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暖意十足,南浔小憩片刻,起身正逢佟煜潜入,她从不怀疑朱雀门的办事效率。
佟煜连夜启用了朱雀门的情报网,察知安平郡有颜氏旧部策乱,瑞王穆珏派兵追剿无获。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穆珏没有理由不上报朝廷,按理此刻杓山应该收到穆垣的奏报。除非穆垣不怕惹恼穆天旸,又或者有人想烧旺这炉火。
如果是穆铮,那他对自己毫无信任,长久合作下去必然沦为弃子。若转投穆垣,未必是最佳的盟友,却成了此时最上算的选择。
也是凑巧,穆铮到访,佟煜迅速闪避到屏风后。
也好,看看他有什么目的。南浔行礼问安,唤道:“殿下。”
穆铮往内堂走,离屏风不到两步的距离,忽而回首,笑容诡异,说:“姑娘的茶具很好,不过父皇似乎更喜欢穆钦舞剑。”
“殿下不信我?”南浔毫不避讳地迎上他怀疑的目光。
穆铮面带不安,却又异常坚定,说:“只怕姑娘不信本宫。”
南浔笑意盎然,旋即说道:“秦王手握重兵,又是皇上倚重的臣子,殿下若是对昭王出手,实在称不上明智。昭王风头正盛,可不仅仅太子殿下有怒气。”
“穆垣也未必有这个胆子。”穆铮还是不信。
真是不依不挠。
南浔还欲开口,穆铮却突然笑出声来,说:“本宫在同姑娘说笑呢。”
这个人阴晴不定,她还真是笑不出来。
穆铮一走,佟煜从屏风后走出,见南浔心有余悸,杀意即起,说:“需不需要——。”
“杀人不过头点地,若只需取人性命那么简单,我也不必潜于暗处。”
南浔心中有了主意,遂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讯息交与佟煜,嘱咐道:“想法子透露给容璟,要快。”
临近黄昏,南浔忽然想起那个平凉刺客,死了便是死了,此后再无消息,不应该。除非他真的是来刺杀太子,可平凉人为什么要杀穆铮?
李子默忽然叩门,柔声轻语:“南浔姑娘,我能进来吗?”
二人同住一个院子有几日,一直互不打扰,这还真是意外。
南浔开门,见她近身侍女捧着一只楠木匣子,心有不解。
李子默命侍女打开匣子,只见其中工整叠放着一件弹花暗纹锦服,李子默脸上堆笑,说:“大雪封山,这几日陛下与众臣只得歇在行宫。我和其他几位小姐寻思着编排一支舞,聊以助兴,还望姑娘不要推辞。”
李子默脸上洋溢着欣喜与骄傲,她善舞好乐,一贯得帝后称赞,御前献舞铁定能将南浔比下去。
这就上门挑衅了,南浔故作难色,道:“南浔拙于歌舞,只怕拖累诸位。”
“姑娘天资聪颖,定能一点即通,未时还请前往安宜殿与姐妹们一同排练。”李子默更觉得意,原先还怕她习过舞蹈,看来是一张白纸。
南浔只好接过舞衣,李子默主仆也就离开了。
方宜柔等到李子默回房,着急询问:“如何?”
“我亲自登门,她哪有推辞的理由,自然是应了。”李子默不自觉扬了扬眉,目露厉色。
方宜柔暗爽,道:“这回我看她如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