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浔,母妃传唤我进宫,改日再来府上看你。”穆钦依依不舍地辞别南浔,事实上他才刚出城便接到了书函,贵妃听说他随南浔出城担心极了,催促他火速回城。如今耽搁了几日才回来,依照贵妃的性子能哭上好几个时辰。
穆钦离开卫侯府便直奔延景宫,管事的陇砚一早便在外头等他,瞧见他便上前说道:“我的小祖宗,贵妃娘娘气坏了,赶紧去哄哄。”
“有姑姑替我说好话,母妃不会怪罪。”嘴上虽然这么说,穆钦心里可是着急,这几年在外游历,鲜少陪在母亲身边,心有愧疚。
秦德贵妃是秦王秦检的胞妹,先帝在位时曾有庸王叛乱逼宫,秦检的父亲立下大功,是以被封为秦王,可袭三代。穆天旸继位后假借各种名义夺了不少异姓王的兵权,唯独秦王凭借先帝旨意免于此事,如今也是大楚唯一的异姓王。秦氏十五岁进宫,最初就是德妃的位份,一年后诞下皇十二子,遂晋封贵妃。然而秦氏生性淡泊,无心后宫争斗,这些年皇后和惠妃斗得死去活来,她不听不看,倒也清静。
“母妃别恼,儿子来给您赔不是了。”穆钦毕竟年纪小,性子活泼,犯了错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秦氏故作不理他的样子,穆钦一本正经地说:“母妃不理儿子,那儿子就告退了?”
“你野了性子,眼里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妃。”秦氏听见儿子要走哪里还端得住。
穆钦扑哧笑出声来,凑到秦氏跟前,说:“儿子就一个母妃,哪里能忘了?我保证,从今以后就在盛安不走了,母妃可还满意?”
秦氏没想到穆钦做出这样的保证,原本是该高兴,转念一想,多半不是为了她,便说:“从前怎么劝你都嚷着要出去,如今这么听话,恐怕不是可怜母妃爱子心切,而是这盛安城里有你牵挂的人。不管外头怎么议论,只要能让你收心,母妃就喜欢这姑娘。但你要清楚,卫侯爷的义女按照辈分是皇上的妹子,你万万不能坏了纲常。你还小,男女之事急不来——”
“儿子确实喜欢阿浔,可却不是那样的喜欢,母妃过虑了,儿子知道分寸。”穆钦第一眼便觉着南浔不一般,心甘情愿地帮助她,却从来没有过逾越的心思。南浔心气高,又总摆出一副姐姐的架子,穆钦只想陪在她身边。
“你知道就好,母妃不指望你去争那个位子,只求你平平安安。”除去所有的名分,秦氏不过是个普通的母亲。
方汲润派人将碧儿接到了梧桐苑,这一点南浔十分感激。
此时的梧桐苑较之前更为奢华,夏侯氏为了伪装贤德的样子费了不少银两。
碧儿整理包袱之时不小心掉下一个匣子,里头的东西露了出来,方汲润恰好瞧见了容璟那枚祥云佩,遂脱口而出:“这不是容璟的玉佩吗,怎么在阿浔这里?”
“许是容世子不小心遗落在懋园外头,听说他去旗州了,本想日后再寻个机会归还。”若非方汲润提醒,南浔就要忘记容璟这号人物了。
“他已在回京的路上,我今晚就要去见他。”
南浔思索一二,与容璟并无交往的必要,顺水推舟:“既如此,碧儿,将那玉佩包好,烦请大哥代为送还。”
方汲润收了下来,心里却存了疑问。懋园地处偏远,容璟平时也不爱交际,怎么会到那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