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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痛心疾首奈何天,颜面书生假孝子

紫荆感觉到自己的天彻底塌了下来——一生的执念、一生的期待,竟然还没有开始就已完结。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明明知道没人照顾的她一切都是障碍;明明知道他在期待自己。这样仿佛出现两个结果(死、活着)都是没有错的,都是对的,都是顺理成章的。

紫荆一个人深深陷入自我思绪的迷茫之中,自我身心的迷茫之中。百善孝为先,可自己哪里有尽善、尽孝的机会。父母在不远游,可自己硬生生找了借口——游必有方。不然自己的老母依然会健在。深深的自责、愧疚充斥着紫荆整个心房、全身细胞。

此刻,整个环境成了独立体——高大的院墙、深红紧闭的大门、血色的天空以及瘫软在地的紫荆、站立不解的兵卒。一切都构成一幅完美的画面,可又是那么不协调——悲伤的主子;兴冲冲就要放松,可以得到款待的兵卒。

“不对,家母曾经说过‘我会外出给风家打短工,洗衣服维持生计’”一句话突然闪过紫荆脑门。其他想法更是接连不断:肯定是风家,家母都那样说过,所以不会错。可能是风家看上祖地地理位置,所以┄┄

“砰砰砰”无尽的敲门声响彻黄昏。

“赶紧开门┄┄,姓风的赶紧开门┄┄”满脸泪痕的紫荆站在朱红大门前,撕心竭力的敲着、呐喊着。

身边兵卒看到自己的主子这样做了,一个个都扔下手里的牌匾等跑到朱红色门前一起敲击,一起呐喊“赶紧开门┄┄”。

风信子:“爹,外面是不是来土匪了,敲门这么狠、声音这么大,敲门这么狠!”说着,满脸是深深的不解以及疑惑。

风老爷:“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那个没长毛的土匪敢来咱们风家。除非是准备脑袋搬家!不过这哪是敲门,分明是在砸。”,尽管话语稳如泰山,却还是掩盖不住风老爷内心无尽的疑惑。

两人还没有深究多久,开门小厮就冲了过来,一脸紧张、一脸就要被牵连的错觉。

开门小厮:“老爷、少爷,不好了。”喊话的同时更是上气不接下去、断断续续,身子更是蹦蹦跳跳的啷当跑入。

风信子和风老爷,看到开门小厮的神情及听到小厮的话语,心里咯噔一下。两人异口同声:“土匪来打劫了?”。

开门小厮跑的太急,喘气太狠,弯腰深吸着气,听到自己主子的问话,想抬起头作答。可是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一口还没有喘过来的气给呛住了。接着又弯下了腰、继续喘气。这样往复了几次。

此情此景落入风老爷以及风信子的眼里——这哪是喘气,明明是大幅度的点头肯定。更是深深鞠躬的告别,让其保重。

久久不经历打劫的风老爷及风信子,手里慢慢的渗出了汗珠。风老爷再没有理会开门小厮,目光看向风信子,别有深意的示意了下。

风老爷转首吩咐:“召集所有家丁来前院”,然后就要前往前院。快要跨出后院的风老爷,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下风信子,然后说道:“信子,你去地窖。”口气不容置疑,更多的是多是命令以及担忧。

风信子听完风老爷的话,内心久久不能平复,内心更是忐忑。深深的点了点头,顺口答了句:“好的,爹您也注意安全。”

说完当即就要离去,可是看到开门小厮依然呆立当场。风信子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召集家丁。难道想让我爹去送死?还有别忘了通知府衙。”。

开门小厮听到呵斥,嗓子眼的一切话语全没了,脑袋更是一片空白,当即按照自己主子的话语去办。

——

哐当,众人进入院内。风老爷的眼睛瞬间被闯入或者说撞入、跌入的红衣人弥漫了。红丫丫一片片。

看到此情此情,这哪是土匪,这是送亲队伍还是迎亲队伍。可是家里无人娶嫁啊!深深的疑惑,两方人马也立马陷入沉默或者说是对峙更可以说不知所何。

突然,风老爷灵机一动:不对,这是官府,哪是迎送亲队伍!莫非真的是官匪一家亲?他们是来打劫的?只是名义更好一点而已。想到这里,风老爷冷笑了几声,冲着身后人低语几句,然后抱拳上前。

风老爷:“几位官爷,不知道来此有何贵干?”说着话、巡视着。

所有的红衣人挪动脚步、让着道,视线全部焦距到后方的一个灰袍人身上。灰袍人一点一点步到前方。

风老爷眼睛突然睁得很大、很大,一脸的疑惑:“紫荆?”,当然此时落入风老爷眼里的是满脸泪痕、一脸萧条的紫荆。

因为士卒看见主子比较卖力,一个个士卒也是比较卖力。发展到最后一个个士卒都是边砸门边用力推门。而紫荆却因为伤心,最后却是无力的捶门。所以当门开了后,紫荆反而到了队伍的最后。风老爷起初也就没有发现紫荆的存在,直至此刻。

