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皇帝愉悦的笑出声,低沉的嗓音不仅没让太子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更是紧张的卡在了嗓子眼。
对皇帝比较了解的他,一听皇帝这个毛骨悚然的笑声,就知道了这事恐怕皇帝另有打算。
“朕前些日子听暗卫来报,好像是魔教魂离宫最近有些不安分啊!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是他们干的呢!你说呢?太子。”
皇帝温润低沉的声音响起,只是出口的话却让太子好像被一盆凉水泼过似得,从头冷到脚。
“是,儿臣明白,只是,漠流国此次绑架是不是昭示着什么?”
犹豫了一下,太子清俊的脸上满是纠结,小心的斟酌了词句,才喏喏道出心底的担忧。
“比如,他们要攻打凤天,但是一旦开战,还需要温将军前去对敌,这样找魂离宫当替罪羊,一旦温将军知道事情真相,恐怕会生事端。” 终于顺顺利利的说出自己的忧虑,太子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连周身的气质都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而起了波动。
“祁儿不必担心,正好让温将军替我们除去魂离宫这个心腹大患,据说宫主莫魂离武功深不可测,我可舍不得我儿去冒这个险呢!你说呢?太子。”
“当然,知道事情真相的不就那几个人嘛,如果没了他们,温将军怎么会知道呢。”
皇帝一脸的理所应当,唇边温润的笑意让太子遍体生寒。
这就是帝王,冷血无情,丝毫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短短一句话,就决定了几个人的命运。
这变相的威胁,太子几乎立刻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和着不是温将军去,就得自己去送死啊,“不行呢,我还不想死呢!”。
这样想着,太子倒是镇定下来了,不慌不慢的回话。
“是,父皇,儿臣明白您的意思,儿臣这就去处理。”
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准备告辞离去。
“父皇,儿臣告退。”
话毕,翩翩少年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走在处处精致庄严的皇宫中,太子缓缓的朝自己的东宫走去,脑中不断猜着皇帝的心思。
都说人心难测,其实帝王之心更是在其之最,伴君如伴虎,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斟酌。
“皇帝这是不打算放过温将军了,那件事过去了这么多年,皇帝说放下了,其实早就恨到骨子里了吧!”
想起当年皇家的那件丑事,太子那双幽深的星眸中更是蹦出了彻骨的恨意。
“你们这些可恶的人,我母妃死不瞑目,你们这些刽子手可有丝毫的良心不安。”
“也罢,让你们再多活几天吧!”闭了闭眼眸,太子压下心里翻腾的心思,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些害死母妃的人千刀万剐了。
“父皇,原来你也不想放过温将军一家呢,也好,就当你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赎罪了。不过,既然你愿意舍了国家去报复,我又怎么会不遵从您的意愿呢!”
“父皇,你还真狡猾,狡猾的让我有点害怕,忍不住想除掉你呢!唉。”
深深叹了一口气,太子好似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转身暗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御书房,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御书房中,皇帝望着太子离去的方向,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
“战争,快点开始吧,我期待你好久了,不知道,这次温天宇会不会还是那么幸运呢。”
“欣儿,我答应过你,不会对温天宇怎么样?但是如果他为了凤天而死,也是一份莫大的荣耀呢,真是便宜他了。”
越想皇帝脸上的笑意越幽深,愈发显得诡异。
“唉,欣儿,就要拿你最可爱的女儿开刀了,嗤嗤嗤,她那么像你,真舍不得啊!”
