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李若锦醒了。
她睁开眼睛,想要坐起身,却乏力得很。一旁守了一夜的芽儿感觉到了她的动静,忙将她扶起身,展颜而笑道:“小姐,您总算是醒了!昨天晚上芽儿一进来就见您昏睡在浴桶里,可把我吓坏了,幸好有菊姨在,如今,您可觉得有何不适?”
李若锦虚弱地摇摇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低声道:“芽儿,我只是觉得浑身乏力罢了,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不适。你给我说说,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回小姐,昨晚奴婢取回来您的衣服,一进屋子就见您一动不动地躺在水里。奴婢当时当时很着急,将您收拾好了躺在床上就出去寻菊姨了。再后来,就是菊姨给您治疗的事了。然后,您就一直躺到了现在。”芽儿道。
李若锦拍了拍沉重的头,她记得昨天自己是在洗澡来着,然后洗着洗着就觉得浑身沉重,这以后就记不起来了。只不过昏迷前的那种困乏不像是因为累而产生的困乏,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她揉了揉饿扁了的肚子,开口道:
“芽儿,菊姨呢?你去将她给我喊来,顺便把早膳也端来,你小姐我快饿死了。”
芽儿点了点头,应声下去了。
须臾,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传来的还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来者正是端着药的伴菊。
伴菊将药端到床边的台榻上,转身为李若锦把脉,片刻后道:“小姐,您先喝下这碗安神药,然后快些躺下吧,这样靠着累。”
李若锦瞅了瞅那碗黑乎乎的汤药,顿时秀眉皱起。在现代,她可都是吃西药的啊,这中药闻着就味大,看着就难喝,味道一定极苦,她心里自然是千百个不愿意喝。她和伴菊名义上是主仆,可眼下却是医生和病人,等级观念不深的李若锦心中还是还是不敢放肆的。
踌躇再三,李若锦咬牙端起那碗药,苦着一张脸,捏着鼻子,仰头一饮而尽。
伴菊看在眼里,虽也心疼小姐,可也没有办法,只好干看着。
过了好久,李若锦嘴里的苦味才散去,她哑声道:
“菊姨,你可知我昨天是怎么了?”
“回小姐,奴婢猜您可能是中了某种迷药。”伴菊答道。
“迷药?可我昨天回来可没有乱吃什么,也没有乱碰什么,怎么会中了这种东西?”若锦疑惑道。
“回小姐,昨天奴婢过来给您诊脉的时候,发现您脉像虚浮紊乱,神智又难以唤醒,似是陷入了某种幻境,这正是中了迷神致幻类药物的导致的现象,一般这类药物大多下在饮食里,或是空气中。既然小姐没有饮食,那问题就不是出在前者了。”伴菊沉思着,突然又道:
“小姐,您在昏迷前可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或者是有什么奇怪的现象?”
“味道我倒是没有闻到,当时我正在沐浴,洗着洗着就觉得浑身疲乏沉重,提不起力气,然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再接着就没有意识了。”李若锦凝眸回忆道。
“小姐洗澡时可有不慎喝到洗澡水?”伴菊似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点,连忙追问道。
“这倒没有。只不过当时的水雾很重,我倒是吸入了不少。”李若锦也觉得问题清晰了起来。
伴菊想了想,面色突然凝重起来,“小姐,奴婢觉得您中的可能是失魂香。失魂香是迷药中的佼佼者,无色无味,在遇到水后极其容易挥发生效,此药往往会使人陷入幻境,难以觉醒。中了失魂香的人轻者长睡不醒,重者则心力绞死于幻境中。您昨天的洗澡水中定是掺了失魂香!”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当时芽儿也吸了,她怎么没事?而且我目前只是觉得无力,也没有长睡不醒或是心力绞死啊!”李若锦没想到这药这么厉害,突然觉得自己还活着真是上天眷顾了。
“回小姐,失魂香中毒需要一定的量,芽儿在房中没有待太久,并不会有明显的中毒现象。至于您为什么没大事,奴婢也很奇怪。奴婢刚刚给您把脉的时候,似乎感觉您身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也许正是那股力量抵抗了失魂香。”伴菊道。
又是那股力量!容言也说她体内有股不明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力量这么厉害!李若锦简直想要抓头,这原身身上的秘密还真是多!
见李若锦一副苦恼样,伴菊突然低下头去,沉声道:
“小姐,这次是奴婢保护不周,害得小姐差点身陷险境难以救回,若不是小姐福大命大,奴婢就是死也对不起夫人的嘱托啊!”
“菊姨,这不怪你,失魂香本就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你一时失察也是难免,要怪就怪那个下毒之人用心险恶!”李若锦清澈的眸突然变得冷冽起来,她才刚刚回府,就有人坐不住动手了,这次她险些小命交代在这儿了,这个仇若是不报的话,她也太窝囊了!
“菊姨,你现在就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容不下我!”
“是!小姐。”伴菊收拾完空药碗便出去了
李若锦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脑子里闪过一个一个的念头。不久,芽儿便端着早膳来了。
李若锦虽然很是饿,可经过一番阴谋后却自觉地胆小起来,不敢面对美食轻举妄动。芽儿似是看出了若锦的顾虑,连忙解释道:
“小姐,您放心吃吧,刚刚菊姨已经吩咐过我要小心了,所以这个早膳是奴婢亲手做的,没有经过他人之手,您就放心吃吧!”
李若锦心下感动,接过早膳便大快朵颐起来,与此同时,对那个害她的幕后之人又多了几分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