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若锦不语,芽儿又道:“小姐,无论如何芽儿都不离开你。”“小姐,您不是要沐浴吗,芽儿伺候您沐浴吧,待会您还要上前厅用膳呢,若是第一天回来就让老爷等可不好啊!”
李若锦知道这小丫头是在转移话题,倒也不揭穿,芽儿的事就先这样吧,若是有一天自己真要走了,到时候再提前给她做安排吧,她笑了笑:
“你既坚持,我也无法。你且去替我取一套简单的衣服来,放在屏风外的架子上就好,至于沐浴我还是自己来吧,你以后也不用伺候。”
芽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想着小姐总算是不赶她走了,她拭了拭眼角的泪,破涕而笑道:“是,小姐!芽儿这就去!”
李若锦走到屏风前准备解衣沐浴,这才想起自己如今还穿着容言给的衣服。她环顾了一圈四周,走到柜门上的试衣镜跟前,细细地打量着镜中亭亭玉立的少女。
少女的身姿本就出众,再配上这身素雅高华的衣裳,李若锦整个人的气质与风度都提高了几个档次,而一个相府弃女有这样出众的风采,也难怪之前见到的那几个花红柳绿的小姐看她不顺眼了。
李若锦想着,若是换作自己,估计也要气得跳脚了。
不过,没想到容言这个讨厌鬼的品味也是蛮高的嘛。
李若锦转着身子继续在镜子前自我陶醉。这衣裳裁剪得当,领口,袖口,以及腰身的缝合尺寸都异常地合身,该放的地方放,该收的地方收,把这句身体勾勒得既敏捷又灵动,做工堪比现代的高级定制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李若锦有些难以置信这身衣服只是容言随手丢给她的一个差价!
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具身体的各项具体尺寸,容言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专门为她定制了这身衣裳?这绝不是一个巧合!
除非,容言和原身其实认识,而且关系还很亲密!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是容言来接的她了。
可既然认识,那今天自己的举动明摆着就是穿帮了,他又为何不揭穿呢?
李若锦杵在镜子前想了好久也理不出个头绪。照理说,原身在尼姑庵幽禁了十年,容言是近几年回的天策京城,两个人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啊。
不过,目前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身衣裳很值钱!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少了钱都是万万不可的,若是能当了这身衣裳的话…
李若锦当下就打定了主意,三两下就将衣服扒了下来,欢快地跳进了浴桶里,闭上眼睛,任由热腾腾的水汽裹着她。
来到这个世界快半个月了,可回去的事儿却一点眉目也没有,李若锦睁开眼盯着木桶中翻滚上升的水汽,皱着眉。
尽管是在泡澡,她的心却难以放松下来。在这儿的每一天,她都活得小心翼翼。她可以朝容言抓狂叫嚣,可以对李穆清冷淡疏离,对叶氏梅氏虚与委蛇,也可以对院中的仆人们威以震慑,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地知道,这些不过是演戏而已。
她不能软弱,更不敢表现出害怕,所以哪怕是虚张声势,她也要把戏做足。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回去罢了。
木桶中的热气熏得她满脸通红,深色迷离。恍惚中,眼前出现了自己在玉米小区的那个家,爱大哭大笑的妈妈正在朝她招手,她刚想回应,眼前又变成了另一个画面,一群穿着中学校服的人正在朝她指指点点,嘴巴还不停的张合着…
李若锦的身体突然沉重了起来,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她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着她不住地往下沉,往下沉…她想挣脱,却一点儿力气也提不起来,只能任这种奇怪的感觉朝四肢百骸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李若锦感觉自己似乎隐约听到了芽儿急迫,担忧的呼喊声,就像当初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那样。
她想自己一定是要回去了…如果是要回去的话,那就太好了…她费尽力气地弯了弯自己僵硬的唇。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芽儿啊!您快醒醒!”芽儿刚抱着衣服进来就见李若锦昏厥在浴桶里,当下便扔下衣服焦急地呼喊着。小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见唤不醒李若锦,她便迅速地将她从浴桶中拉了出来,给她穿戴好衣物,轻轻地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她又用手摸了摸李若锦的额头,见不是发烧,便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
“小姐,您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您等着芽儿,芽儿这就去找菊姨来,菊姨一定有办法!”说罢便快步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