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被糊的口水,温天宇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女儿第一次对自己这么亲近,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开心。
其实洛晴对自家二货爹爹还是有点怕怕的,虽然有时他是比较二,但是架不住他那久经沙场的血腥冰凉气场啊!
这次敢这么做,也是对自家二货爹爹的愧疚心疼狠了,“自己一出事,最忙的便是他了吧”。
“不仅劳心劳力,还要安慰自己的娘亲,扛起整个将军府,一定很累吧。”
心里这样一想,洛晴顿时就意识到了自己对二货爹爹的忽略,下定决定以后要好好关心关心二货爹爹,勇敢的克服心里障碍,迈出伟大的第二步。
拉着愈郁恒朝桃林走去,边走边碎碎念“小恒子啊,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可以早上一起去桃林练剑了。不过虽然你是我哥哥教的,但我告诉你哦,千万不要小瞧我哥哥,他很厉害的。”
说完停了一下,好似在思考什么,突然,洛晴大眼睛猛的亮了,很显然,她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对了,小恒子啊,你还不知道桃林在哪吧?我现在带你走的路就是朝桃林去的,你要记清楚,不然,以后可是会迷路的。”
一手挑着灯笼照明,洛晴回头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戏谑的小眼神里满是期待,暴露了她的言不由衷。
“谢谢郡主的提醒,不过我能记清路的,我记性一向不错。”
见他小小的苹果脸上满是认真,一本正经的回答,好似完全没明白洛晴真正的本意。
如此不幽默,洛晴默默咽下喉中的一口老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小恒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可爱了,他不是应该红着脸,低头不说话吗?面对本郡主的调侃,竟然不害羞了?”
心中疑惑不解,洛晴仍旧如常的在前面带路,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异样。
“唉,小恒子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想了无数种原因,仍旧很困惑,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洛晴僵着一张俏脸,忽略身旁不时请礼的下人,目不斜视的走着。
郁恒感到自己拐了无数条碎石道,绕过了无数栋精致的房子,略过了无数挑着灯的下人,终于到了桃林。
深深松了一口气,不禁为自己之前说的大话感到羞愧,这么复杂的地形,自己能记得清吗?
跟着洛晴走了进去,顿时,郁恒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愧疚了,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美景,虽然这景稍感凄凉,但是他还是被震撼了。
春末,桃花已败,大片大片的凋落,萧瑟的桃树上,每隔不远就挂着一盏雕花精致灯笼,映的整个桃林灯红通明,而每棵桃树,在烛光的映照下,整棵都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在满地凋零的粉嫩桃花映衬下,萋萋婉婉,哀哀切切,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不远处的一座古朴亭子屹立其中,弯弯延延的小道,镶嵌其中的鹅卵石散发着莹白的光芒。
沉浸在美景中不可自拔,郁恒艰难的回了神。
“哇,郡主,这里好美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郁恒作为一个见识不多,文化不高的孤儿,不知道如何描述桃林的美,只能词穷的用“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这样苍白的话。
感慨完,郁恒兴致勃勃的从洛晴身后率先跑了出去,开心的在桃林里跑来跑去,东看看西瞅瞅,好奇不已。
“好了,天也黑了,我们去正厅吃饭吧,反正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桃林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嗯。”低低应了声,郁恒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跟着洛晴走了。
和家人一起吃了个团圆饭之后,洛晴便带着郁恒回了房间,古人嘛!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基本上晚饭后就是睡觉了。
当然洛晴可不是真正的古人,在现代她可是不到十一点绝不上床的宅女呢,所以晚饭后洛晴经常会坐在她那张舒适的软榻上,开着窗,拿本书,在微微吹拂的凉风中,细细的阅读。
送郁恒回到了他的房间后,洛晴拔腿就准备朝自己房间跑,她想念自己那张柔软舒适可坐可躺的软榻了呢!
