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分科最终定局的那天,洛星辰双拳一紧,总算做出了最终的抉择。
理科,她选了理科。
尚且一半,是为了自己。而另一半,则是为了另一个人。
“哎……”越越一声长叹,“宝贝,你终究还是选择抛弃身为原配的我,去追逐你的小情人啦。啊……我的heart好痛,痛的在滴血,一滴一滴,滴答滴答,你有听到吗?”好莱坞怎么没邀请你。
洛星辰风眼一斜,“你确定是在滴血?而不是niao了?”
“……嗯?”越越讥邪的死样开始密布,看得洛星辰毛骨悚然。“姓越名越的,有话直接放,少这么阴阳怪气的!”越越继续勾着笑把脸凑近洛星辰,在教室里众目睽睽之下,双手猛地勾住了洛星辰的脖颈。
“我靠,你今天神经打结了啊……”
“洛星辰!”越越满眼的爱意。
“请放!”
越越咧出几粒贝牙,“你总算开窍了。”
“……”
“跟纪痕溪有什么进展了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超级想看大冰山恋爱了会是怎么个地动山摇。”八卦网氤氲在她眼珠子里。“不过……”
“不过什么?”
越越倏地变脸,“不过你抛弃我选择别人的事实我还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准备好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吧!”
洛星辰:“……”
期末考前的那个周末,市中心的图书馆里,冷风恰到好处,熨帖着角落里四人桌上并肩“你情我愿”的两个年轻身影。多少个午后,有过冷雨猎风的沉闷狂乱,淌过温绵柔情的汩汩阳光,若不是彼此青涩的情意,又何尝缝合出这一次次的相约?
洛星辰把一段段午后刻进了年轮,任其在时光里或慢或快,向着无穷大泛开涟漪。
每次的休息时间如约而至,5分钟,吃东西加聊天。一学期下来,洛星辰也发现,虽然纪痕溪这妖孽平时在大家面前都是把冷漠当作家常便饭暴露在空气里,但是,每次听他补习时360度大转变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尤其是他有时看自己的眼神,温柔也好,嫌弃也罢,从心底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纪痕溪。而不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生。
洛星辰给自己的嘴先赏了一颗奶糖,紧接着随着眼尾渗出的一隅邪乎,开始剥开另一颗奶糖。自从和纪痕溪彻底闹开之后,剥奶糖喂纪痕溪已成了她的义务所在,补习费用,然则——吃她剥的喂的奶糖更是演变成了所谓的理所当然。所以,这学期最后一次了,她洛星辰可不想碌碌而为。
奶糖剥好抓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镇定自若地移向纪痕溪的唇边。“诺。”洛星辰故作坦然,直直地盯着桌上的笔记。
纪痕溪单纯地张嘴,不料——没吃着。
洛星辰吃力地憋着笑,抓着奶糖的手微微颤抖。她能用余光瞥到身旁那个人——想把她从四楼图书馆忍扔下去的冲动眼神。
纪痕溪韵味深长地盯了她几秒,继续把嘴凑近奶糖。
呵呵,又没吃着。
纪痕溪侧过脸,这次应该是想直接杀了她。
洛星辰忍着笑痕,不耐烦地恶人先告状,“同桌,你到底要不要吃,不知道我手一直举着很酸啊?”
“……”纪痕溪下颚一动,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临近暑假这家伙是兴奋过头了?他闭口不言,在嘴角邪魅一出时,猛然抓住了洛星辰嘚瑟的手腕,紧紧环在手心。
原来,她这么瘦。
洛星辰还在狂妄。
纪痕溪斜睨着她,胜券在握地凑近奶糖。只可惜反转还没终结,他又没吃到。这次洛星辰再也没裹住笑,眯起凤眼、蹦出梨涡,带着那枚并肩作战刚迅速缩进指尖的奶糖“咯咯”笑开了。自己竟然耍了大冰山纪痕溪,这成就感怎是一个爽字所能……“额啊……”
笑声瞬变成吃痛声。
洛星辰目瞪口呆,眉间串起一阵疼痛,不可思议地瞅了瞅自己的大拇指与食指,再望向正欢快嚼着奶糖的纪痕溪。卧槽,这家伙刚才做了什么?他竟然咬了自己的手指!还咬得这么用力!为了颗奶糖竟然残害同类!“纪痕……”
“洛星辰!”纪痕溪堵塞洛星辰的咬牙切齿,含笑,“你要是把你的贪玩劲花在学习上,估计我的老情人就不会把你天天叫到办公室了。”奶香扑鼻,像是在成群结队地庆祝胜利。
洛星辰:“……”咽咽口水。
说完,纪痕溪顺手抚了抚残留在她手指上的口水和牙印,把一直在他手中的手臂缓缓放开。留下一抹得意继续开讲。
然后,这学期最后的那点并肩时光,直接被洛星辰以梦游给奢度了。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彼此摩挲了一下午。最后走出图书馆时,纪痕溪淡然启口,“选了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洛星辰的回答简直可以用温顺来形容。理科,我选了理科。所以,以后这种时光,应该还会继续吧?
