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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吟诗作对探佳婿, 含情一笑路人甲

京城的路漫漫幽幽,走过的是路,踏穿的是鞋底,踏破的是脚底板。冷了裹着杂草,饿了啃着硬硬的窝窝头,渴了喝着雪水。

就这样破破烂烂的紫荆走过了冬天,来到了春天。走过无数个小小村落、小县,来到并州。

并州,一个大明繁华的城市。初入并州的紫荆瞬间被街边的繁华迷住了双眼,当然更多的是被街边的吃食迷住了眼睛。毕竟久远的窝窝头、白雪仅能填填肚子,而不会有飘荡的白气以及幽远流荡的香气。

紫荆一路前行、一路咽着唾沫、一路眼神四处游荡。

响动的锣声,高高的声音:凡年岁已至弱冠,未过而立之年者均可参与。什么叫乘龙快发,这就是乘龙这就是快速发财。不要犹豫,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无论你有多么俊俏的容颜,再怎么满腹经文,也不会再发。

听到锣声,听到高高远远飘荡的声音,紫荆的视线自然的转去:长长的队伍,队伍前方一个书桌、一个账房模样的给排队的每个人发着书签;再后一个花圈拱门,拱门旁也同样放着一个书桌、坐着两位教书先生;当然每个拱门前都散立着很多年轻俊俏的少年,每个花圈拱门上远远的看去,有的一旁写着对联、有的只是短短几字或者其它的什么。远远的街道,因为两两拱门之间的距离过远,所以也数不出有多少个花圈拱门。

紫荆掂量了下自己的小布袋,感到不怎么沉淀,想到刚才敲锣者说的“快发”,就赶紧走到敲锣者身旁,想要问些什么。可紫荆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就听到:每过一关都有赏银拿,最后可是了满满的世代花、用不完!

听到这里,紫荆蹭的一下排到队伍末尾。咽着唾沫的同时还冲着敲锣者笑了笑。

发现异样的敲锣者,好像是循着笑意看去:“你、叫花子,别凑热闹。吟诗作对你怎么会?还不如直接去后门排队,哪儿饭食是管饱的,哪儿也有你们很多人。今天海员外打赏天下,可不要错过!”,当然他说话的同时手指是指着紫荆的,就连眼神里也满满的透漏着无尽的鄙夷以及不屑。可当他提到海员外时却手作揖,话语身形更是多了不尽的尊敬。

紫荆听完,用手拨了拨头发,想着好久没有洗涮的面容以及似鸡窝的头发,有点窘迫更有点不好意思,淡淡的行了个晚辈礼:“小生,刚好年至弱冠。是否也可参与?”。

敲锣者无奈的摇了摇头:“去晚了,后门哪儿的饭菜被吃完了,可别管我没提醒你。肚子饿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的!”,说完走到一边继续敲锣,不再理会紫荆。

听到吃光了,想到街边热热的饭菜,紫荆的脚步都迈动了一个脚尖。可是一会儿的功夫自己身后已经排了很多人,自己身前身后都听到了方才自己和敲锣者的对话,如果自己真的去了,那不就真成了叫花子,自己也就失去了读书人的气质,更何况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想到这里,紫荆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好多声,就连喉咙咽唾沫的声音也很是响动。紫荆暗暗自骂:书生意气,全让你这叫花肚子给丢尽┄┄

紫荆还没有肺腑结束,就听到前后的的话语飘来“说是叫花子,还装书生!”、“以为装出一副穷酸样,自己真就成书生了?那样也可以的话,猪鼻子插葱,我觉得那应该也可以算迷你大象了。”、“温饱天下人,海员外做着慈善,竟然还有人肚子咕噜直叫、更可怕的是有人还噎着唾沫。看来黄粱美梦不仅仅我在做,就连叫花子也不放过。哎,自己的身价怎么就变的这么低了了?”。

一句句话语刺痛着儒酸,一句句话语刺痛着神经,一句句话语让紫荆陷入更深的思绪、长大的点点滴滴,读书的点点滴滴。

“犯傻充呆不要挡道”,一句话传来,紫荆发现随着队伍,自己已经排到了队首。或许是站的时间久了,排在自己后面的也就开始催促自己了。

紫荆看向前方:账房先生模样的手里拿着写好的编号,一脸的踌躇、举棋不定,好像是不知道是该给了还是不给,手举半空。或许后面的也是看到账房先生的举动,所以才出声提醒的吧。