惋惜的摇了摇头,皇帝的那张温润的脸上依旧是笑意满满,看不出丝毫的不舍之意。
偌大帝王皇宫中,似乎每个人都在算计着什么,殊不知,螳螂捕蝉,麻雀在后,最后谁是得利的渔翁,一切尚没有定论。
无形之中,一场阴谋悄悄笼罩在将军府。
而书房中,温天宇负手而立在书桌后,书桌前一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低垂着头,单膝跪地。
“可查到什么了?”温天宇冷的掉冰渣子的声音响起。
“禀告将军,确实查到了一些事情”。身为一名暗卫,黑衣人的声音虽没有温天宇的那么冰冷,但却是毫无半点情绪。
“说。”
“是,属下查到了那群绑走郡主的人,确实是漠流国王上派来的人,目的是绑了郡主,威胁您交出兵符。”
高大俊毅的身影静静立着,一动不动的听着暗卫的禀告,看是平静的表面下,温天宇已经紧握着的双拳,青筋暴露,周身愈发冰凉弑杀的气息,无一不显示他内心的愤怒已经到了极致。
地上跪着的暗卫,无耐的被自家将军身上愈来愈摄人的气息蹂躏着,心里欲哭无泪,恨不得马上夺门而出。
“将军,属下还查到了一点事情,关于皇上和太子的,不知…”
“将军真是越来越恐怖了!”心里欲哭无泪的暗卫,哆哆嗦嗦的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忠诚占了上风,壮着胆子,禀告最近查到的另一件事。
“说吧!”怒到极致,温天宇愈发的冷静,压下心头滔天的怒火,转身挥了挥手。
“郡主回来时,在凤都城内被其中一个绑匪追赶,多亏太子殿下救了郡主,也抓住了那个黑衣人。”
顿了顿,暗卫接着道“最近属下得到消息,绑匪已经全部交代了,只是皇上和太子殿下似乎想隐瞒实情。”
“嗯,我知道了。左焱,你下去吧,随时注意情况。”
“是,属下告退。”虽然身为暗卫头领,将军的心腹,但左焱对温天宇也是畏惧多于恭敬的。
此刻终于可以走了,心里也是松了大大一口气,暗地里抹了抹头上微冒出的细密汗珠,运起轻功,快速离去了。
“魂离宫,皇帝。”温天宇背对门口,负手而立,低垂下头颅,整张脸隐在黑暗中,喃喃自语。
第二天黎明时分,天还未亮,温天宇就早早的起床上朝去了,作为一名朝廷重要官员,温天宇其实心里是很憋屈的。
起的比鸡早,自家软软香香的媳妇还没抱够呢,就得离开了,多少次,看着媳妇睡梦中香甜的俏脸,温天宇都想告老还乡了。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凤欣公主。温天宇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走出房门,发现今天这天气,实在不怎么好。
春末的天闷热闷热,灰暗的天空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乌云,密密的飘在天空,一点风都没有,小动物也都瑟缩在窝里,整个天地寂静的让温天宇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怪异感。
“奇怪,不就是天不好了点?”二货本性爆发的他,疑惑的挠了挠着头。
等一切准备好后,他就坐马车出发了,一刹那,他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回到了那个只可远观,不可靠近的冷面阎王。
对此,同朝的官员们都感到很奇怪,想他堂堂一介武夫,为什么不骑马去,而偏偏坐马车去呢?
为此,他还遭到了不少人背后的无情嘲笑。
但高冷的温天宇,对他们的嘲笑,嗤之以鼻,丝毫不放在心上。
终于有一天,一个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同僚,好奇的问起原因,当时温天宇只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白眼,颇为自豪的说道。
“在马车上睡着舒服。”
转身就走了,留下一脸呆愣,恍然大悟的官员。
从此,又多了一个弃马而选择坐马车的官员。
温天宇来到南宫朱雀门前,刚好碰到了自己的同僚兼老朋友太子太傅薄暮然,而温洛言能顺利进入国子监,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位老朋友的照拂。
温天宇的这位老朋友,年纪和温天宇差不多,也是三十刚出头的样子,身为读书人,身上自有一股翩翩儒雅的书生气息,一袭青衫,想当年也是不少闺中小姐的梦中情人呢!
当初温天宇他们相识时,各自还没有身居高位,温天宇也只是一名普通士兵 ,而薄暮然也只是一名上京赶考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凤都城内,遭遇一群街头小混混围堵抢劫,恰好温天宇路过,一时看不过,就见义勇为的救了他,从此,二人就这样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天宇,你来了?”翩翩君子薄暮然大步走来。
“嗯,暮然。”见到老朋友,温天宇那张冰块脸顿时融化了,笑呵呵的朝老朋友打招呼。
二人熟络的一边畅谈,一边朝宫内走去。
这时,丞相楚雄也到了,然后是户部尚书林智,之后,一些官员也陆陆续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