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无绝对,便求峰回路转,而路转之处往往还潜藏着危险。
按照南浔的计划,容璟需要在各方到达之前将宝藏转移,糟糕的是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仍不能确定宝藏的位置。经过昨夜一事,他们的踪迹不再是秘密,势必得速战速决。太阳初升之时,强烈的光线使得人下意识以手挡眼,容璟蓦然发现日光在起伏的山峰之中折成一点,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找到了。”恶战后的佟煜总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容璟嘴角微扬,这一次总算不负所托。
这几个月里,穆铮办的几件差事很合穆天旸的心意,朝臣更加坚定地拥护太子。穆垣的处境就凄惨了些,被投闲置散不说,连入宫也要事先请旨,多数还得被驳回。可他这回识趣得很,安心于王府,没有生出乱子。
方自量朝后约见穆铮,言语间带有三分责怒:“明日太后寿辰,指名要见浔儿,我几番搪塞,府中已有流言。”
按照约定,南浔此行三月为期,穆铮失约在前也不怪人家兴师问罪,遂谦恭回道:“没想到南浔姑娘不适应北方的气候,是本宫考虑不周。”
“浔儿病了?”方自量急问。
“气虚体弱,暂无大碍,本宫已经派人前去接应,定保她安然归来。”
方自量霎时耸眉,即便她平安归来,又何谈无损无碍。
十月二十八,太后寿诞,设宴含章殿。歌舞尽兴,宴饮酣畅,气氛一派和乐。而这年年无异的庆典多了些看头,剑舞领舞的舞姬成功引起了穆天旸的注意,称之“容颜绝丽,肤白若雪,体态婀娜胜过万千粉黛”,赐名“花幽莲”,纳入后宫。
另一边,南浔等人抵达凉州城。在这座黄沙弥漫的土城中,她看到了辛犁的王旗。
燕惊风心生疑窦,直问:“辛犁的王旗怎么会出现在大楚的土地上?这未免太诡异了。”
穆珏显然并不讶异,听南浔说道:“辛犁的王旗自然不该出现在大楚,可你别忘了辛犁的新王后是大楚的公主。”
燕惊风下意识地屏气凝神,将南浔护在身后,严阵以待。
“看来小姐和亭宜过节不小。”穆珏轻笑道。
南浔并不见怪,笑答:“所以我是太子送给妹妹的新婚贺礼吗,瑞王殿下?”
对方眸光逼人,分毫不让,穆珏的心思在她面前暴露无遗,只得转而说道:“小姐此刻远比亭宜重要。”
南浔收敛笑容,声音略沉:“看来瑞王殿下并不了解公主。”
就在这时,城门大开,一名军官策马至众人跟前,朝穆珏行礼过后将众人迎入城中,言语声称受大公主所托邀诸位叙旧。
入城的每一步燕惊风都在四处打量,他没想到穆亭宜会在凉州城出招,依她那疯起来不管不顾的个性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为奇。一贯自负无敌的他心慌了,尤其是当他在南浔脸上看到不安时。
再见穆亭宜,她已经换上辛犁王后的服饰,北境的气候洗去了大楚女子的柔美,现在的她依旧美艳却全然是个辛犁妇人。将她变成这副模样,南浔还真有些意想不到。可她的神韵没变,依旧是那么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身后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对面的女人露出愤恨、鄙夷的笑容,趾高气扬地说:“有些日子不见,你还是那么令人厌恨!”
南浔拒绝了燕惊风陪护,孤身赴约,定然是有几分把握。即便是她拖着病体站在穆亭宜面前,丝毫看不出她处在弱势,反倒是穆亭宜的自傲显得那么可笑。
“比起寡居盛安的孤苦,大公主难道不该感谢南浔的成全吗?”
这话激怒了穆亭宜,她勃然吼道:“贱人!都是你害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