紫荆想到自己破旧的的单衣,鸡窝般的发型以及脏脏的脸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先生,小生来也是为了参加这个活动的!”。

账房先生:“此处是海员外为爱女选佳婿的,不是讨饭的地方。如果你要糟践别人的视线,请不要来这里找打;如果你只是想讨口饭吃,请去后院。”

紫荆听到善意的提醒,坚决的作揖、拿过木牌,就要前去第一个拱门。看到远去的身影,账房先生赶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紫荆回头行礼:“紫荆”,然后继续去往第一个拱门。账房先生只好写下编号:甲甲丙丁丑 紫荆

紫荆蹭到近前,看到拱门左侧写着:吟诗作对探佳婿

紫荆看着摇头晃脑的众人,停顿了下,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对男女之爱是诸多向往、诸多想法。如若貌美如花的姑娘对自己含脉一笑那也算自己的他样履历。可自己终究要前往京都,一朝得举、报恩恩师及家母。所以,这样的场景自己也只算路人吧!

幽幽一叹,紫荆走到书生模样的桌前,写下:含脉一笑路人甲。写完,放下自己的木牌看向书生。

教书先生比对隐隐读来:吟诗作对探佳婿,含脉一笑路人甲。探只是寻找,可路更是化形,名变动。不错,有过之而无不及。教书先生拿着木牌写下:甲甲丙丁丑。

然后问了句“叫什么名字”。问完后写下紫荆的名字,抬起头拿着木牌就要还给紫荆,嘴里还机械性的说着:你可以通过此拱门,前往下一个拱门,这是你的赏┄┄

话还没说完,看到紫荆的模样,彻底沉默了,沉默中更多的是惊讶以及错觉。教书先生怕自己有什么差错的问道:“这个木牌是你的?这个下联也是你写的?”。

紫荆看到教书先生的脸部满满的不解,毫不犹豫的行礼、说道:“先生,这个就是学生所写!”说完,紫荆从教书先生的手里拿过木牌和赏银。静静的走向第二个拱门,无视了一脸震惊和呆立的教书先生。

短短的路途多的是无奈,现在的紫荆都有种觉得自己是不是妖怪的感觉。不然这没几步的路途,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特殊照顾?但是没想多久,自己就抵达了第二个花圈拱门。

第二个拱门前挂着一幅字画,满满的全是春色,全是喜庆,一幅张灯结彩。旁边点缀着几个字“请以此景写诗一首,但句句必须有春,句句不离春意,而且必须要有喜意!”。

紫荆站在画前,想了会儿,感到满满的春意、无尽的喜气;回眸闭眼感到温顺的春风吹动着脸颊,很是惬意。

紫荆睁眼走到第二个教书先生身前,写下:满园春色关不住,喜上枝头万花开。良辰美景奈何天?春宵一刻得千金。写完,紫荆将木牌一并递给第二个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看着诗句,不住的点头:妙、妙、妙!

连着三个妙字,瞬间吸引了诸多围在拱门旁边的诸人。齐齐的视线焦距,发现一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一个抚须的教书先生,然后再没有什么。

有人实在受不了这么奇葩的场景,打破沉静的问了句到底哪里妙。随后又是很多人无边的附和。

教书先生头也没有抬的对答:“满园春色关不住,满满的春景、春意、春色像人一样有了自己的形态,都有展现自己的欲望,跃到院外,岂不妙哉!”说完,抬起头看向众人,发现第二拱门的地方好多散立的众人都看向自己,同时也发现站在自己桌前蓬头垢面的少年叫花。

教书先生看到这里有点犹豫有点疑惑,能写出这么优美诗句的怎么也应该是一个翩翩公子,至少也该是一名衣冠整洁者。可这?带着深深的疑惑,教书先生冲着紫荆问道:“此诗是你所写?”。

紫荆行礼点头,微微答道:“正是学生、紫荆所著”。

教书先生,再无多意,按照章程,写下:甲甲丙丁丑 紫荆。写完,赏银和木牌一并交给紫荆手里。

众人看到教书先生的举动,发出一片糟乱、更是唏嘘一片,无尽的声音传出“紫荆”、“这就过了”。

教书先生看到众人惊讶以及诧异的神情,接着分析:喜上枝头万花开。因为喜气,万花才开放。岂不是春色与喜气完美的结合。不言春,但是春色弥漫于字里行间。再看下一句,良辰美景与春宵一刻都借指成婚的一刻,更是言春说喜,也在宣誓势在必得。此才子如若不过,何人可过?此诗不佳,何句可称为佳句?