霓虹渐起,星光迷离。一张白纸,只用一个笑,便泅开了整片星空。不管你要去往哪里,她都欢喜在你身旁吻合你的伐率,或在最遥远的彼岸,静默守望。
期终考那天,洛星辰破天荒地戴上了纪痕溪送的蓝色星星发圈,一个人在洗手间的镜前自恋了十分钟。将乌黑的马尾左右摇摆。人们都说,“人靠衣,马靠鞍”,只不过她洛星辰篡改历史,成了“人靠马尾,马尾靠发圈”。戴了个合适的发圈,都把自己柔白的脸蛋给映得愈发靓丽……
“星辰啊,你又便秘了啊?”
“……”
恰好奶奶赤luoluo的提醒,才把洛星辰拉回了现实。也成功地让她和越越在考前最后一分钟冲进了考场。只不过,害得越越只在座位上做了点失算的小抄。考完后毒舌妇应该会把她腐蚀成渣,当作饭钱前饮料喝进肚子,再直接排出。
洛星辰在呜呜的风扇下冷不丁地一颤。拿笔前,她甜蜜地摸了摸头顶的蓝色星星,嘴角忍不住溢出笑意。她擅自把幸运赋予了这枚星星,白天,黑夜,都是不依不饶。沾了另一个人的心意,都是独一无二。
一个人的幸运,会到地老天荒。
考完数学吃中饭,好多同学都自信满满地提前交卷,边兴奋难抑地对答案,边饥饿难耐地本想食堂。“真受不了这些人,考完就考完好了,还非要像宣布新中国成立一样把自己的答案扔在空气里污染!结果到时候试卷一下来就是‘咦,这题怎么会错呢?’切……”
面对到交卷前一秒还在奋力战斗的越越,洛星辰习以为常地翻翻白眼。“呵呵,哪有你毒舌妇沉得住气。”结果一说完,半边天就暗了。
“洛星辰,你这头死猪,大夏天还给我睡过头!害我做不成小抄!老娘非炖了你!”那次吵架过后,越越跟秦睿,貌似很少再出双入对。就连吃中饭,都没有了秦睿出现在越越身边的画面。
“你们不会……”
“放心,在你和纪痕溪没戏之后我再考虑分手。”
洛星辰:“……”
“嗨!中分妹!毒舌妇!”
洛星辰、越越:“……”为何到处都有他。
洛星辰第一眼便瞧见了垂眸挑菜的冰冷少年。这专注的神色,倘若再用在学习上,简直要逆天了。听见李子煜的招呼声,纪痕溪也抬了头,目光冷冷地拂过洛星辰的面孔,随之在她的头顶逗留了几秒,便又回归原态。
“哇,星辰的发圈好漂亮呀!哪里买的呀?”林梓可少女心瞬间澎湃。害得洛星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哟!是么,今天还带了新发圈,我竟然现在才发现!”越越再来一炮。”我靠,背着我去买发圈,洛星辰你太不厚道了!还买这么好看的!”
“对哎,真的好漂亮,哪里买的呀?小可,到时候我们也去买两个。”张涵雅也来凑热闹。
“……”洛星辰直接词穷,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我靠,我说你们几个小娘们儿幼不幼稚!一个发圈把你们垂涎成这样!地摊上多的是,要一沓都有!”真感谢李子煜的快言快语,要不是他,洛星辰怎么可能过得了这一关?她总不可能回答是纪痕溪送的吧!
喂,说好的幸运呢?
饭中,张涵雅把视线投向洛星辰和越越的方向。“越越,星辰,后天下午考完试有空吗?”
“怎么了?”越越率先问道。
“后天我生日,在森之大酒店有个party,你们能一起来帮我庆生吗?”
不会吧,过个生日还大酒店,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越越和洛星辰对望一眼,你都在这么多人面前邀请了,我们就算有十万个不想去,也不好意思拒绝啊!再说了,白去不白去。
第三日下午考完试,洛星辰和越越把剩余的书册搬回家后,便踩着生日会的开始时间去了森之大酒店。
“我靠!这酒店也太豪华了吧!这墙壁是镶金了吗?”洛星辰懒散地赞美,低头瞥了瞥自己和越越单一稚嫩的装扮,着实不想用格格不入来践踏。她以前听别人说过,森之大酒店是H市最豪华奢侈的大酒店,只有那些上流人士才能奢度起那所谓的待遇与时光。从未想过能和它搭上半毛钱的距离,没想到今日还能有幸进去大饱眼福。她第一次听到这个酒店名字时,就被牢牢吸引了。“森之”,在她这样带点文艺的小青年脑浆里,除了赋予它唯美与完美,以及自身的赞美,已经没了矜持的底线。
进入晚会中心。深不见底的金光闪闪,富丽堂皇。倘若略去几个青涩的身影,真可谓是衣香鬓影,筹光交错啊!
“我靠!这是生日会还是结婚宴啊?不会来了半个娱乐圈吧!”越越望“洋”兴叹。洛星辰再次雷晕,“说不定你最爱的Obama都在。”