只是刚跑了几步,猛然想起自己忘了件重要的事,于是,她突然刹住了脚步,踉跄了几下,站稳之后,转身朝着郁恒房间,气沉丹田,大声吼道。
“小恒子~~明天早上我来找你啊~啊~,要等我~~。”
连绵不绝的吼声在将军府上空回荡,惊飞了停留树上的无数鸟儿,地面上的小动物也仓皇逃回了窝中,不敢出去。
完了,洛晴也没有墨迹,转身就跑了。
在房间中正和凤欣公主解释的温天宇,说的口干舌燥,正准备喝口茶润润嗓子,突然,传来了洛晴的吼声。
顿时一口茶卡在嗓子里,吐不出咽不下的,难受极了,温天宇伸长了脖子,狠狠地拍着胸口,终于艰难的把那口茶咽了下去,无奈的感慨了一下,俊脸上并没有任何对洛晴的责怪。
“晴晴,这孩子!唉!”
不着痕迹的微叹了口气,接收到了自家媳妇不满的小眼神,赶紧正了正心思,接着解释。
第二天一大早,洛晴就早早的起床了,就要和小伙伴一起去练剑了,洛晴压抑不住满心的欢喜,快速洗漱完就朝郁恒住的房间去了。
“小恒子,小恒子,你起了没?快点,我们要去桃林了。”
人未至声先闻,刚起床的郁恒老远就听到了洛晴的呼喊。
来不及洗漱,郁恒快速打开房门,让跑的气喘吁吁的小萝卜头进来。
“郡主”,忽略房门口请安的丫鬟们,洛晴径直进了屋子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郡主,你跑那么急干什么,我又跑不了。”
郁恒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微微心疼,但又不忍责怪,只能无奈的劝说着。
“没事,也不是很累,大早上我锻炼身体呢!”
漫不经心的找了个借口,洛晴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好奇的左看右看,顿时,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洗漱用品映入她的眼帘。
“哎,你还没洗漱啊?”
“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呢!郡主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了。”说罢就捋起袖子撩水准备洗脸。
“小恒子,我不急,你好好洗,不用着急。”说完好像为了验证她说的话似得,洛晴站起身来,在房间里闲逛了起来,不时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副“我不着急我真的不着急”的样子。
即使这样,郁恒还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草草洗漱了下,就和洛晴一起朝桃林走去。
练武时,温洛言教的很认真,郁恒也学的很认真,再加上他还颇有天赋,所以他学的很轻松,很多招式都是只看一遍,就耍的有模有样了,对此,洛晴和温洛言既是惊讶,又是郁闷。
毕竟当时洛晴和温洛言学的时候,那可是万分艰难,累死累活的,和郁恒真是没有可比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皇宫中,皇帝凤挈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惯例神情,身着明黄色镶金龙袍,端坐在宽大的龙椅中,而立在桌前的翩翩少年,浑身那遗世独立,傲然于红尘外的谪仙气质,毫无疑问,天下间能有如此的气质,必然是太子凤祁无意了。
“祁儿,怎么样?那犯人招了没?”
皇帝戴着假面具的脸上难得收起了那虚伪的笑,一脸严肃的问到。
听到皇帝的询问,太子不敢打什么幌子,气质翩翩的拱起手,顿时清清冷冷的悦耳男声响彻了整个御书房。
“禀父皇,那名犯人已招供,据犯人说,他们一共一行五人,乃是漠流国王派来绑架洛晴长郡主,以便威胁温将军,拿到兵符。”
说完,太子顿了顿,又拱手行礼,态度恭敬无比。
“父皇,犯人已招供,但是,关于洛晴长郡主被绑架一事,恕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
途中还抬头看了一下上位的皇帝,脸上一派的敬佩之情,眼中的迷茫毫不掩饰。
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羽翼未丰,还是要暂时收敛锋芒为好,毕竟父皇太老奸巨猾了,很容易他发现。心中百转千回,太子不禁想起了这些年来水深火热皇宫生活。
从记事起,就见识到皇宫中各种龌蹉阴暗,各式各色的阴谋诡计,为了权利,荣华富贵,不择手段。
微微恍惚,自己是什么时候习惯了带着面具生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呢?是娘亲一身红衣倒在血泊中时,还是自己八岁那年冬天在冰冷的水中挣扎求生时,亦或是浸淫在尔虞狡诈中早就刻在骨子中的习惯。
皇宫,这个华丽的囚笼下,不知埋葬着多少人的森森白骨,为了不成为其中一员,必定要踏上那权利的巅峰,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伤害过母妃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心里思绪万千,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波动,太子静静地微弯着腰,等着皇帝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