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浔,看我把什么给你带来了。”
梧桐苑一大早便迎来了贵客,穆钦的声音南浔一下就能听出来。
南浔还未转头就听见“喵”的声音,转身一瞧,果然是穆钦把初一带来了。这小家伙十分讨南浔欢心,不过这些时日一直没能寻个机会去接。
初一挣开穆钦双手束缚就朝南浔扑过去,头一个劲儿往她鞋上蹭。南浔乐了一会儿,想起冬猎之事该有安排,便问:“殿下这么早过来,想必有大事要告知南浔。”
“没劲,你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穆钦耍起小孩脾气来。
南浔不禁莞尔,邀请他坐下喝茶,说:“好了好了,告诉我吧。”
“冬猎期间,父皇命二皇兄监国,丞相为辅,如今朝里朝外议论纷纷,说父皇要动易储的心思。”
南浔轻抿了抿茶,毫无讶异,淡淡然说:“东宫之位岂是说易主就易主的。”
“阿浔此话怎讲?”穆钦一头雾水。
南浔将初一放在腿上,一手轻抚,悠悠吐道:“皇上命越王监国,既是对太子先前接连犯错的敲打,也是对他有无容人之量的考验。至于越王,他有意相争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皇上多疑,必然对他有所保留。留他在京中坐镇,还命丞相辅佐,届时大权被他一人独揽,殿下不觉得皇上对他太过放心了吗?”
换言之,如果穆垣能化开此劫,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合作伙伴。
穆钦这才恍然大悟,不由感叹南浔心如明镜。如今不论是太子还是越王,风头都远远盖过他,想在一潭浑水中占得有利之地,难。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穆垣自下朝后一直在王府等候消息,穆天旸这个时候令他监国绝不简单。他要知道穆天旸的用意,也要提防太子使绊,就要先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容璟一到,穆垣便急问:“怎么样?”
“皇上下朝后单独召见了秦中尉,秦中尉又秘密召集京城驻军的几名干将议事。扶风去了庆城,察知庆城驻军也有所调动。一切如你所料,皇上连最坏的一步都打算好了。”
容璟奔波途中一直在想,万一穆天旸真的是在防范穆垣该如何。穆铮做太子,穆垣的确不服气,却还没有谋逆之心,穆天旸此举只怕要令穆垣心寒了。
穆垣不怒,脸色却僵住了,半晌才冷笑了几声,说:“容璟,你说父皇是怕我反呢,还是想要我反。”
容璟皱了皱眉,知他心寒,可对方发难他们不能只会心寒,于是说:“皇上不怕你反,太子却怕你不反。此去杓山,卫侯府、安国公府都在随行之列,显然是断你臂膀。届时太子若行鬼祟,你有口难辩。”
穆垣监国已是瓜田李下,若穆铮有意陷害,穆垣首当其冲。
“知道父皇的意图,一切都好办。原本想借着冬猎认识那位南浔小姐,可惜了。”方汲润送给南浔的马具其实是出自越王府,请她务必出席也是穆垣的意思。
容璟尴尬一笑,想起那日匆匆一瞥,倩影依稀。
可惜,她总是搅进纷争。
那日撞她的宫女,容璟后来仔细查问过,知道那是穆亭宜宫里的人。而穆亭宜与她的恩怨,推敲推敲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