想自己连上个义务初中都得父亲找关系,请客送钱,默默不禁敛眸,又是轻轻一笑。默默时常独自微笑,这也算是她为自己的年少轻狂祭奠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