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父母,家里就剩下了沈树姐弟。
“喂,家里还有间空房间,你以后就睡那吧。”沈树抱着一床新被褥对张雪说,“走吧,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
“什么喂啊喂的,我是你姐姐,小孩子要懂礼貌。”张雪虽然伤心父母的离去,但从小习惯了父母东奔西走不不在身旁,倒也不甚在意。
沈树不理她,径直走进了右手边的空房间,把被褥往床上一扔,对跟过来的张雪说:“洗手间你房间里有,洗漱用品那里也有新的,还有什么缺的,明天再买。”
说完就抬腿要走了。“弟弟,家里还有没有东西吃?”张雪不好意思地问。
“饼干之类的冰箱里有,想吃了就去拿。”沈树知道她刚刚桌上没吃几口,现在饿了也不奇怪。
“好,我知道了。”张雪的声音明显明媚了几分,又觉得自己就知道吃,对弟弟明显关心不够,忙补充道:“弟弟你饿不饿,我也给你拿点。”
“我不饿,你自己吃就好。”
“弟弟你别跟我客气,从现在起,咋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对你好的。”沈树对张雪一口一个弟弟叫的颇感无奈,“好,没事我先走了。”
“弟弟晚安。”
不是看她一脸真诚,沈树真要以为她是过当姐姐的瘾,占自己的便宜。
沈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怎么也睡不着,担心、害怕、迷茫,只觉得自己被装进了一个口袋里,口袋越收越紧,闷得踹不过气。既然睡不着,沈树干脆下床,想去客厅倒杯水来喝。
出门,发现张雪正啃着小饼干,看着电视,电视上的是《行尸走肉》,也不知道她一姑娘家怎么喜欢看这,还能边看边吃饼干吃得津津有味。
沈树倒了杯水,坐下跟她一起看了起来。张雪见他坐下,皱着眉商量道:“弟弟,这电视剧不适合小孩子看,要不我给你换个喜羊羊吧。”
沈树颇感无语:“我不是小孩。”
“那你多大了?”
“快十八了。”
“那也还未成年,要不还是给你换一个吧。”
“别了,这电视我以前就看了。”
张雪不再坚持:“那好吧。你在孤儿院也能看《行尸走肉》,他们不怕教坏小孩子?”
“我没住过孤儿院。”沈树耐着性子解释。
张雪好奇了:“那你以前住在哪儿的?”
“我是爸妈收养的不错,不过,从我记事起就被他们养着了。”
“什么!那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你别奇怪,我跟你一样,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的存在,而且也是今天才真正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他俩到底怎么想的?”张雪是彻底懵了。
“他们具体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咱妈给我的解释是怕咱俩之间产生什么孽缘之类的。”
“孽缘他妹,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会有什么孽缘,她以为是拍电视剧啊!”张雪忍不住对爸妈的白痴行为爆了粗口。
“是啊。反正我一直觉得咱妈的脑回路不大正常,而咱爸又基本都是听咱妈的。”沈树附和道。
张雪回想以前的时光,推测道:“那他俩这些年来是一人养一个,爸爸养我,妈妈养你?”
“反正我以前都是妈照顾的,一年里见不到爸几面。”
“是了,我正好跟你想反。我说,他俩有毛病吧,这事干得也太奇葩了。”张雪还是忍不住吐槽自己的父母。
沈树倒是隐隐觉得这事恐怕跟父母的具体身份有关,但却无法把这一猜测告诉张雪。
在沈树和张雪吐槽父母的同时,张凌风夫妇正乘着出租车不疾不徐地往北京城外行驶。叶秋心朝车后看看,对丈夫说:“后面跟的车可越来越多了。”
张凌风拍拍妻子的手背,“看来这次来抓我们的人可不少。”
“我可看仔细了,协会里就来了一辆车,是小北带的头,他刚刚还冲咱点头了。还有一辆车肯定是莓国佬的,可还有七八辆车是哪方面的我就猜不准了。你说该不会是警方的人吧?”
张凌风摇摇头,“不会是警方的人,‘战时事,战时了’,警方是不会介入的,而且如果是警方的人不早把咱拦下来抓走了?”
“那就奇怪了?”
“我看,八成是二十四国觉醒者联合会出手了。”
“不可能,联合会不会介入国家内部事务的。”叶秋心不信道。
张凌风不以为然:“凡事总有例外,而且别忘了,当年我们杀的可是莓国人;再者说现在距离当年的已有了十七年,再过三年便过了追诉时限,莓国人狗急跳墙向隐者联合会施压也不是不可能。”
叶秋心听了丈夫的推测心里的担忧又重了几分。
张凌风安慰道:“这次阵仗虽大,但咱们夫妻携手什么大风大浪闯不过去。再说,现在小树也觉醒了,一儿一女再也不用咋俩操心了;就算这次折在这,也没什么牵挂了。”
叶秋心也不是普通女子,念头一通,就不再纠结了,“不管是生是死,咱们夫妻一块我就不带怕的。”
张凌风把妻子搂在怀里,宠溺道:“好,无论生死,咋俩一块儿。”
“我说,两位,你们秀恩爱我没什么意见,但你俩好歹把车窗关上,这才春天,没那么热吧?”司机师傅是怕把他俩冻着。
“师傅有心了,但我们夫妻无论春夏秋天,坐车总会留着窗户。”张凌风淡淡道。
“你们夫妻还真是够怪的。那我车稍微开慢点,你们也少受些风。”司机师傅还是挺好心的。
“师傅,有劳了。”张凌风温和一笑。
出租车静静地向前行驶,后面的车也静静地跟着,看似风轻云淡,其实杀机隐现,只是所有人都在等一个契机。
车子不疾不徐地行驶了五六个钟头,车里叶秋心靠在丈夫肩上看着车窗外的原野发呆。突然间,车子毫无征兆地熄火了,张凌风和叶秋心精神一震,知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叶秋心朝司机努努嘴,问:“他怎么办?”