教书先生说完,无数的人不住的重复诗句,无数的人念叨紫荆的名字,一切都陷入了噪杂之中,过者更是寥寥无几。

紫荆一路走过拱门,一路吟诗作对,一路领取赏银,直至第十个花圈拱门前,再次矗立。

见前写着:缘起缘落仅凭缘,黄粱美梦只为梦。若想抱得佳人行,随性赋诗待佳音。

看到这里,紫荆彻底傻眼了,没有题目,只有无尽的随心所欲以及无尽的猜测。你猜的对,则不仅得银子还可进入抛绣球环节。自己到是对绣球无太多想法,可是银子越往后是越多的,自己可真不容错过。

没辙,紫荆只能走到近前,随意写下:燃纸飘落它生伴,三生三世不言弃。今生你我各为人,只为来生得正果!

写完,紫荆仔细一读,有点傻眼,自己怎么会写下这么决绝、悲催的爱情诗句。自己都没恋过,怎可如此赋诗。隐隐的心痛,强迫自己写下自己木牌编号、名字。毛笔轻轻掉落,跌宕在白纸上,就像心碎的凌片,不忍再做直视。紫荆只好拿着木牌幽幽后退。

紫荆缓过神来,看到拿着一幅幅纸张来回跑动的小厮以及在做抄袭统计的教书先生,感到一切还在进行,自己还好是活的。

申时,一个富贵老爷模样的站在第十个拱门前,对着教书先生说道:“现已申时,告示里说的截止时间已到。所以到此结束吧,请你宣布通过第十个拱门的少年到院内吧!”。

听着一个个声音,紫荆也顺利的向院内走去。走的同时回过头,发现原来这十个拱门已经占据了很多街道,更像是一个热闹的县城主街道的集市,而跟集者则是无尽的聘婿者。当然十个拱门更是十全十美,可自己的心痛差点就不美了,当然这个不美也只是对自己而言的。

——

海棠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一脸宁静,可是内心很是焦躁。

小丫察觉到小姐海棠、主子的异样,机灵的来回跑动与各个拱门及小姐的闺房之间,将一个个消息传入海棠的耳朵。

“小姐,十个拱门已经按您的意思全部安置妥当”、“小姐,来聘婿的人已经排过十里了”、“小姐,有人通过第一拱门了”┄┄

一句句话灌入海棠的耳朵,一个个字牵动着海棠的心神。实在忍无可忍的海棠实在安奈不住烦人的消息,最后直接开口呵斥:我要写字、看书,没有心情听这个。

可是,小丫直接无视海棠的话语,依然一脸嬉皮笑脸的往返与拱门与海棠的闺房之间。直到小丫拿着第十个拱门送来的诗句,忙碌的选取一个个与自己的心意切合的诗句。然后,会意的打上勾。

未时,小丫突然跑入海棠的闺房,嘟囔着嘴唇,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气死了、气死了,叫花子、叫花子也来聘婿。”。

海棠看到小丫的异样,以及生气的神情,有点没有听清,更有点不解的问道:“小丫,多半天过去了,你都蹦蹦跳跳的,怎么突然就想霜打的茄子一样了?说说谁欺负你了,有小姐我在了。”。

小丫心直口快、脱口而出:“小姐,叫花子也来参加您的选婿活动了。”。

海棠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小丫,小丫又重复了一遍。海棠眼睛大大的瞪着小丫,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良久,才冲着小丫说了句:真以为本姑奶奶嫁不出去还是怎么着?叫花子也来捡便宜。

说完,就要走出闺房。小丫赶紧,一把抱住海棠,不让其再挪步。海棠掀了下小丫,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了,突然抱住我干嘛?难道你真想去窑子里?”。

小丫死死不放“小姐,您要走出闺房。不用您出马,老爷就要把小丫买到窑子里去。老爷昨天就已提过。小姐,您要想知道什么,就让小丫给您看吧。小丫还想跟随您一生了,怎么可以这么早去窑子里了?”

