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果然是鸟语啊,她完全听不懂啊!
“你是叫我推醒他吗?我刚刚试过了,不行的!”
小井挥了挥翅膀表示否定,然后又指了指李若锦的手,飞到容言身上,用爪子拽了拽他的衣服。
“你是要我脱他衣服吗?”尽管李若锦不想这么猜,可她实在猜不出第二个意思。
只见小井点了点头,又飞回了案上。
李若锦又看了几眼小井,确定它的意思表达无误后,她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探向容言的衣服。
小井叫她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到这儿,她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扯开他的衣襟,看向胸口白瓷般的肌肤。
只见容言心口处的皮肤上长着一颗小小的朱砂痣,殷红如血,在他平滑如玉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这是什么?李若锦觉得这颗痣怎么看都有些诡异,不像是正常长在这儿的,难道容言昏迷和这颗痣有关?她连忙转头看向小井。
小井不知何时嘴巴里已经衔了一根细长的针,此时正用眼神示意着李若锦。
“你不会要我把针扎到那颗痣上吧!”李若锦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忙挥起手来,
“喂,我从来没有扎过针啊,弄不好会把他弄死的!你还是叫京墨回来弄吧!”
扎针什么的李若锦最怕了,从小她就一直很崇拜医生,觉得做医生的人都是很厉害的,如今叫她也来扎针,她可真不是医生的料,搞不好真的会害死人的。
小井白了她一眼,明目张胆地鄙视着她的胆小,然后又将针递得更近了一些。
她都这么说了,这死鸟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手术风险呢,那可是心口啊,是能随便扎针的么?李若锦又看了一眼容言的胸口,那颗朱砂痣依旧在那里刺着她的眼睛。她又看了一眼小井,见它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这是非要她扎针了?
李若锦沉思了一会儿,像是被妥协了似的叹了口气,然后又从小井嘴里接过那根很细很细的针,看着它道:
“喂,我已经事先说了我不会扎针的,要是你家主人出了什么事,你可别找我报仇。”
说完李若锦又转过身注视着容言,开口道:
“容言啊,是你家的鸟叫我这么做的,你要是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了可别找我偿命啊,不过,我会尽量扎准一点的。”
接着,她颤抖着手捏着针凑向容言的胸口,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让手不再颤抖。当针头快接近那颗痣的时候,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屏着呼吸,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将针一寸一寸扎了进去。
这时,容言修长的眉微微皱了一下,如玉的手指也蜷了一下,似是有醒来的征兆。
李若锦心中暗喜,连忙脱开扎针的手,朝小井看过去。
只见小井看白痴似的看着她,它“啾啾”地叫了几声,又用翅膀指了指容言胸口上的针,示意她拔出来。
对哦,她一时兴奋,忘记了拔,李若锦连忙飞速地将针拔了出来。
寸长的针被扎进了半根,如今那半根针沾满了容言的血。李若锦将针放到一边,视线又回到容言身上。
容言白皙的胸口朱砂痣那个位置在针拔出后,就一直细细地淌着血。细细的血流像一根流动的红线,不停地从朱砂痣处涌出,很快就从胸口的皮肤处流到了衣襟处,将白色的衣襟也染得一片殷红。而容言却在刚刚那皱眉之后就又没有反应了,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任胸口的血缓缓淌出。
“喂,小井,我是不是扎错了,他怎么又不动了?”
李若锦刚刚的欣喜还没维持多久就又转变成了慌张,小脸刷白地看着小井。她真的很怕,她怕容言死,更怕是自己间接杀了他。
小井此时又衔起了那根放在一边的针,用翅膀示意她继续扎。
还扎?李若锦不敢置信,她看了看容言正淌着血的胸口,有些不敢,也有些不忍。再三踌躇下,她又重操旧针,再次靠近淌血处,心中想着容言要是醒来了,一定要叫他赔偿她精神损失费。
一回生二回熟,针又被李若锦成功地扎了进去,扎到一半时,她住了手,偏头看向小井,用目光询问它,这样可以了吗?
小井是神兽,自然立马读懂了李若锦的意思,它伸出翅膀,向下摆了摆,示意她继续往下扎。
李若锦接受了指令后又将针往里推送了一点,她推的非常缓慢,一边看着容言的反应,一边看着胸口的血流变化。直到容言又出现皱眉的反应时,她才住了手。
榻上的容言这次在皱完眉后,不负李若锦所望地睁开了眼睛,他墨色盘踞的凤眸一睁开就直直地看着李若锦,嘴角又如往常般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似乎对自己胸口的伤口毫无感觉。
“你醒了?!”李若锦心口涌上一丝欣喜,毫无遮拦地表达在了眼神里,她有些慌张地指了指容言胸口扎进去大半的针,小声道:
“我所有的勇气都用在刚刚扎针上了,现在已经没有剩余给你拔针了,你自己拔吧,不过要是你拔了后又睡过去,我可真不会在给你扎了。你是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扎针,刚刚有多害怕,我的手都是抖的,你必须赔偿我精神损……”
容言微微一笑,一手捂住李若锦吵闹的嘴,一手利落地将扎在胸口的针拔了出来,虽然刚刚醒来,声音却一点也不沙哑:
“吵死了,想好好睡个觉都被你破坏了,我看你该赔偿我才对。”
额…李若锦一噎。
果然嘴毒的那个容言又出来了,明明是自己救了他,竟然还要赔偿他的好觉?这不是他的作风又是谁的?
“容言,你不讲理,我有小井为证,它可以证明是我救了你!”李若锦偏头看向桌案。
然而桌案上半个鸟影也没有。
哈?这死鸟,什么时候走的?竟然都不打个招呼!
容言琉璃般的眸子注视着李若锦,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似是在讽刺她说谎。
“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可没有说谎,那死鸟刚刚还在这儿的,我也不知道它何时飞走的,你要是不信,可以招它来问啊!”
李若锦忙了半天,竟然还要遭人质疑,心中非常不爽,想着以后这种事打死她也不干了,就让容言睡着好了。
“我没有说你说谎啊,这是你自己说的。”容言慢悠悠道。
额…李若锦再噎。容言虽然没这么说,可她能感觉到他就是这么想的。
“哼,我不跟你计较,某人刚刚可是怎么推都不醒呢,睡的跟猪一样。早知道扎一针就好,我真应该拿枚粗的针过来。”话一说,李若锦还真有些后悔,刚刚要是痛死他,他说不定如今就没力气质疑她了。
“你不会的。”容言缓缓地用衣袖擦去胸口上的血,又慢慢地拉上了被她扯开的衣襟,抬眼望着李若锦,那眼神似乎在说,你都想趁我睡着时非礼我,可见对我爱的不得了,怎么会拿粗的针扎我呢?
“我那是为了救你才脱你衣服的,才不是想占你便宜,你少诬赖我。”李若锦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我刚刚可什么都没说,又是你自己承认的。”容言漂亮的凤眸闪过一抹异光,又朝她嘲讽一笑,淡淡的笑意浮现在苍白的俊颜上显得格外勾魂。
李若锦对他的调戏已经有了些许免疫,也回以一笑,目光落在他沾有血迹的衣袍上,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情,
“我觉得你有必要让我这个刚刚救回你的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