“打晕他,省得一会误伤了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注意分寸,别伤了他。”
搞定司机,张凌风和叶秋心一左一右从车窗爬出了车,发现后面跟了一路的车辆也都停了。车上的人也都和他们夫妻一个样儿,一个接着一个从车窗爬下车了,然后向他们夫妻逼近,还隐隐朝二人形成了合围之势。
叶秋心嗤笑一声:“诸位,好大的阵仗。”
对面的小北朝二人点点头,说:“风哥、心姐,这次二十四国觉醒者联合会插手了,协会里实在压不住,兄弟这次来也是实属无奈。”
张凌风朝小北温和一笑,“我理解。不知会里的兄弟姐妹们这些年好好吗?”
“走了几个老人,进了几个新人,其实还是当初的老样子。”
“两位,这个时间叙旧可会让人笑话的。”张凌风还想问问详细,却被人打断了。打断的不是别人,正是追杀了张凌风夫妻十七年的莓国佬杰克。杰克追杀了张凌风夫妻十七年,人是没抓到,倒是变成了一个中华通(主人公沈树所在国家名为中华国,首都北京)。
张凌风对杰克有愧也有恨,心里虽复杂,嘴上却很干脆:“怎么样,杰克,今天想怎么了,撂下话儿吧。”
杰克狞笑一声:“无他,唯有不死不休。”
叶秋心哈哈大笑:“不死不休,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追杀了老娘十七年,老娘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杰克也不恼,慢条斯理的说:“贵夫妇手段是很了得,不过今天可不是我一个人,今天二十四国觉醒者联合会派来了十二位觉醒者,你们有通天的本事也得留下命来。”
不待杰克说完,小北反驳道:“不好意思,是九位,我们三人可没想动手。”
“北先生,贵会是什么意思?”杰克恼怒质问。
“我们协会的意思当然是全力配合觉醒者联合会的行动,但我们三人今天突感身体不适,手脚发软,只怕强行出手会拖累了联合会的众位。”
杰克从开始就没指望中方的人会出手协助,他要的只是他们两不相帮,听了小北的话,他淡淡道:“你最好记住你的话。”说完不再理中方三人,转而用英语对另外八位觉醒者说:“拜托大家助我拿下贼人。”
“我劝诸位,动手之前想想清楚,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最后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就不值当了。”杰克不理小北,小北却不想让杰克如愿,也用英文对众人半警告半威胁地说了这么段话。
杰克压着怒意,沉声问道:“北先生,你什么意思?”
小北早等着他了:“没什么意思。只是联合会的诸位不似杰克先生是中华通,我只好多嘴几句了;不知道其他的诸位听没听过‘血红叶,杀机见’这句话,当下你们要杀的那位女同志可是姓叶”,说着指指叶秋心,“喏,就她,红叶阁上代行者,叶家直系。”
杰克见其余八位觉醒者明显骚乱了一下,忙说:“红叶阁名声再大,那也就是个中华国民间组织,诸位都不是中国人,没必要顾忌。”
“是,诸位不是中华国人,可别忘了你们现在可都身在中华国啊。”小北还在一旁煽阴风,点鬼火。
“红叶阁再势大,可我们二十四国联合会的觉醒者可不全是怂蛋。”杰克不愿再废话,当先拔出西洋剑,冲张凌风夫妇杀去。
余下的八位觉醒者就算再顾忌红叶阁,也不想现在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当了怂蛋,只好不情不愿地拿出各自的兵器,冲了上去。
张凌风和叶秋心面对九位觉醒者围攻,心下也有些发怵,几个回合之下也只得勉力支撑。张凌风一杆银枪舞得虎虎生风拒敌丈外,偶尔不察之下有人攻进身侧,再由叶秋心使双刀协助。张凌风的银枪跟《英雄》里甄子丹使得那杆有些相似,并不十分奇特;叶秋心的双刀造型却很奇异,刀长尺许,刀尖不似普通兵刀向刀背微弯,而是朝刀刃弯成了钩状。
张凌风和叶秋心俩人夫妻同心,配合得虽默契,但到底寡难敌众,还好九位觉醒者倒有八人顾忌红叶阁,不敢下死手,只是把张凌风夫妻围困住,再由莓国人杰克寻隙下杀手。就算这样,不多时间,张凌风和叶秋心便双双挂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