海棠听到这里,看着小丫的神情,感到这一次自己的父亲真的是认真的,退后一步,继续坐到了书桌前。

小丫,又一次往返与十个拱门以及时不时的拿着诗句给海棠观看。途中更是传递着叫花子的消息。

“小姐,叫花子拿了赏银通过了第一个拱门”、“小姐,叫花子得到教书先生赞赏,拿了赏银通过第二拱门”“小姐,叫花子拿了赏银,通过第三拱门”、、、“小姐,叫花子已抵达第十个拱门”。

直到第九个,海棠一直觉得叫花子会知难而退。他的到来只是为了银两裹腹,可是他竟然一路走到第十个拱门前。如花似玉的自己不会陪叫花子一生吧?那脏兮兮的脸、那乱糟糟的头发、那一层层的勾夹、一身难闻的味道,更何况自己还要陪他入睡。想到这里,海棠开始不住的泛呕。

小丫看到泛呕的海棠,有点担心、不解的问道:“小姐,您怀孕了?”。

海棠听到这里,艰难的抬起头、直起腰看着小丫,就是一个脚尖踢了过去。

小丫一个躲闪、赶紧补充道:“小姐,您要不喜欢他!我这就找人把他赶走。”

海棠无奈的用手指着自己:“你怎么想的,我怎么会喜欢叫花子?”

小丫知道自己又一次犯错误了,打马虎眼的说着:“小姐,我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话还没说完,就跑了出去。

没多久,小厮带着一个诗句步入海棠的闺房。

海棠拿着诗句,嘴里不住的念叨:燃纸飘落它生伴,三生三世不言弃。今生你我各为人,只为来生得正果!

念着,觉得心里有点淡淡的忧伤。什么样的生命会写出这样的诗句,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感触。看到下面的名字、看到下面的凌乱点缀的笔墨,真像磕碎的心房凌乱的散落各处。

海棠不觉得心里产生淡淡的忧伤,隐隐的也有一点微微的痛,更是多了无尽的好奇。好奇在诗上画了个勾,然后递给小厮。

良久,小丫回来告诉海棠现已申时,选婿初步已经结束,老爷以及第十拱门的教书先生已经宣布了结果。

听到这里,海棠惊讶了,着急的问道:“那、那个叫花子了?走了没有?”。

小丫乖巧、声音低沉的说道:“小姐,他、他┄┄”

海棠无奈的追问:“他到底怎么了?走了?”

小丫听到这里,无奈的低下头:“还在”。

沉默良久,小丫抬起头,笑吟吟的说道:“小姐,没事的!参加人数也已上万,过第十拱门更是上百人了。”。

海棠听到没事的,以为叫花子被半路轰走了,没想到现实就是这么骨干,他依然存在。

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向了前院。

——

前院

海棠站在搭建好的高台上,看着众人一个个拿着木牌,等着高昂的声音,核对着信息交着木牌、领着赏银。

海棠没怎么搜寻,就发现一个穿着破烂单衣、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鸡窝头发般的叫花子与众不同的站立在众人中。

海棠盯着台下的叫花子,想着不久的以后,脏脏的生活,感到自己的三观真的是彻底被毁了,自己真的不会再有什么未来。耳朵听着一个个人名“连翘”、“木笔”┄┄“紫荆”。

“他在上前?不是他、不是他。他可能只是向前挪动一下。还在前行,不会吧,那个紫荆不会是他吧!他在交木牌,他在领赏银。”海棠内心无尽的假想被现实一点点的否决。骨干的现实真真切切的无情的摆到了自己的面前。

海棠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最后一个人交完木牌,领完赏银。海棠等自己的父亲说完开场白,不得不站在台中央,回目四周,甜甜一笑。

回目一笑百媚生,无尽的少男陷入无尽的沉迷。紫荆也不例外,思绪犹如发春的小猫一样飘荡在外。直到一声“咕噜咕噜“的叫声,才将紫荆从美美的梦里拉到骨干的现实里。悠悠的看了下四周,感到周边达官贵人的模样,自己真的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

慢腾腾的向外挪去。良久,快要步出人圈。回眸看了看台上,发现台上的她正冲着自己甜甜的笑,无尽的美艳、无尽的笑,笑进了自己的心房、融化了自己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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