紫荆点了点头,看着风老爷,良久,直直问道:“我的母亲?”。

风老爷久居富贵,八面玲珑已是常态,察言观色更是不在话下。脑袋翻了翻,眼珠子转了转,信口说道:“你的母亲因为你已经仙去了”说话的同时更是一脸悲伤无力感。

紫荆听到因为自己,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内疚更是成了脑洞。久久说道:“可她┄┄”。

随即自己又陷入沉默,或许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风老爷看到这里,犹豫了下说道:“那时,因为你要进京赶考。所以,你母亲就将祖地和薄田全部卖于我。因为她想你可以顺利抵达京都,所以全卖了。”说着话,身后的管家已银两给了风老爷,风老爷掂量了下。片刻身后的管家已将当时的合约给了风老爷。风老爷转手将合约给了紫荆,银两给了红衣人。

紫荆颤巍巍的看着合约,辛酸异常、心痛异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声声的疑问、在内心呐喊、在自问。

风老爷看到紫荆的态度,心里无比得意——失态的人往往都是疯子,判断力更是底下为零。

风老爷继续说道:“你老母一直在此居住,我也不忍心将其露宿街头。直到得知你高中了,我才告知你母,将这里改建,好我和信子、你母迎接你的到来。也好让送你的队伍有个妥善的安身之处。”。

风老爷看了看紫荆的神情,顿了会儿,继续说道:“当时你母亲说的是自己有住处,会到你姨妈家住。所以,我们都没在意,只想建好后接他回来。可曾想她在街头,哎!”。

“母亲,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紫荆双手抱头,彻底的跪倒在地,一脸悲痛“活着您要为孩儿着想,就要年老死去的时刻也在为孩儿着想。孩儿不孝。”泪水淹没了紫荆的脸庞。风老爷笑容也弥漫了内心。

一切边角料都陷入了沉默,只剩紫荆一个人的哭泣以及无尽的呐喊、自责。

“状元郎请节哀!”,一句话传入众人的耳目。所有人的视线从悲痛的紫荆身上移开,看向来者。

风老爷:“知县大人,您也来了?”

知县:“听到状元郎返乡的消息,本县就赶紧赶过来了。只不过没想到会是如此情景。”

风老爷:“是啊,人情世故无常态!”

说罢,两人痛从已出样的走向紫荆,左右各一人的扶起紫荆。紫荆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各说了声谢谢,然后顺势坐到了客堂主座。

知县:“状元郎,下官迎驾来晚,请不要见怪。”

紫荆脸上挂着泪痕:“哪里,学生现在还是草民。没有官爵的。”

知县:“封管加爵那是迟早之事,状元郎勿要着急。”

紫荆:“谢谢知县大人宽心。”

知县:“风老爷说的都是真的,全县都知道。您走了后好久风老爷才让您母亲移居。移居也是因为得知您中了状元。”

紫荆转头看向风老爷——欺男霸女,官商一家,这台戏唱的倒是不错。看了良久,说道:“谢谢,风老爷这么照顾家母。”。

风老爷:“哪里、哪里,能有那样的机会是草民的福气。状元郎不要见外,此处本就为状元郎所建。既然状元郎已经回来,我和信儿就放心了。此处所有家仆都随状元郎。”说罢,转头对身边仆人低语了几句。

紫荆:“谢谢风老爷!既然家母在世时,您就和家母商量好了,那紫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风老爷会意一笑、知县也是心情大好、一片其乐融融,三人更是其乐融融。

“爹,您命人找我?”风信子步入客堂扫视一圈随意又道“土匪都走了?”。

紫荆听到“土匪”,瞬间皱眉;其他两人更是狠狠的看向风信子。风老爷见机最快:“信儿,这是你的同窗紫荆现已高中状元。还有您那表弟‘土飞’已经走了,你叫人家名字能不能好好叫,怎么也是你表弟,老土匪土匪的。”。

风信子点了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继续说道:“爹,我知道了。”转头看向紫荆,不情不愿的说道:“恭喜您紫荆。书院的时候我就知道您会中榜,只是没想到高中状元。”。

紫荆听到这里明白了一切——自己答应他们也是自己想息事宁人,毕竟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不是。土匪什么土飞,明明就是认为自己是土匪;什么给我准备,明明就是看上这片地方;什么同窗,什么就知道,明明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不说话。

要不是自己想待在母亲的原居所、想要回味母亲的味道,自己才不会住在这里了。更何况自己这么大的队伍没地方去,也只能住在这里。还有家母在街道死去,开门小厮都知道,知县和消息灵通的风老爷会不知道?骗子全是骗子。

想到这里,紫荆点了点头、笑了笑:“风兄也会的,如若有一天我必‘提拔’风兄。”说提拔的时候声音压的特别重。

四人一片和气,着急忙慌的知县也赶紧无意识的指了指自己。紫荆明白一切的顺口说道:“当然在坐的每一位我都会记住的,毕竟感恩是我中华美德。”。

气氛更是进入一片祥和之中,仿佛紫荆也忘记了曾经的不快、失去家母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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